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勾, 却将原本的平衡完全打破了。
    他整个人几乎都被她拉到了她身上,完完全全地覆着了上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未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映衬着的整个城市灯光弥漫的夜景。
    她背靠在衣柜的镜子前,看到了沈叶迦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眸里倒映着的点点光亮。
    亮得人心痒难耐。
    而彼此紧贴着的身体,也彰示了她面前男人的心中所想。
    她拢了拢双腿,却发现对方更尖锐地贴了过来。
    在彼此交错混乱的呼吸声中,她张了张嘴:“……你会么?”
    刚刚交谈时,她记得他说过,他从没有过任何女人。
    如果他不是在说谎的话。
    沈叶迦搂着她纤腰的手紧了紧,俊挺的鼻梁抵着她的,嗓音低哑:“试试不就会了?”
    话音落下,他霸道强势的吻就印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当时脑子里没有半点儿对未知的恐惧。
    更神奇的是,将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面前这个只知道他姓名和职业的男人,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就像是生来便应该契合在一起的模样。
    事实也印证了他没有说谎,无论是拥抱亲吻,还是更进一步的……他刚开始的手法都算得上有些生疏。
    但一回生,二回熟。
    当他将她抱到床上,从后又贴过来的的时候,她的整个脑子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本想强忍住的喉间声响,也全被欺负成了阵阵的破碎,回荡在了偌大的房间里。
    沈叶迦抱着她,嘴唇贴在她的耳朵边上,灼烫地问她:“还疼不疼?嗯?”
    刚刚第一回 ,她其实多少是有些难受的,但她这人脾性硬,不愿意放在嘴上说出来抱怨,谁知道还是全都被他感受到了。
    所以她知道,为了她,他刚刚有意克制了很多男性的本能。
    对他来说已经实属不易,毕竟他连接个吻,都仿佛要将她的嘴唇咬去那般狂野。
    不料,还没等她说话,他忽然将手从她的腰间移了开,朝其他地方探了去。
    在她浑身一激灵的时候,就听到他低笑着说:“都水漫金山成这样了,应该已经不疼了吧?”
    “……”
    “那我可以重点了。”
    ……
    那一夜,魏然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小说和漫画里的“多次郎”。
    要不是他最开始用小雨伞时连正反面都差点儿搞错,她还真觉得他说自己是母胎单身是在搞诈骗。
    不知过了多久,她甚至感觉连稀薄的晨光都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外透了进来。而她自己,则像一条脱水许久已经奄奄一息的鱼。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侧过脸,看到沈叶迦翻身下了床,去收拾扔了一地的废弃小雨伞。
    之前抱着他的时候略有察觉,此时借着光亮她才看清,他坚实的背上确实有几条疤,有一条还特别深,看着多少有些狰狞。
    应该是刀伤。
    她心中涌起酸涩,动了动唇,气若浮丝:“疼么?”
    他收拾的动作一顿,侧过脸,勾起了一抹坏笑:“猫挠似的,怎么会疼。”
    她一愣,才意识到他以为她在问一晚上抓在他背上的那些深深浅浅的指甲痕。
    “……打桩机。”
    魏然将脸重新埋进被子里,极其小声地嘀咕了句。
    沈叶迦收拾完一地狼藉,过来抱人去浴室。
    他轻轻松松地将她打横抱起,而后扒了下自己汗湿的发,忍不住感叹一句:“突然发现,不靠谱的狐朋狗友还是有点用的。”
    “?”
    “如果不是他们硬要把小雨伞塞进我口袋,我这一晚也当不了打桩机,得闹出人命来。”
    “……”
    洗完澡出来,她裹着被子累极准备入睡,却看到他站在床边穿衣服。
    她半眯着眼,开口噎他:“都这样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回家睡觉啊?”
    他拉上裤子拉链,笑道:“哪有空睡觉,回去抓犯人了。”
    她瞠目结舌,就看到他穿好衣服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的手边:“微信号给我下。”
    魏然咬了咬唇,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指,将手机号输了进去。
    沈叶迦添加完好友,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俯低身子,在她还有些发红的眼尾落下一吻。
    “忙完联络你。”
    ……
    魏然作为成年人,知道人最好不要对自己很想要的东西抱有太多期待。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对沈叶迦产生了从未对任何男性有过的好感,所以她会不自觉地期待着,那一晚之后他们会不会有更多的来往。
    很可惜,并没有。
    她每天都会打开好几次自己和沈叶迦的微信对话框,也想过要给他发些什么。
    比如问他在忙什么案子、怎么还没忙完,又比如质问他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想过要联络她、哪怕只是日常的问好。
    到最后,她都放弃了,开始规劝自己,就当只是□□愉和各取所需,何必把他那句“再联络”太当真。
    兴许人家就只是说说而已。
    就在她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把沈叶迦删掉的那一天,他给她来了个电话。
    “刚落地长川,来你住的地方找你?”
    他语气干脆利落,甚至连个寒暄的开场白都不打。
    她捏着手机,本来想冲他怼一句“你特么算个老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话到嘴边,又生硬地转了个弯:“晚上八点之后。”
    “行。”
    某人一向言出必行,八点准时按响了她房间的门铃。结果进来之后,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两个人就相继进了浴室。
    这一进,又是大半天才出来。
    此后这便成了常态。
    别说两个人正儿八经出去约会了,甚至连一起外出吃饭都鲜少。每回能碰上,基本不是在她酒店就是在他家,并且都是闭门不出。
    饿了就叫外卖,或者自己随便煮点馄饨和面。
    极偶尔的时候,他高抬贵手没缠她太久,两个人会窝在沙发上找部老电影看看。
    没看多会儿,等她一回头,就看到身边的男人已经沉沉睡去。他连睡着的时候,脸庞都是紧绷的,眉宇间轻皱着,似乎在睡梦中还在思索着什么关于案子的问题。
    她看到后,原本心里的恼火就会不自觉地变淡,轻轻起身去床上搬了被子过来,替他和自己盖上,靠着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睡。
    快要回陆京之前,她原本想趁见面时跟他谈下自己要回去的问题。却不料那天他尤为地疯,一进门就将她压在了柜子上,连一句话都不让她说,便将她摁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一片极致的混乱过去,她想说正事的机会又再次失之交臂。
    可能是长久积攒下来的对他这种糙汉行为模式的怨愤,她故意二话不说就离开了长川,甚至连条口信都没给他留。
    她其实就是想看看,等他忙完后回来发现她走了,会不会急不可耐地来寻她。
    可这一走,却像石沉大海,落得了一个他从此以后都杳无音讯的结果。
    到最后,她自己却因为整天挂念着他,而过得终日魂不守舍。
    ……
    等想到这里,魏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然酸胀不堪。
    不知不觉间,她也已经从四合院走回到了自己现在的住处。
    她拿出门卡刷了楼下的门禁,拉开大门。
    拐弯要进电梯的时候,她无意中余光一瞥,竟发现好像有个人正站在她家大楼的台阶下。
    应该是一路跟随着她回来的。
    脚步顺势停顿,她回头看过去,看到了沈叶迦的脸庞。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顺势响起,她摸出手机看到那个来电号码,一直没接。
    第一遍铃声结束,第二遍又孜孜不倦地响起。
    而原本站在台阶下的男人,也慢步走到了和她仅仅一门之隔的大楼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魏然逼退了眼底拥堵酸胀的泪意,终于将电话接起来,贴在了耳边:“强抢民女未遂不够,还要尾随回家继续作案么?”
    她的语气依然很差,沈叶迦却还是没有丝毫动气:“太晚了,你一个人走回来危险。”
    “不劳沈警官操心。”她静静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电话里的回声,“毕竟我最想要你担心我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怎么样都和你无关,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耗费一点精力。”
    说完这话,她刚想要挂电话,却听到他低声唤她:“小未。”
    “以前是我太粗糙,太不会跟女孩子相处,一门心思都在处理案子上,其他事都不过脑。”他捏着手机,仿若拿出了全身十二分的耐心,“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这鸟样,活该单身一辈子。”
    “我没谈过恋爱,你是唯一一个。虽然你可能认为那不是在恋爱,但我只喜欢过你、也只会一直喜欢你。”大约是怕她挂电话,他的语速很快,“所以请你相信,我绝不是不在意你,我从没有像在意你这样在意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有你在的地方,我的目光只会追在你一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直而锐利,穿过大门的玻璃,锁定在她的身上。
    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独属于他的专注和执着。
    “我确实在这方面太过蠢笨,说话难听,脑子转不过弯,所以没能早点来追回你。你再怎么样因为以前的事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今后一定会尽全力好好加倍补偿你。”
    “你知道我言出必行,从不说虚话。”他顿了顿,“如果我是因为要面子不愿意把你追回来,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儿了。”
    “我对上你,就从没想过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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