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座驾内。
    湛胤钒带着凉意的目光落在安以夏身上,“除了我,你还能求谁?”
    安以夏用力咬唇,深吸气。
    “如果让我难堪,能换你帮我,我认了。”
    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花了多大勇气。
    湛胤钒挑眉,面色有一丝动容。
    然而深埋心底的仇恨终究不允许他对仇人的女儿手软,眸光微微发寒,他说:“安以夏,没有父亲,你活得不会这样狼狈。”
    安以夏缓缓转头,语气带着愤怒:“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冷血?”
    湛胤钒收了话,冷硬的外形随时都散发寒意。
    车子送安以夏回了医院,安以夏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躺在床上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父亲,眼泪忍不住的滚。
    “安小姐。”
    护士在她身后叫住她,她回头,看见医院的人主动来找她,她下意识慌了。
    “能不能拜托不要让我爸爸出院,我会想办法交钱……”
    “湛先生让人来医院为你父亲预存了一个月的费用,这是缴费单据,你拿好。”护士长将单据交给安以夏。
    安以夏接手,有点懵。
    “护士长。”安以夏快速追上去,“护士长,我爸爸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相信安小姐你也询问过很多人,你爸爸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人能给你准确的答案。但你爸爸还有生命体征,所以,迟早有一天他会醒来。加油!”护士长说完就走了。
    安以夏心上再度蒙上厚厚一层黑云,她慢慢走去病房,倚靠在门框。
    陌生号码来电,安以夏盯着看了数秒,随后接听。
    “安小姐,是我,明叔,下午两点我会开车过来接你,大少爷请你去个地方。”
    安以夏皱眉,想起之前的酒会,去一次回来,弄得遍体鳞伤。
    然而,看着躺在病上的父亲,深吸气,低声答应:“好!”
    下午两点,明叔开车准时等在医院外,安以夏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就穿了自己的衣服出去。
    如果是酒会,湛胤钒会安排人为她准备。
    靠近车时,安以夏心在砰砰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湛胤钒。
    明叔下车快速为她开了车门,态度比上午恭敬多了:“安小姐,您请。”
    安以夏上车,心下松了口气,庆幸湛胤钒不在车上。但这样的窃喜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因为湛胤钒一定会出现。
    “明叔,湛总让你带我去哪?”安以夏问。
    不论去哪,她都得去,安以夏再清楚不过。
    明叔道:“安小姐,很快就到,大少爷已经在现场了。”
    安以夏心里很不安,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爬满心头,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但即便是知道这次去会没了半条命,她依然不回头。
    湛胤钒已经帮父亲预支了一个月的费用,她能做的,就是随叫随到。
    车子停在一个外观看起来像博物馆的现代建筑前,宽敞恢弘的正门前铺了长长的红地毯,礼仪小姐每隔两米一站,分立红毯两边。
    明叔和安以夏下车后,泊车小弟立马上前将车开进停车场。
    安以夏跟着接待的小姐和明叔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楼,每走一步,心底都在打鼓,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走过长走廊,到了贵宾厅,门口有警卫站岗,也同样有礼仪小姐迎宾。
    到门口时,明叔说:“安小姐,您进去吧,大少爷在里面等你。”
    安以夏吓着了,一脸懵的看向明叔:“我自己进去?”
    明叔点头,“大少爷已经在里面。”
    安以夏为难的站着,这外面有警卫站岗,里面究竟是做什么的?
    明叔对迎宾的礼仪小姐说了几句话,对方笑着走近安以夏:“安小姐,我带您进去,请跟我来。”
    安以夏抿紧唇,狠狠逼了自己一把,迈着双腿跟在迎宾小姐身后。
    兴许,她此刻好好的进去,几小时后只剩半条命出来……
    然而,进了几层紧闭的门后,进入一个整体光线比较暗的大厅内。现场虚位不多,每个座位上都贴了名字。三五几人成桌,桌上放着红酒、香槟以及精心摆弄过的花束。
    安以夏进来的门是大厅后方,众人背对的方向,所以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领她进来的礼仪小姐微微附低身姿,领着她从后方去往右前方。
    安以夏一路跟着,心底的恐慌渐渐释然。
    前面礼仪小姐贴近背对她坐的一位男士附耳说了两句,随后二人同时回头朝她看来。礼仪小姐友好的朝她微笑,再见她带过去。而那背对她的男士,正是湛胤钒。
    “坐。”
    湛胤钒看她到来,淡淡吐了字,随后目光便朝台上扫去。
    礼仪小姐已经离开了,安以夏在湛胤钒身边坐下,打底是感官确定没有危险,轻轻吐了口气。
    但她这动作,恰巧被湛胤钒看到。
    他悠悠的声音飘过来:“怎么,很紧张?”
    安家家底也不算差,这种场合,她会没来过?
    安以夏闻言摇头,下意识却将握出满掌心的汗往膝盖上蹭。
    “只是很庆幸是来这么……正经的地方。”
    打底她是在出口时,才觉得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里。
    湛胤钒听见她这话,果不其然嘴角扬起了弧度,“什么地方不正经?”
    安以夏微微皱眉,为什么他会在意这些?假装没听到不好吗?
    赶紧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湛胤钒嘴角带笑,没有给回话。
    安以夏以前不是没到过拍卖会现场,而是这么严肃的拍卖现场是第一次见到。层层封闭的门外还有警卫把守,今天有多重要的东西要出,才英德主办方这样慎重?
    但,台上陈列的件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台下奋力拼价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安以夏百无聊赖的坐着,偶尔扫一眼台上。
    她是真不关心那些宝贝。
    身边坐着的男人天生眼神,气质冷硬。安以夏座位距离他约莫三十公分,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她忽然转头,看着湛胤钒冷峻的侧脸。
    湛胤钒慢悠悠侧目,大喇喇接下她疑惑的打量,“想说什么?”
    “你怎么不举牌?”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以高价购物获得同行人的恭维和赞叹?
    湛胤钒不答反问:“看上什么了?”
    安以夏忙摇头,尴尬不失礼貌的说:“有钱人的游戏,我玩不来。”
    “嗯,有钱人……”湛胤钒接了她半句话,说得来人询问。
    安以夏整场活动都在琢磨湛胤钒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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