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庭脸色本就难堪,听到安白这话,更是气急。
    但司空长樱比他更恼火:“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这不是勾引人是什么?你站直了说!”
    开玩笑,安白现在如果能站直,早就走人了,还会和她在这儿白证这些有的没的?
    她脸色不好,是因为脚上是真疼,心里拔凉到底,已经麻木了。
    感知迟钝,她只看司空长庭。
    “你过来。”
    司空长庭阴沉着脸,看到她的眼,伸出手:“你只要过来,我就不追究其他的了。”
    安白心里搐疼,她也想走过去,可是试了一下,刚才扭到的脚,现在一点重量都不能用,只这么放着就已经是很疼的了。
    她也尝试推开傅贺原,但一只脚承重,穿的还是高跟鞋,她别说走了,就是单独站立都有难度……
    他是故意的?
    安白晃了一下,又被傅贺原扶住,鼻子一酸,别开脸:“我……走不动。”
    声音渐低,眼里酸涩不已,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
    司空长庭是听到了那些围观所言,给足了她面子,——也不止是安白,他和安白有关系,这事自然也是脱不开干系的,但小樱把话说的太过——
    一念未及,就听到安白说的话,他心里一沉——
    “你是和他在一起了是吧,我告诉你安白,今天你要是不过来,你就等着吧!”
    他多少年没有如此威胁过谁了,安白还真是又给他开了先例!
    司空长庭紧绷的下颚角度,昭示着内心的情绪,这样的他,司空长樱都不敢近前,默然退了一步。
    好像刚才不是她在说话,甚至,都顾不上再维护傅贺原了。
    安白被他这蛮横的态度给刺激到了,她等着?还能等什么?她家里已经这样了,这里还是医院,她唯一的亲人就在这儿,还威胁她?
    “我不等,我现在就告诉你:再一次确定,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你满意了吧!”
    安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倾额之间,忽如雨下。
    明知道自己的眼泪太过懦弱,可是她控制不住,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但眼泪还是往外冒。
    明明是她说话声音又大又尖,但她好生委屈,但再委屈,也要倔犟的看着他。
    司空长庭眉头紧皱。
    此时的一楼大厅里已经被安保人员清了一遍,但还是有很多人在看,他不喜欢被围观,也不喜欢对面的那个男人。
    “你还有脸哭?你……”
    “小樱!”
    司空长樱又要说什么,被司空长庭给拦住了,直接推她:“你先走。”
    “哥!”
    司空长樱嘟嘴,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司空长庭看了她一眼。
    司南从医生那儿回来,没想到事情已经闹这么大了,赶紧让人把周边清理了,他亲自请司空长樱离开——少爷的脾气已经到极限了,少不得又得发泻出来,没人是最好的。
    安白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不哭,没什么好哭的。
    “你有话就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她声音这次很轻,但带着明显刚哭过的沙哑。
    司空长庭冷笑:“你还知道这句话呢,那你又是怎么说的?想要离开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做梦都没有机会。”
    稳,狠,决绝。
    安白咬牙,“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以为你本事很大吗?”
    “我本事大不大,你最清楚。”
    司空长庭冷眼看她,眼角余光扫过那男人的脸,心里翻腾的都是火。
    可是那男人是怎么说的?
    他从头到尾的话都是说的安白如何,只这一点,就够他死一万次!
    安白忽然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司空长庭,我会和你两清的。”
    “妄想!”他一狠心,再次拿安健说事:“你想摆脱我,等同做梦,想要和他在一起,那更是白日梦,我会让你尝到撒旦的报复,知道什么是惩罚。”
    不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安白手握成拳:“……”
    她很清楚司空长庭已经发狠了,但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可挽回。
    司空长庭言尽于此,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安白不动,那他动!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转身,离开。
    高大的身影仿佛冬神临世,走过哪儿都是冰冷一片。
    安白有些站不住了,心里仿佛什么被抽空了一样的疼,从脚疼到头。
    傅贺原说:“我已经挂了专家号,前面也没几个人了,差不多,就要到了,你再忍一下。”
    他看得出来,她是在坚持着,忍着,这坚韧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他想要疼惜她。
    看她脚不敢挨地的样子,还坚持着往前走,他越发心疼:“你别硬撑了,来,我抱你过去。”
    “不用!”
    安白立刻制止:“我自己能行。”
    没到没手没脚的地步,脚也没断,她心里很乱——司空长庭就这么简单的走了?
    不会这么简单,他肯定是准备报复她了,或者,他会对父亲下手?
    不敢想!
    安白最在乎的人就是父亲,这一点司空长庭也很清楚,他要是真下手,她怎么办?
    心里乱糟糟的,只想一个人好好想想,哪怕脚疼,哪怕心凉,哪怕自己无助,她也不想牵连其他人。
    脸色和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傅贺原扶住她,看她竟然不是往电梯去的,而是往安全通道楼梯去的。
    “安白。”
    傅贺原很是担心,扶着她追问,她却自己撑着抚栏,坐在楼梯上。
    “傅先生,谢谢你。”
    她没有抬头,低着头,声音带着呜咽。
    “不要哭,不值得的。”
    他皱眉,但语气温和。
    安白面前有他递过来的手帕——还真是绅士,不用纸巾,用手帕?
    她接了,轻声道谢。
    他就这么陪着她,虽然不说话,但也是无声的安慰,安白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大概,是泪水流干了……
    外面圐嗵圐嗵几声,忽然打了响雷,安白吓的一激灵,傅贺原伸手拥住她:“不怕,我在呢。”
    这话……
    安白心里一暖:“除了我爸,没人对我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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