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中出奇的不是这些花灯,而是这些灯谜。”旁边一个书生听到她们的话了,转过脸来,说了句。
    “灯谜?灯谜有什么稀奇的?”春上这样说着,却是抬头去看。
    只见漂亮的书简上写着各式的灯谜,她拿起书简看了眼,“少小离家老大回,打一字。”
    她思索了起来,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想不出来,只不高兴的说道:“这是出的什么谜语啊,古古怪怪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作为沈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自然也是读书的,经过沈家的培养,她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样样都能来一点,甚至不比一些小户千金差。
    可是眼下,随便一个谜语就将她给难住了,她有些不高兴了,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这个谜语的谜底是‘夭’,你看这上面剪掉了一个小角,说明这个谜语,已经有人先猜出来了。”旁边那书生耐心的同她们解释道。
    “夭?”一旁的念元思索了起来,春上则是说道:“这算是什么谜底嘛,我看这根本就是他们瞎编的。”
    “谜语可不就是瞎编嘛。”旁边的书生也是好脾气。
    “春上,这谜语不算瞎编,你看这个‘少’字没了‘小’再加上‘大’可不就是‘夭’了嘛。”念元好脾气的说道。
    “这位姑娘正解。”旁边的书生朝念元微微一礼,念元也朝他行了个福礼,微微一笑。
    听了念元的解释,春上也承认了这道谜题,但这谜题不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她就是不高兴,只又挽着念元,同一旁的书生说道:“你个登徒子,我们又不认识你,你这么热情干嘛?是不是想要占我姐姐的便宜?”
    “这位姑娘误会了,再下并无此意。”书生连忙说道。
    “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才懒得搭理你。”说罢,春上便挽着念元往前走,“念元,我们去那边。”
    接下来,还是猜灯谜,这些灯谜粗时看很难,但只要掌握了技巧,这谜题便也不难了,春上脾气虽然不好,有些娇蛮,但是学问还是有的,没多时,对于这些灯谜,她便没什么兴趣了。
    “哎,那楼上好热闹,我们去楼上看看。”忽然,楼上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春上又兴致勃勃的拉着念元去了楼上。
    楼上,一群才子佳人围坐在一团,玩得正开心。
    春上拉着念元走过去,见到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连忙凑了过去,拉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男,问道:“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
    “我在玩飞花令呢。”少男答道。
    “飞花令,我们也要玩。”春上连忙说道。
    “行啊。”少男也只让开身子,又让小二添了两张椅子。
    “喂,春上,我们说好的只是玩一会儿的,这飞花令这么多人,我们要玩的话,得玩到几时啊?”念元拉了拉她的袖子。
    “念元姐姐,你就别多想了,夫人这个时候都是要念经的,哪有空管我们,我们就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去。”春上低声说道,见念元还是不太想玩的样子,又噘着嘴恳求道,“念元姐姐,算我求求你了,我们就玩一会儿好不好?”
    “行吧行吧,真是拿你没法子。”念元说了句,应承了下来。
    春上见状脸上便露出笑来,又问身边的少男,现在玩到什么令了,少年告诉了她,她便开心的准备起诗文来。
    “三……二……一,喝酒。”
    说了两句话,正好轮到了身旁的少男,他刚刚跟春上两人聊天去了,一时走了神,没能对出令来,只得喝酒。
    接下来,却是并未开始新的字令,而是由这个字令重新开始,直到所有人都答不出来了为止,再开始新的字令。
    这种玩法让春上感到很好奇,飞花令她自然是玩过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看着府中的少爷小姐们玩,她一个丫鬟,只能在旁边添添酒,极少数的时候,主子赏脸,才能够轮到她上场。
    她自认为学问不差,只是没有一个发挥的舞台,如今舞台就是在眼前,她哪里舍得离开,玩了一轮,念元要走,她又求着她,说再玩一轮。
    两轮过后,念元也不说要走了,她自己也玩出了兴头来,只觉得自己从未遇到过这么多志同道合之人,在这里,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跟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对诗,甚至一起唱歌。
    在这其中,她特别注意到了一个姑娘,据旁边少男所说,这姑娘就是这听书阁的东家,她是真的厉害,从未被罚过酒,好像无论出什么字令,她总能有诗词可对。
    念元平常温温柔柔,但其实,她内心的高傲并不比春上少,她比春上虚长两岁,来到沈夫人身边的时日也比念元要多了两年。
    沈夫人没有女儿,对她的培养用了些心血,她自己也争气,对于府中嬷嬷的教导,她用心记着,学什么东西都是十分用功,虽然平日里不显,为人低调,但其实,她满腹诗书,就连平日里来府中的一些小姐,她其实也是不怎么瞧得上的。
    可是今天,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年纪看起来还比她小两岁,但却是才华横溢,满腹墨水,这让她不禁是升起了几丝好胜心,拿出了十分的实力来,然而最后,总是被方思勤打败。
    这样一来,她便更是好强了,一开始是春上舍不得离开,最后舍不得离开的人却成了她。
    玩飞花令本来就费时间,这楼阁里点着灯笼,又燃了火盆,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就这样,玩了一轮、两轮……人潮渐渐逝去,围坐着玩飞花令的才子佳人们一个个离开,而她却是兴致盎然、睡意全无。
    “该你了。”最后一轮,方思勤出的字令是‘荷花’,这一轮他们斗诗都斗了几十句了,念元实在是有些想不出来了。
    然而这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随着这清雅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念元心中一个咯噔,连忙站起身来,低垂下头,“夫人,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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