周昂的眼神像极了一只鹰,那种洞悉全部的眼神,让沃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周昂看沃特挠了挠头发,有些不自然的故作淡定地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昂笑了笑,摸了摸身边狗狗的头:“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小偷一定是卡尔牧场的人,不然牧羊犬这样的护羊使者又怎么会不吱一声,就让人把羊牵走了呢?”
    这些牧羊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在梁鸿卓和周昂第一次来到卡尔牧场的时候,就差一点被这些狗撕成碎片。但是这些牧羊犬非常听沃特的号令,只要沃特一声号下,牧羊犬们就一声不吭。
    经过一早上的观察,周昂已经断定偷羊的就是沃特,他太年轻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周昂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小偷是沃特这件事情说破,他是想不通沃特为什么要偷羊,他很好奇沃特的理由。
    沃特抖了抖肩膀,装作无所谓地说:“我偷羊就是为了换钱,反正被老爸发现,也只是一顿胖揍。”沃特有着所有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孩的所有特征,稚嫩里带着一点傲气,根本不服任何人的管束。
    周昂觉得有些无奈,他觉得卡尔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发怒的。沃特担心地往周昂那边不经意地瞟着:“你会告诉爸爸吗?”
    周昂有些绷不住想笑出来,他觉得沃特这个害怕的样子可爱极了,“当然不会,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钱做什么呢?”
    沃特听到周昂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卡尔之后,松了一口气:“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啦,谢谢你替我隐瞒秘密。”
    周昂觉得这种青春期的小男孩,想要的做的事情,不是给喜欢的女孩子买礼物就是想给自己买礼物,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对了,这些钱等我以后会还回来的,不算偷吧,算我暂时借的,这样爸爸会不会没有那么生气啊。”卡尔想到自己父亲发怒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害怕,卡尔的脾气和他的嗓门一样大,而且非常愤世嫉俗,和一般的父亲一样,只是对待儿子的话,更严厉了一些。
    周昂沉思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偷牧场里的羊了,不如我雇你给我讲故事啊,我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如果你能陪陪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无聊了。”
    “讲故事?我很会讲故事的,你不会当我是小孩子,所以在骗我玩吧。”沃特有些不相信周昂对他的承诺,毕竟他第一次听说讲故事还能赚钱的。
    周昂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五十美元,递给沃特:“我可是认真的,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呀?沃特先生。”
    沃特一把从周昂的手里抢过了那五十美元,反复地确认那是真正的钞票,而不是大哥奥贝芬总拿大富翁里的假钱来逗弄他。
    “我真的可以收下吗?”沃特不敢相信地看着周昂。
    周昂点了点头,接着严肃地说:“你要保证你的故事很精彩。”
    “没问题!”沃特拍着自己的胸脯对周昂打包票。
    两个人就这样有了小秘密,沃特会在周昂晒太阳的时候,坐在周昂的身边给周昂说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趣事。周昂听得高兴了,还会给沃特二十美元的小费,让他再接再厉。
    周昂想要通过自己的这种行为告诉沃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付出劳动就获得金钱的美差事,绝对不可以靠偷蒙拐骗生活。
    两个人之间的模式经营的很好,但是事情还是败露了。一切都是因为之前一个经常在卡尔这里买羊的商人,来卡尔这里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在卖羊给你?”卡尔看到老友来找自己喝下午茶,本来是非常开心的,谁知道在闲谈的时候,商人问卡尔,是不是最近牧场的经营不是很好,羊的品质都下降了。
    卡尔一听觉得非常奇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售卖羊给这位商人,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那位商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每次沃特都拿一只羊来我这边卖,说品相不好,让我看着给点价钱就行,我还以为你们牧场的经营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你是说,沃特总会拿一些病羊去你那里卖?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卡尔有一点想不通。
    商人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每次他来的时候,都走得很匆忙,我也没办法问他太多的细节。”
    卡尔的心里已经把沃特和偷羊的那个小偷联想到了一起,但是表面上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没过多长时间,卡尔就说自己有事要处理,送那位友人离开了。
    “把沃特这个狗崽子叫过来。”那位商人刚刚坐马车离开,卡尔就咆哮着让奥贝芬把沃特找过来,在楼上的周昂听到了卡尔的声音,就知道不好,一定是沃特偷羊的事情暴露了。
    周昂扶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楼,刚到客厅,就看到沃特战战兢兢地站在客厅的中间,接着卡尔扬起了自己的手掌,下一刻,一声巨大的响声让整个气氛突然降到了零点。
    沃特的脸上留下了火红的巴掌印,半边脸以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肿了起来。凯莉特叫着跑了过来,一把将沃特搂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撕裂的声音对卡尔喊道:“你发疯了吗?为什么要打他?”
    “你为什么要偷羊!狗崽子!”卡尔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沃特已经知道肯定是自己偷羊的事情败露了,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周昂,认为他是那个可恶的告密者。
    周昂瞬间感觉自己被沃特判了死刑,但是他真的没有告密啊,周昂只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怎么瞬间就变成了那种说话不算数的小人了呢?
    “你这个叛徒,是你把我偷羊的事情告诉他的,对不对?”沃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指着周昂,劈头盖脸地给他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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