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任承泽的声音有些低沉。
    “等着,我去拿酒。”江子笙看了他一会,突然起身,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江子笙从屋子里走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整个人都闷闷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任承泽此次前去边疆里面一定有她的原因。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江子笙从酒窖里拿出一坛梨花白,俏脸有些灰心丧志。
    重新回来,江子笙斟满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任承泽,“这次我为你践行,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任承泽点点头,坚定地道:“我会的。”
    “遇到打不过的坏人一定要跑,千万别傻傻的往前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可知道?”
    江子笙几杯酒下肚,话也比平时多了些,虽然都是些细细碎碎的琐事,但任承泽听的格外认真,生怕漏掉哪一句。
    “话有些多了。”江子笙吸了吸微红的鼻子,眼睛也有些泛红。
    任承泽摇摇头,又饮下了满满一杯。
    平常江子笙的酒量一向很好今日不知怎么了,任承泽还没倒下,她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眉头微微皱着。
    她恬静的睡颜美的像幅画,嫣红的唇微微嘟起,像是生气又有些像撒娇。
    任承泽看着看着,竟鬼使神差的向她靠了过去,一颗心隐隐痛着……
    对不起,子笙,就让我放纵一次吧。
    他微微低下头,只觉得呼吸和心跳都不由加快了许多,温暖的唇瓣越靠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没有过多的停留,任承泽立即起身,整理了微乱的呼吸,闭上眼不敢再看她。
    “任承泽一定好好的……”江子笙发出一声呓语,动了动鼻子,又换个姿势继续睡。
    任承泽听得真切,心中不舍的感觉就像有溢出来了一般,紧咬了咬牙,任承泽将房门关好,腾空而去……
    太阳才刚刚落山,整个武贤王府便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如同陷入了沉眠。
    任锦轩望着手中的画怔怔出神,他看的不是画中的自己,而是边角的落款处,那娟秀的字迹如她本人一般,让人看起来格外的舒服。
    “世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丫鬟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畏惧的看着任锦轩。
    任锦轩并没有回应。
    “郡主说若殿下不用膳,她便前去丞相府问个明白。”小丫鬟将杀手锏使了出来,身子却是哆哆嗦嗦的往后退。
    “你,过来。”任锦轩破天荒的没有动怒还将丫鬟唤道身边,“看着本君。”
    “奴婢不敢。”丫鬟更惶恐了,头越低越下,像是在面对一个恐怖的怪物。
    “本君有那么可怕吗?算了,告诉容萱我稍后过去。”任锦轩声音有些嘶哑,自嘲地勾起唇角,挥退了丫鬟。
    原来连丫鬟都看不上他……
    任锦轩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笑话。
    将画卷收好,任锦轩静静地从屋顶飞下来的男人,原本无神的眸子突地变锐利起来。
    任承泽身上还带着酒气,看着任锦轩,苦笑地扯起了唇角,“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来找你。
    “本君现在也不想看到你。”任锦轩面无表情的看着任承泽。
    他们都以为对方是胜利者。
    任承泽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身子微微向后仰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她现在在小院,已经醉了,你去把她带走吧,夜深那里会凉。”
    任锦轩看了任承泽一眼,并没说其他的,直接跃上屋顶,踏空而去。
    任承泽看着他的背影,拳头微微握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子笙对不起……五月凯旋,吾定以江山为聘。
    夜渐渐变深,就像是一场的电影,慢慢的落下帷幕……
    第二日天才刚亮不久,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便像巨石一般砸进了人的心头,江子笙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你听说了吗,丞相府的嫡小姐要嫁给世子当世子妃了!”
    “哪能没听说啊,这江子笙是什么人啊,在大玄可是臭名昭著的傻女,世子怎么会看上她啊?”
    “是啊,世子怕是魔怔了吧。”
    “传闻世子不是喜欢那个回春堂的大夫吗,这个江子笙怕只是挡在外面的幌子吧?”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啊。”
    “……”
    一时间,无数的风言风语四处纷飞,自然惊动了宫中位置最高的那一位。
    仁宗帝因为此事,连早膳都没用便直接上了早朝,可谁知任锦轩连朝都没上,心头气火难消的仁宗帝,还没消化火气又被任承泽给气的不轻。
    “你再跟朕说遍?”仁宗帝剑眉怒目瞪着任承泽。
    “儿臣向父皇请命护卫边疆,望父皇应允。”任承泽单膝跪地,一双眸子闪烁着坚毅的光。
    “胡闹!你贵为皇子怎可去那刀剑不长眼的边疆!”仁宗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任承泽。
    眼下朝臣都在关心储君之位,任承泽现在是他最为器重的皇子,若是在沙场出了什么差错后果无法估量。
    “边疆虽是莽荒之地,但儿臣尚能自保,况且为我大玄江山百年安好就算儿臣真有不测那有如何!”任承泽并没有就此放弃,边疆他无论也要去。
    仁宗帝知道任承泽性子执拗,没有办法只得应允,长叹一口气,又点了两位大将军出来,让其跟在任承泽左右。
    “去吧,别让朕失望。”
    “谢父皇。”任承泽向仁宗帝重重一磕,身穿铠甲,杀气凛凛,毫无往日的书卷气。
    退朝后仁宗帝便去了周贵妃之处,每当他心思苦恼便会让周贵妃弹几曲琵琶。
    “皇帝近日怎么忧思不宁?”
    周贵妃弹罢一曲,身姿摇曳地向仁宗帝走去,娇媚的脸上尽是难以言喻的风情,举手投足带着致命的诱惑。
    往日仁宗帝看到她这模样早就难以自控,今日却没了半分兴致,只是喝了口闷酒。
    “自然是朕最宠爱的侄子任锦轩。”仁宗帝说这话时,周贵妃正点燃了一只红烛,那摇曳的烛光印在他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周贵妃剪烛芯的手微微一怔,再看向仁宗帝时又已经是娇媚的样子,她漫不经心地道:“锦轩自幼性子乖戾,没人摸不着性情。皇上您不是一向身上吗?”
    “若是其他事朕也不想多管,但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吗?”仁宗帝说这话时眉头都紧紧的皱在一起。
    周贵妃柔情似水地替仁宗帝揉了揉眉心,顺着他话道:“皇上不说臣妾又怎会知道。”
    “他昨日去丞相府定亲了!”仁宗帝说着,额头凸地青筋冒起。
    周贵妃原还有些不在意,一听到丞相府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是一根弦紧紧地绷在一起。
    丞相府中现在待字闺中的除了江子笙还会有谁!
    没想到任锦轩千不远万不选,偏偏挑了个江子笙,还真是冤家路窄。
    “皇上,江大小姐性烈嫁到五贤王府怕是不妥。”周贵妃语重心长地道。
    仁宗帝何尝不知道周贵妃的心思,对江子笙的恨不比周贵妃少多少。
    江子笙若安分嫁到小门小户他倒也可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她,可谁知她竟然直接攀上任锦轩。
    世人都知他向来最宠任锦轩,若是他阻止此事的话必定会遭人口舌。
    再说武贤王府手握重权,此时再联合丞相府,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不知爱妃可有良策应对此事?”仁宗帝看向周贵妃,一双阴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臣妾不过一介妇人,哪里会有什么良策,只知道一个粗浅的道理。”周贵妃偎在仁宗帝身上,柔弱无骨。
    “爱妃不妨说来听听。”仁宗帝把玩着周贵妃的发丝,阴戾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周贵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地狱中吹上来的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仁宗帝眸光一亮,周贵妃说的的确是个浅显的道理,不过却是格外有用。
    他动不了任锦轩难道还动不了江子笙。
    想到这仁宗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低头吻住周贵妃,留下了一室春光……
    于此同时,辅国将军府传来了格外凄厉的尖叫声。
    江彩岚被打的满脸淤青,身子上下没一处好的地。
    “叫什么叫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康强对着江彩岚又是一脚,嫌恶地吐了口唾沫。
    康灵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清亮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嘲讽。
    “这样的蠢女人难怪会斗不过江子笙。”
    “你说什么?”江彩岚恶狠狠地瞪着康灵,心中一团的妒火越烧越旺。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嫡姐江子笙马上要嫁人了,嫁的可是武贤王府世子。”康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江彩岚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躺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想到名声全无的江子笙竟然会嫁到武贤王府,而她却嫁给了一个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给老子做饭,你这只生不出蛋的母鸡,早知道老子当初就不该听奶奶的话!”康强呸了声,流里流气地的摸了一把她那皮开肉绽的脸。
    江彩岚紧紧的抓住地上的泥土,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要回丞相府,现在就回!
    想着江彩岚便像疯了般,一站起来就朝着门口奔去。
    “贱人,你跑去哪!”康强在身后大吼。
    “算了哥,让她去吧。”康灵望着江彩岚褴褛的背影,就像在看一个卑贱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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