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孑不是那个人。
    “你知道还没发现我的好而已……”他眼含希冀,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紧了紧,祈求道:“一次,一次就好。”
    “秦孑,我不欠你一次机会。”
    “你怎么不欠?!”秦孑胸膛微微起伏,眼里*氤氲着几分怒意,低沉愤怒质问道:
    “你怎么会不欠我,赫尔墨斯,我的赫尔墨斯是死在你手上的,你根本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多么重要,可是……可是你杀了它,我原谅你了……余夏,我原谅你……”
    “我没有杀赫尔墨斯。”余夏剥开他的手,举手发誓:“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我。”
    不过九个字,却像是一把钝器插在秦孑胸口。
    一瞬间将他所构筑的堤坝给击溃,甚至连丝毫怀疑都拿不出手。
    他怔怔的望着她风轻云淡的脸,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唇角微微上扬道:“不是你,真好……”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她是凶手,那么他就可以卑劣的方式让她愧疚,让她给他机会。
    也因为不是,才是真正值得他喜欢的余夏。
    那时候,为什么他就未曾多问过她一句呢?!哪怕是,一句。
    两分钟后,车子朝程斯年家驶去,两人一路保持沉默。
    程斯年家是一栋带花园的别墅,爬墙虎将围墙缠绕的绿油油的,透过镂空的铁门能瞧见花园里精巧的布置。通往别墅的长廊上爬满了繁盛的紫藤花,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朝气蓬勃。
    沈卓、李煜比余夏早到,见余夏从兰博基尼上下来,后面还跟了个器宇不凡的男人,沈卓忍不住打趣道:“余夏,你补习还带家属呢?”
    “不是……”余夏反驳道。
    “我是她未婚夫。”秦孑笑眯眯打断她的话,单手揽住她的肩宣誓主权。
    无论如何,他都还没有输。
    夏夏,又没有喜欢上别人。就算喜欢上别人,也还没结婚!还有机会。
    铁门“咯吱”一声开了,程斯年着黑衬衫,浑身缠绕着几分严肃冰冷,面庞苍白冲众人微笑道:“进来吧。”
    当他视线落在秦孑揽住余夏的手时,眸光闪了下,抿唇转身朝长廊走去。
    余夏挣脱秦孑的手跟了上去,不经意间瞧见程斯年右手内侧袖子上有水渍咽湿的痕迹。
    是……洗手弄湿的?
    “喵嗷……”别墅里,橘猫哒哒哒迈动四条腿跑出来,望见秦孑时明显愣了下,露出几丝嫌弃,又冲程斯年道:“快找时间消除余夏的记忆,谁知道昨晚的事她记得多少啊!”
    程斯年带路,没理它。
    第49章 49可爱
    从大门到别墅有一段十米长的长廊,长廊上铺满了盛开的紫藤花,暖风拂过,熹微晨光洒落下来被切碎成斑驳的光点。
    那些光落在黑衣少年身上,依旧化不开他与生俱来的清冷、寂寞、疏离。
    就好像,他生来如此。
    紫藤花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萦绕,余夏不知怎的,眼睛被光线刺痛,胸口莫名涨得难受,脚步不自觉跟了上去喊了声:“程斯年。”
    “今天我们在一楼复习,二楼请大家不要随便上去。”程斯年转头冲她道。
    余夏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浑身僵了僵,脑子里骤然出现一个画面。
    在天台破落的楼顶,她眼睛骤然*被喷溅上鲜红血液,随后一支箭朝她飞射而来,紧接着扣住她脖子那只手软绵绵的垂下去,身后有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虚弱的嘲笑声。
    “这个游戏,结束了。”
    话音刚落,背后的人重重滑到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余夏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再眨眼,有个白蓝相间的人在模糊里冲上来将她拉入怀中,她额头抵在男生宽阔的胸膛上。
    有节奏的心跳声振聋发聩,她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手指发颤,却依旧坚定的伸手抱住他。
    “我要走了。”对方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带着浅淡的笑。
    她能感受到他侧脸轻轻蹭了蹭自己柔软的头发,带着宠溺不舍。
    可,这是谁?
    谁,要走?
    “你别走,我乖乖的,你别走,”她将头埋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双手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眼睛里薄雾层层叠叠袭上来:“你不在我怎么办?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我的阿夏,永远勇敢,永远善良,永远可爱,永远宽容,永远坚强,”他声音低沉,能想象到他说话时唇角浅淡的笑:“我不走,我会一直在。”
    她抬头朝他望去,眼里的红雾褪却,视线像被水洗过一样。
    强烈的恐惧感让她压着眼泪,她迫不及待想去记住他似的。
    声音的主人俊美斯文,垂眸时深深望着她,温柔又宠溺,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似的。
    在这一瞬间,脑子里白蓝相间朝她奔赴过来的少年重叠。
    记忆里模糊的脸全部与程斯年重合,脑子里是一声又一声“阿夏”,喊得振聋发聩。
    阿夏。
    阿夏。
    阿夏……
    画面戛然而止,余夏心底惊涛骇浪,瞳孔微瞪望着程斯年略显疑惑的脸,眼眸里不知不觉蔓延着薄雾。
    未来,救她的,是程斯年么?
    “余夏?”程斯年见她眼眶薄红,心脏被揪了下,抿唇道:“如果不舒服,就回家吧。”
    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没,没不舒服。”余夏抓了抓头发,微微垂头,被人看到要哭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我可能是……”
    她脑子跟宕机似的,在拿到目光注视下,抬头尴尬胡扯了理由:“饿了”
    “没事,我一会儿给你做点好吃的。”秦孑重新揽住她的肩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我做的饭,保证合你胃口。”
    那姿势更像是为了示威,宣誓主权。
    这一路上他盘算过无数种余夏拒绝他的可能,根据那句“不可能喜欢你”,他将情敌锁定在江宴、严肃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身上,认为不足为惧。可在望见程斯年那一刻,他敏锐的察觉到危机感。
    别问,问就是直觉。
    更何况,余夏从见程斯年开始,视线就下意识黏在他身上。
    “嗯。”程斯年颔首,五指握紧,眼神泛着一丝薄凉:“厨房自便。”
    “不厚道不厚道!”沈卓抱着胸啧啧了两声,打趣望了望余夏道:“余夏,他就做你一份啊*?!”
    李煜推了推黑框眼镜,正经八百附和:“只有余夏一份。”
    那模样,说控诉不是控诉,说陈陈述也不是陈述。
    就,很严肃提出不合理。
    余夏满脸尴尬,抽了抽嘴角:“那我……”不饿了?
    “哈哈,你们好好复习,我来做,都有都有。”秦孑挥挥手,浑然一副好相处自来熟模样。
    “进屋吧。”程斯年淡淡道。
    眼见一群人进门,余夏伸手拽住昂首阔步的秦孑,凉飕飕盯着他道:“秦孑,别这样?”
    在车上都闹翻了,他竟然还热情满满给他们做饭。
    “我不就给孩子们做点饭么?!我那样了?”秦孑挽了挽袖子,兴冲冲朝精致的雕花大门走去,活像要大干一场似的。
    余夏瞅着他背影震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人没疯。
    进屋后,几个人在饭厅安安静静写作业,间或沈卓和李煜问题目,声音并不大。
    余夏捏着笔写了半张试卷,偶尔偷偷朝程斯年望去,复又提笔刷刷写试卷,一想到他又要抹掉自己的记忆,笔尖在试卷空白处用力的写了个程字,又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匆匆划掉,直到涂上黑色墨迹遮盖才堪堪松了口气。
    为什么,总想抹掉她的记忆呢?
    好像,每次见他都是。
    他到底,在藏着什么?或者说,是有意隐瞒着什么?
    在厨房张罗的秦孑一边搅拌面粉,一边思忖着怎么刷底余夏对程斯年的好感。
    从大门到别墅一路走来,他能初步判断出程斯年家境不错,园丁女佣一个没有,该是家道中落。父母应该惯常不在家,极有可能家庭关系不和谐,学习成绩好点的书呆子。
    综合对比下来,他找回了满满的优越感,心底默默竖起中指嘀咕道:“不足为惧。”
    手中捏了机械似的捏了做了一个又一个小松鼠造型,将其放入烤箱,他望着天花板想起程斯年在门口说的那句“二楼不要随便上去。”
    啧,藏着什么呢?
    这么想着,他脱掉围裙出了厨房,避开客厅里做作业的众人鬼鬼祟祟上了攀着楼梯上了二楼,入眼有几个房间,他随意瞥了几眼,在一间雕刻着奇特花纹的门门口停下,脑子跟魔怔了似,手指鬼使神差握住门把手。
    “咔哒。”
    门被拧开。
    秦孑心脏有一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按压住,室内的陈设乱七八糟,墙壁上,衣柜上,甚至地面上,全是余夏的照片,有上课的,有雨中跑步的,有考试的……就好像,就她生活全部用相机定格。
    这……
    “这tm小变态啊!”秦孑脊梁升腾起一股凉意,一把将门给关上,又像是窥探了别人隐私似的心虚得赶紧往楼下走,“难怪不让人上楼!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
    不行,得想办法赶紧带夏夏离开。
    最好能让她跟程斯年绝交!最好转校!
    轻车熟路回到厨房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小蛋糕好了之后,秦孑赶紧点*上奶油装饰好,简单装盘后端出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能不能救夏夏,就看演得够不够真!
    “来,我烤了点蛋糕,先垫垫肚子。”他端着小蛋糕到了客厅,活像邻家大哥哥,诚意十足。
    此刻,盘子里的小蛋糕被成了小松鼠模样,精致又可爱,卖相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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