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紫木槿轻笑道,走近容天,“脑子正在厨房处理,细腻鲜嫩,美味滑爽,入口则化,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我说了不必了!”容天怒喝道,起身一把勾住紫木槿脖颈。
    夕阳微微变色,却依然从容坐着不动。
    紫木槿也是从容,嘴角犹带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容天,直到望得他脸色渐渐转为苍白,手慢慢松软,身子一下子瘫软下去。
    紫木槿后退几步,她清楚,容天瘫倒,绝不是因为她那媚然一笑。
    而那个时候,夕阳的笑更深了。
    容天身后的海盗随即拥过去扶起他们瘫倒的老大,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容天勉强坐在座椅上,怒目直视夕阳。
    “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夕阳了解他的意思,却迟迟不答,只是笑着反问。
    容天的人欲动手,被容天阻下:“我看我是中毒了,遭了这小子的当,他有什么要求,我们只能答应。”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力道完全不支时的无奈和无力,既然南宫残已死,现在就是在夕阳的地盘,自己又被他挟住,此情此景受到的逼迫,像极了当年在苍云岛受难的龙霆,现在终于,夕阳让他尝到了反噬的滋味。
    紫木槿看着夕阳,同样等待他的答案,夕阳望向紫木槿,虽然是对容天说的,却更愿意解释给她听:“我知道,自己易容南宫残总有破绽,被你看出也是迟早的事,但是我只要一开始那一刻便足够。你错就错在和南宫残感情太好,见面首先拥抱,然后才打暗语。两个大男人拥抱,呵呵,我也是从那些怀疑你二人玩断袖的海盗口中得知你们这个癖好的,却正好被我利用。和你拥抱前,我先服下解药,然后双手沾满无色无味的毒粉,正好擦到你身上,只消不到半小时,毒性就可以透过衣料渗入皮肤蔓延到你全身了。所以就算立马被你认出来我不是南宫残,我也只是装装无奈。”
    “哈哈哈哈......”昏暗的议事厅里响起容天凄厉的笑声,他虽然无力地伏倒在桌上,目光却极为犀利地射过来,“说吧,你要如何?”
    “白氏集团究竟是什么来路?想要收并海盗群又有何图谋?”夕阳问道。
    “白氏集团是眼下最有潜力的生物集团,他的影响波及全球,如果波凌海域由他统领,就可以依仗他的势力所向披靡。”容天道,“我们提供给白氏想要的,白氏作为我们坚强的后盾,等实力一强,今后整个世界的海域都是我波凌王的。”
    “但你是白氏的,最后还不是全在白氏掌控之中,你不过是一个傀儡。”紫木槿在旁冷笑道。
    容天嘴角苍白,眼眸雪亮:“傀儡又如何?归顺白氏总好过被其他海盗群吞并。经过这么多年,十二海域的海盗势力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强弱偏差,早晚有一天平衡会被打破,与其到时候冒险开战,不如先找一个强势的后盾。”
    “是你找到白氏,还是白氏找到你?”紫木槿问道,她不得不怀疑白昊是否已经知道他们逃到了海上。
    “自然是白氏找到他。”夕阳替容天回答了紫木槿的疑问,“海盗群和科研集团八辈子打不着干系,绝对想不到找这类势力做后盾,何况你有听说过主动做傀儡的蠢蛋嘛?”
    紫木槿一笑。
    容天冷哼一声:“你今日就算把我毒死了,他日也是要死在白氏手中的。”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除了我自己。”夕阳似笑非笑地告诉容天道,狂妄的唇角勾起浅浅的自嘲。
    “白氏要你们海盗的力量为他做什么?”紫木槿问道,盯着容天,希望不要听到心寒的答案。
    “这是协议机密,我不能告诉你。”容天侧过头,盯着紫木槿笑道,“就算你这样的美人愿意陪我一世,我也不会考虑告诉你。”
    “就算让我陪一刻,我也宁愿得不到答案。”紫木槿嫌恶地移开视线。
    “你今天既然是来与这东西谈判的......”夕阳指了指那盘人肉,问容天道,“身上也必定带了与白氏的协议书吧?”
    容天此时已经连抬头也极为费力,要不是有手下撑着他的身体,恐怕他早已软绵绵地从椅子上如软泥一滩般滑下去了,今日没有料到这一遭,他带的人手也极少,以至于现在完全处在弱势,但是执拗的笑容仍旧不改:“可惜了,我们是口头协议。”
    “很好。”夕阳满意地点头赞许容天的强硬,然后给了身边的驼三一个眼色,驼三随即将手上一直捧着的盒子送到了容天面前,并且热情地为他打开盖子,当然也多半因为容天此时连抬手的力度也使不上来。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容天脸色陡然一变,比刚才看到“南宫残”的人肉更加惶恐,甚至已经不加掩饰。
    紫木槿黛眉微蹙,那盒子里,不过是一件衣服,一件孩子的衣服。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容天怒问,濒临休克的神经随即紧绷,眼睛里充满血丝。
    夕阳不无感叹地摇摇头:“找你儿子可真不容易,你这样一个横行波凌的海盗王,竟然把儿子从小寄养在南美某个州区某户普通农家里,为了找到他,花了我整整一年的时间,动用了海上陆地大量人手,甚至荒废了重建海底城的财力人力,不过无妨,只要找到你儿子,让你尝尝痛失亲子的滋味我便满足。说真的,你马上就可以享受到那种欲哭无泪的绝望,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你!”容天怒,但是竭力隐忍不发作,“好,你狠。”
    “回答我女人的问题。”夕阳悠然一笑,欣赏地看着他的愤怒,缓缓道。
    紫木槿嘴角一扯,无语。
    “我不会说。”容天还是执拗,坚持不愿透露白氏需要他们做什么。
    “再来。”夕阳脸色一沉,继续吩咐驼三。
    又一个盒子被递上,盒盖移开,一双耳朵血淋淋地呈现在容天面前。
    容天认得这双大大的招风耳,是自己儿子没错。
    “你把他怎么样了?”终于再也无法抑制愤怒,容天起身嘶吼,明明中毒已深,却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突然起身厉声问。他本以为,自己不说,儿子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他没有想到,夕阳已经动手了。
    “回答我女人的问题。”夕阳还是重复道。
    紫木槿这时候却心生怪异,她忽然觉得其实夕阳并不是真的在为她出头,而只是享受着容天的崩溃。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现在的容天就是一根紧绷的弦,只要夕阳再稍稍一扯,他就会断裂。
    夕阳鲜艳欲滴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然后一颗血淋淋的小心脏不知从什么地方落下来,被丢到容天面前的桌子上。
    竟然还抽动着!
    已经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怎么样落到自己面前的,容天双目圆睁,人直挺挺向后一仰,便晕厥了过去。
    导致他终于倒下的,除了毒素终于侵入心脏,还有夕阳一步步的刺激。
    紫木槿冷漠着看着夕阳吩咐手下将容天拿下,并且囚禁他带来的所有海盗,心下了然自己的猜测不错,自嘲地冷笑一声,欲转身离去。
    “木木。”夕阳突然开口叫住她。
    紫木槿身子一僵,立在原地。
    “你去哪里?”夕阳续道,犹坐在椅子里,悠闲地垂着眼睑,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别这么叫我。”紫木槿背对他,语气冰冷。
    “只许他这么叫你?”夕阳讥讽地一笑,“真不动听。”
    “我好像没有告诉你,秦叶殇是这么叫我的吧?”紫木槿突然回身,表情震惊而冷冽。
    “我难道不会查吗?”夕阳反问道。
    紫木槿漠然片刻,脸上忽然浮起浅浅的笑,走回夕阳身边,挨近坐下,故作柔声地问道:“看来两年杀伤掠夺,表面看起来你人力物力都是老样子,暗地里发展得还挺不错。”
    夕阳点点头,轻抚过紫木槿耳垂边的细发:“刚才谢谢你。”
    “哼。”紫木槿别过头冷笑一声,“貌似你早有准备,我是多此一举了。”
    “不会。”夕阳漆黑的眼眸里忽然流淌出一片无限的温柔,“要不是你,我不会这么快从回忆的痛楚里醒过来。”
    清晨,紫木槿被一阵浓浓的蟹香味刺激而醒,打开门,看见夕阳微笑着坐在客厅白木椅上,调着一锅色泽鲜艳的粥。
    “水蟹粥。”夕阳盛起一碗,递到对面的座位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那个秦叶殇,总是折腾你做早餐,现在看看,我是不是比他好很多?”
    “几点了?”紫木槿没有回答,只是径自问道。
    “你房里不是有钟吗?”夕阳微微笑着,那种笑很惬意,但在紫木槿看来,却极为深邃,看不懂他的笑是意味着他开心还是残忍。
    “我房里的钟每天早上在我起床的时候都指向七点,但是......”紫木槿摇摇头,“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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