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宋谨在演戏,这三个字也狠狠砸疼了刑厉坤的心窝,他努力安抚着宋谨,你别怕,林轶要什么都行,我都给,我把你换出来。
    宋谨哭道,“我后悔死了,我便利店开得好好的,你干什么招我,我在店里吃豆干啃鸡爪喝牛奶不好吗?我他妈过得多滋润啊,现在因为你,连命都快没了!”
    刑厉坤喉头哽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宋谨显然是受了惊吓,话特别多,絮絮叨叨地不着重点,林轶不耐烦地让人捂住他的嘴,“刑厉坤,六个小时内,我要海程娱乐的市价金额,你看着办吧。”
    “熊毅,你现在开车按照我定的路线走,不许跟人,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我侄子就手软,我他妈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林轶是在明明白白地警告熊毅,他知道天临倒台,有林景熙的一份‘功劳’。
    电话啪嚓断了,技术员刚铺开地图就让刑厉坤挤到一边,刑厉坤抖着手画出东北的方向,线抖成蚯蚓,愣是穿过了一个年前废弃的医药研究所。
    “就是这儿!”
    “豆干鸡爪牛奶,那三样东西都在东北角的货架上!”
    熊毅问,“你确定?”
    “错不了!”刑厉坤恶狠狠拗断铅笔,戳进了那个研究所的图标上,“老子的人,老子最了解,这就是他给我的暗号!”
    别说位置,他连哪样东西多少钱都能报出来,刑二爷强悍的记忆力当时让宋谨惊为天人,在最关键的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那是他们俩初遇的地方,是他们俩擦出火花的地方,里面最细枝末节的部分都刻在了刑厉坤的脑子里,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林轶挂了电话,对几个绑匪说,“你们的酬金就在这小子身上,钱到了之后全给你们。”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拿到钱之后——直接撕票。”
    那帮人立刻高兴了,海程娱乐多大啊,随便分一分出了门就是亿万富翁,花几辈子都够了!这一票出得太值了!
    宋谨闻言哭得更惨了,可被捆在后头的手,却悄悄朝林景熙打了个‘OK’。
    林景熙都想叹气了,他还以为宋谨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呢,这哭一场算几个意思啊?
    真是白挨这一拳了。
    确定人质位置之后,院子里的气氛终于由阴转晴。
    蔺严找技术员给熊毅的鞋底安上定位芯片,这东西外罩一层特殊涂料,可以躲过一般的仪器检查。
    熊毅跟刑厉坤对视一眼,刚才那一仗打出惺惺相惜的情谊,两只铁拳对碰,连道歉都省了。
    刑厉坤朝他重重点头,“这次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两个同样伟岸的男人,一个踏向命悬一线的缉毒战场,一个奔向身陷囹圄的心爱之人,用宽阔的肩背和一身钢筋铁骨,扛起了这份沉甸甸的担子。
    无论哪边出了问题,他们都承受不起。
    熊毅迈着大步走出院子,一脚油门轰到底,直奔林轶在短信里给出的第一个坐标。
    期间按照林轶的指挥,他换了好几趟车,在B市的郊区和市区之间来回打转。
    蔺严派的几个人伪装成出租司机,尾随期间偶尔还停下拉个客,在岔路拐弯的时候,另一辆就继续跟上,始终没有弄丢人。
    日头西落,夕阳染血,这个白日喧嚣欢腾的城市渐渐败给寒冬,归于沉静。
    林轶终于没有让熊毅再折返回市区。
    刑则啓接了刑厉坤的电话之后,扔下开了一半的年终总结会,和方崇跑遍市区的几家大行分行,几乎把能提的现金都提空了,三个小时后,开着辆皮卡到了碧汀园别墅区,车后盖着花条防雨布,里头全是一摞一摞装满钱的手提箱。
    海程娱乐从天临垮台之后,股价猛涨,市价难估,刑则啓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刑厉坤抖着嗓子喊了声‘哥’,刑则啓冷淡内敛,感情极少外露,这一趟跑得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足以让刑厉坤动容。
    小时候数刑则啓揍他最多,但也最疼他,高三那会儿刑则啓一夜只睡四个小时,都不忘定上好几个闹钟,起夜去帮他拉被子。
    刑则啓依旧面无表情,“宋谨重要,你也重要,我等着你们平安回家。”
    方崇在原地红了眼圈,想撵上去送两步,被刑则啓用力攥住了手腕——既然还要回来,就没什么好送的。
    坠落的太阳掩在云雾中,寒风骤起,似乎要变天了。
    蔺严看着刑厉坤带人远去,这才叹了口气,和勤务兵迅速返回了营区。
    晚餐时间之后,蔺严捏着一盒象棋敲开了司令员的房门,这人年近六十依旧身姿挺拔,五官和太子爷未被烧伤的半张脸像了个七八分,口气威严,“有事?”
    蔺严笑道,“手痒,跟您过过棋瘾。”
    刑厉坤刚一离开碧汀园附近,就接到了林轶的电话,林轶哼笑,“动作挺快啊刑总,看来这位真是你心头宝了?”
    “操。你。妈,”刑厉坤咬牙发狠,差点儿把方向盘给拔…出来,“你丫少碰他!钱我准备好了,怎么交给你?!”
    林轶说,“离六个小时还有一会儿呢,我这人时间观念重,不但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早到,你就继续在天临底下绕,等到点了,我自然会收钱放人。”
    刑厉坤在电话里吼,“林轶!你要是敢伤他一根头发丝儿,老子弄死你!”
    林轶回骂一句,直接挂断。
    皮卡在天临娱乐楼下反复兜圈子,车速未减,在某次经过楼后死角的时候,开车的人却变了,深色玻璃只能隐约透出里头高大的身影。
    刑厉坤腰后插着甩棍和麻。醉。枪,裹着一袭黑色风衣,带领几个健壮的兵王贴墙遁走。
    目标直逼B市郊区东北线上的废弃医药研究所。
    第124章 大结局
    荔湖岸边,两方十几辆车都没打灯,在黑夜里悄然碰头。
    熊毅说一口地道的缅甸语,在林轶和太子爷的监督下,跟金三角的人验货、交易。
    钱货易手的一瞬间,这人猛然跃入水中杳无踪迹,再一个猛子扎出来,已经游到了五十米开外的暗处。
    紧跟着,水底突然呼啦冒出一队人马举枪激射,丝毫没被恶劣的设伏条件影响准头,出手先把一半人废了。
    子弹噗噗射进泥土,火星四溅,太子爷扒上最近的车,毒辣的眼四处一扫,锁定了刘卫国藏身的小土坡——
    只要弄死总指挥,这笔生意就还有余地!
    林轶在原地抱着脑袋边躲边嚎,“操!你带上我啊!”
    可惜荔湖周围一马平川,连棵能挡子弹的树都没长。
    某颗流弹从林轶颈后射入,钻皮透肉爆出血浆,直接击碎了他的喉管和颈动脉。
    林轶倒下时,双眼还用力瞪着太子爷的方向,不甘的瞳孔折射着车灯刺眼的光……
    后来林二少在国外一等数年,胡天海地造光了林轶留下的那点儿钱,在某个深夜酒醉后一头扎进雪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谁都没注意到,毙掉林轶的那记冷枪来自湖面暗角,熊毅亲手斩灭自己腐败恶臭的尾巴,把那支捡来的枪,狠狠踩进泥沙。
    连着对林轶和这些打打杀杀的厌恶憎恨,一起深埋湖底。
    那个黑道横行、争狠斗勇的年代,终究过去了。
    太子爷车速生猛,眨眼飙到了小土坡跟前,刘卫国跟小白龙一趴一蹲,眼瞅着车灯照过来,已经来不及跑,小白龙大吼一声揪住刘卫国的裤子往后仰倒,靠逆天的臂力把人凌空抡起,又死死抱摔进自个儿怀里,给老丈人扎扎实实当了人肉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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