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拒绝,真心的成分有,赌气的成分有,观察的成分也有。
    她想看看,被她如此难堪地拒绝之后,他口中的“对着她就从没想过要面子”,还作不作数。
    而他后面持之以恒的表现,也让她渐渐感受到,他确实从来都不想失去她。只是曾经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相处,脑回路也和女孩子完全不能契合上。
    这些日子,她也不带情绪地想了很多。想了他、想了自己、想了他们。
    想到最后,只有一点她很确定——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喜欢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即便他那么钢铁直男,那么糙,半点儿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人生苦短,既然有了如此觉悟,那就不要再将宝贵的时间浪费了。
    哪怕她依然会被他气得跳脚,那还是在他身边和他相爱相杀一辈子来得更好。
    沈叶迦单手替她脱了毛衣后,忽然停了下来。
    原本以为立刻就会到来的拒绝和推阻居然毫无踪影,他都给整懵了,手在她只着了打底的背上轻抚了抚,压低嗓音,语气略带怀疑地问:“你……真要帮我擦?”
    她先前连正眼都不肯给他一下,今天态度却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直接给升级到了这个地步。
    他真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魏然看了这根本不可能理解她心理活动的蠢货一眼,主动解开了自己牛仔裤的扣子。
    而后,她没好气地冲小凳子努了努嘴:“坐过去。”
    沈叶迦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飒爽地甩了甩长长的黑发:“我自己来,你别插手。”
    第65章 春鹿溪   宝贝儿,这可不能怪我。……
    魏然这性子, 刚起来、胆大起来,连沈叶迦看了都得礼让她三分。
    所以, 从前在长川那会儿,她要是兴致好起来,能在这档子事儿上,取悦得他事后接连回味好几天都暗叹不已。
    听到她说这话,他哪怕再不可置信,本能反应就毫不犹豫地坐回了小板凳, 浑身上下都兴奋燥热得坐立难安,等待着未女王网开一面的宠幸。
    回头真的得好好给惠熠和言布布道个谢,结婚礼金也要包个大大的红包。
    沈叶迦这时暗暗心想。
    要是早知道苦肉计这么管用, 他应该早几天就拿警棍把自己给打瘸了,直接赖到西厢房门口去。
    魏然没晾他太久,很快将身上的衣服都解了开, 拿过柜子上摆着的小雨伞,走到他面前,弯腰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甜美又诱人。
    更不提她那幅是个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魔鬼身材。
    沈叶迦单单搂着人就快要爆炸了, 这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小雨伞撕开, 抱起她的纤腰, 急吼吼地就要往自己身上按。
    “沈叶迦, 你怎么回事儿?”她美眸轻闪, 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耳垂, “听不懂人话?半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还在这儿猴急啥呢。”
    沈大警官被捏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僵持两秒,只能悻悻松了手。
    她捏着他耳朵的手丝毫没松:“再猴急, 你信不信我直接穿衣服回去了?”
    “别!”他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回自己腿上,手也规规矩矩地撤开了,“……我不动了,我哪儿都不动。”
    魏然目带警告地按了下他的耳垂,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没好气地朝他凑了过去。
    她用舌头轻舔了下他的唇缝,语带不耐:“还要我请你张开嘴?”
    沈叶迦当即就把她的嘴唇咬了进去。
    ……
    因为顾念着某人受了伤,魏然怕他兴奋起来不知轻重牵扯到了伤口,本意是想自己来的。
    最开始他也确实比较安分,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抱着她,任由她来主导控制。
    可这份安分持续了只有没多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便沈叶迦只有一只手能抬得起来,他也将这只手用到了极致。
    在她根本躲闪不及的情况下,他死死地按着她,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腿心都麻了,才好不容易撤了开。
    魏然忍了忍唇边急促的喘息声,眼尾带着红,低低咒骂道:“被砍了一刀,怎么还有那么多力气啊?”
    “很奇怪吗?”
    沈叶迦这时抱着人站了起来,让她两手扶靠着浴室的墙壁,从后紧贴着她的耳垂,哑声低语,“我被砍的又不是下面,怎么会没力气?”
    她听这话听得耳根发红,刚想骂他,某人就已经又凶狠地占了过来。
    魏然难耐地闭上了眼。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坐在洗手台上,浑身大汗淋漓,瞥了一眼一旁几乎已经要空空如也的小雨伞外包装:“……你特么吃药了?”
    “我用得着吃药?”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垂,“宝贝儿,这可不能怪我。”
    “只能怪你帮倒忙,越擦越湿。”
    -
    魏然真是服了。
    她本意只是想帮某人解个渴,然后就去给他弄点晚餐吃。
    可却没想到,最后她自己倒是变成了某人的晚餐。
    或许不止。
    应该是晚餐加夜宵。
    某人一路抓着她激情澎湃到了凌晨时分,她被抱进被窝里时,已经浑身散架,腿和腰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甚至连骂他都骂不动了。
    而终于扬眉吐气地饱餐一顿的沈叶迦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连同她和被子一起抱进怀里,低下头,往她的眼睛、鼻尖、嘴唇上亲了又亲。
    颇有些从前从未有过的缠绵的味道。
    他今早没刮胡子,长出来的胡茬扎得她有些难受。她最开始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伸出手不耐烦地将他的脑袋拨开:“你恶心够了没?”
    “没。”沈叶迦就着她推自己的手,又啃了两下她的手掌心,“一辈子都不会恶心够。”
    魏然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睁开了眼。
    就见他正低垂眼眸专注地望着她,眼眸里满载了丝毫没有掩饰的浓浓温柔。
    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竟能在这没头脑的粗糙玩意儿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上哪儿去偷的师。”
    和他对视几秒,魏然脸颊有些发烫地将手塞回被窝里,没好气地小声嘀咕。
    “我可没偷师。”视力和听力俱都一流的沈大警官浅笑嫣嫣,“天赋型选手向来自学成才……你刚才体验过的某方面不也是?你清楚得很。”
    魏然弯着唇角,没理他。
    “肚子饿不饿?”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我去煮点馄饨?或者去便利店给你买点吃的?”
    “还行。”她想了想,“便利店随便买点吧,快一些。”
    沈叶迦从床边起身,拿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要出门。
    “等下。”魏然这时又说,“要不还是叫外卖吧?”
    天气这么冷,他又受了伤,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他出门,即便只是去出大院拐个弯就能到的便利店。
    要不是实在没力气,她早就自个儿出去买了。
    沈叶迦猜到她是担心自己肩膀上的伤:“这点小伤真不碍事。”
    魏然看着他,挑了挑眉:“是么?我怎么记得几个小时前有人愁眉苦脸地说,伤口疼得狠,还会留很深的疤?”
    他笑道:“我这伤到底严不严重是有条件的,你要是把我放着不管,伤就重;你管我,伤就轻了。”
    她一脸无语:“再让你编,烂尾了吧?”
    沈叶迦耸了耸肩:“无所谓,连老婆都到手了,顶多就是挠我几下的事儿。我皮糙肉厚,能受得住。”
    魏然笑骂:“谁是你老婆?”
    “你啊!”他望着她,“谁还能像我这般有福气,能找到这么好的美娇妻?”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特别能上得了床。”
    她忍着唇边的笑,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沈叶迦,你能不能别再恶心人了?”
    “往后我每天都会这么恶心。”他走回来,把她的两只手轻轻从耳边拉开,压在枕头上,“你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
    她被他抓得有些痒,终于破功笑出声,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就见他虽然也在笑,可眉宇之间都是认真:“小未,以前让你伤心难过,是我畜生,我也没法儿让时光倒流回去重来一遍,哪怕我每天都在后悔。”
    “所以我觉得我能做的是,未来的日子,我都加倍去弥补你过去的遗憾,用多得要满溢出来的宠爱和幸福,让你不会再有空想起那些不好的时光。”
    “我说话说得难听,你就骂我,骂到我能哄你高兴为止。我这破直脑袋,需要你一直敲打才能进步。所以,给我点成长空间,我往后一定能少招惹你生气,每天都让你开开心心的。”
    “魏然。”他这时收紧了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一辈子跟着我,别再离开我了,成么?”
    魏然的鼻尖有些发酸。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她终究是被命运善待。
    绕了一圈,最后还能等到她最爱的人,给她一个她最想要的承诺。
    他从来都是她唯一想要的。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她哑声问:“你这算是求婚么?”
    沈叶迦张了张嘴,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答应了之后能作数么?我也好立刻准备动身去见我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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