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心如黄沙雪原
房间里的动静不小，别说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风行侍卫，就连锦儿也听出了不对劲儿，所以疾风族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
以至于刚刚抵达院子便被风行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风行举剑质问道。
那疾风族人不想耽搁，直接开口问道：“夜非白在何处？”
风行疑惑的看向他怀中还在抽搐的楚惊鸿，脑海中猛然想起不久之前，楚惊鸿就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日楚惊鸿也是急于找夜非白。
可事后就忽然没事了，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见风行犹豫，疾风族人催促道：“你若不想她死，就快点说。”
风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道：“出西城门，一路往西南……”
风行的话还没说完，疾风族人已经抱着楚惊鸿闪身不见了，速度之快让风行都没反应过来。
人走之后风行才意识到，自己太轻信那疾风族人了，怎么可以让他轻易带走楚惊鸿呢？风行一边懊恼的命人去通知伪装成御龙渊的金无双。一边飞身追了上去。
追云逐电的形容不是虚的，那疾风族人的轻功了得短短一瞬间便已经离开了京城，然而夜非白毕竟已经走了整整一日了，也不是短时间能追上的。
不等追上夜非白，楚惊鸿的第二次电击，又过去了。
“停……稍微停一下……”没有了电击的刺激，楚惊鸿又能正常的思考说话了。
疾风族人停下脚步，语气难掩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楚惊鸿想了想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是我真的不会死，我刚刚只是太难受了，才忍不住想让你带我去找夜非白，可他已经走了一整日了，我们追不到的，还是算了。”
楚惊鸿坦白言明自己不能说，反倒是让着疾风族人不好再追问了，只是……
“我带你去找沐风何！他一定能帮你。”疾风族人开口道。
楚惊鸿摇头道：“他帮不了我，没有人……没有人能帮我。”医疗空间是高科技植入大脑开辟的四维空间，与宿主终身相伴，除非她死了，否则永远无法摆脱医疗空间的限制。
给予你便利，必然给予钳制，这很公平。
楚惊鸿平复了许久，然后开口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离开……”
疾风族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楚惊鸿这句“离开”是什么意思。
楚惊鸿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含糊，连忙开口解释道：“我这个毛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痛苦，我不能这个时候回战王府，我怕……”
“你怕御龙渊担心？”疾风族人直接点出楚惊鸿的心事。
楚惊鸿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疾风族人沉默少许，开口道：“不要相信御龙渊，你可还记得我的话？”
楚惊鸿抬头看向这个像影子一般的人，开口问道：“他处处维护我，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对我百般好，从不隐瞒或欺骗，我为何不能信他？”
疾风族人淡淡道：“若隐瞒和欺骗能轻易被你发现，他就不是御龙渊了。”
楚惊鸿觉得疾风族人话里有话，可她并不想探究那么多，一个连姓名都不肯告诉她的人，却让她去质疑自己心仪的人，这不可笑么？
楚惊鸿语气冷淡下来：“你若不想帮，就算了，我在这里呆一夜，天亮我会自己回去。”
疾风族人沉默了，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要知道，有些人表面繁花似锦，心却是黄沙雪原，寸草不生。”那御龙渊根本不会对她动真情。
楚惊鸿知道他在暗喻御龙渊，可他越是这样说，楚惊鸿越是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抵触。
“你觉得一个连样貌、名字、真实目的都要隐瞒的人，就值得我相信了吗？”楚惊鸿语气冷淡，已经十分不悦了。
疾风族人心中叹气，他希望楚惊鸿和御龙渊能交往密切，是希望御龙渊的屠刀永远不会落在楚惊鸿身上，可他不希望楚惊鸿丢了自己的心。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楚惊鸿迎来了第三次电击，就像她说的那样，一次比一次更严重，这次直接让她全身痉挛。
疾风族人见状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为了不让她误伤自己，他不得已伸手点了楚惊鸿的穴道。
被点了穴的楚惊鸿不会再抽搐痉挛了，可是难受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减少，她身上那一身薄薄的里衣，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疾风族人有些焦急，虽然楚惊鸿说她不会有事，可她现在看起来十分不好，整张脸都没有血色，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一般。
不行！还是要带她找到夜非白！
……
就在疾风族人带着楚惊鸿一路往西南追逐夜非白的时候，战王府众人也离开了京城寻找楚惊鸿。
假扮成御龙渊模样的金无双，真是要急坏了。
御龙渊将楚惊鸿交给他照料，可是他却把人弄丢了，御龙渊回来非要打死他不可。
此时此刻金无双站在西城门口，等着暗卫们的禀报。
风行满头大汗的飞身过来开口道：“金公子，按照踪迹，他们确实一路往西南去了，那疾风族人似乎没有恶意。”
金无双急的直跺脚：“似乎没有恶意，可万一有了呢？快，快去找！”他不在乎楚惊鸿的死活，可是楚惊鸿不能因为他的失职而死，他不愿意因为这个女人，而影响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
疾风族人一直没有追上夜非白，一方面是因为夜非白确实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夜非白也在全速前进，他甚至顾不得马车里的明宝儿能不能受得了如此颠簸，只顾着策马扬鞭。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楚惊鸿似乎发现了什么，亦或是说，她已经感觉到什么，但是没有证实。
他只要在外面耽搁一日，那么代替他的金无双就可能多露出一分破绽，他无法不心焦。
“表哥……表哥……”明宝儿有些难受的叫声从马车里传来。
夜非白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勒停了马车。
马儿停下后，夜非白掀开车帘开口问道：“怎么了？”
明宝儿捂着胸口开口道：“表哥，宝儿伤口疼，咱们慢些好么？”
夜非白略显疑惑：“白玉凝膏都用过了，伤口还没愈合？”那可是药城的至宝，任何伤口都不会留下疤痕，那箭伤虽然伤口深，可伤口尺寸很小，没道理不会愈合啊。
明宝儿知道自己的借口说的不好，可是她偏偏不想回去那么快，她想留在夜非白身边。明宝儿眼珠子转了转翻身下了马车，寻了一棵大树，背靠而坐。
夜非白见她铁了心的不想走，只得无奈的走到她面前，开口道：“你究竟在闹什么？我不是说过了，让你不要离开逐月城，你为何不听我的？”
明宝儿抬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夜非白，开口道：“表哥……我听说，大商战王娶亲了，这可是真的？”
夜非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问道：“听说？听谁说的？”
明宝儿把嘴一撅，开口道：“看来是真的了。”
夜非白沉默。
明宝儿冷笑一声：“旁人都觉得夜非白是假，御龙渊是真，只有我知道，御龙渊才是假，夜非白才是真。表哥用战王的身份娶王妃，宝儿不怪你。”
夜非白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于明宝儿的“大度”。
就在夜非白觉得明宝儿似乎有些懂事的时候，又听到明宝儿说道：“但是逢场作戏可以，假戏真做不行，你不能对她好，更不能和她有肌肤之亲，表哥，只有宝儿才能做你真正的妻子。”
见夜非白不应声，明宝儿低下头，语气凄凄哀哀的说道：“表哥……宝儿知道表哥胸有宏图大志，他日必定不会只守着我一人，宝儿也不求和表哥一是一双人，可宝儿一定要做表哥的发妻，若是不能做表哥的妻子，宝儿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宝儿全家都死了，只有表哥一个亲人了……”
夜非白见她可怜，没有开口驳斥她的话，只淡淡道：“我会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
明宝儿咬了咬嘴唇，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很显然对于夜非白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夜非白感觉有些头痛，想了想开口欺骗道：“御龙渊娶北楚公主，只是为了拿下北楚的权宜之计，你又何必哭成这般。”
“真的吗？”明宝儿显得有些高兴的抬头看向夜非白。
“你说什么？”另外一道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兄妹二人的谈话。
夜非白身子一僵，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连转头这样的小动作，都做的异常艰难。
可是他不转身，那说话的女子已经一瘸一拐，走到了他面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找到他们的楚惊鸿。
疾风族人双臂环抱于胸前，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楚惊鸿倒是显得有些激动，走到夜非白面前，开口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夜非白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惊鸿，发现她长发散着，身上一件大氅里面透着白色的里衣，最关键的是，她脚上竟然都没穿鞋。
她怎么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
“你的腿还伤着，怎么能乱动？怎么还不穿鞋？！”夜非白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抱楚惊鸿，却被楚惊鸿打开了手臂。
楚惊鸿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可她根本顾不得自己，她开口重复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我让你再说一次！”
明宝儿见到楚惊鸿就来气，嗤笑一声道：“表哥说战王殿下娶你都是权宜之计，因为战王需要北楚的支持和昭武帝分庭抗礼，怎么？不够清楚么？”
“宝儿住口！”夜非白训斥道。
楚惊鸿心里有一阵阵的钝痛，不仅仅因为这句话，也因为自己心中的怀疑。
如果只是夜非白说了这句话，那么她大可以选择不信。
可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夜非白呢？如果眼前的人……就是御龙渊呢？
夜非白见楚惊鸿眼眶泛红，心里又心疼又难受，可他又不能开口解释什么，因为明宝儿在这里，若是他开口解释，明宝儿又要闹起来。
万一被楚惊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见夜非白沉默，楚惊鸿缓缓走近他。
夜非白僵在原地，竟是无法挪动半分。
楚惊鸿朝着夜非白伸出手，距离他的面具一指距离，她开口道：“我救了她两次，如今换你摘下面具与我坦然相见，你可愿意？”
夜非白一瞬间心跳如擂鼓，楚惊鸿有此一说，必然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质疑。难道说金无双露馅了？
楚惊鸿即将碰到夜非白面具的前一刻，闭了闭眼收回了手，开口道：“你若不愿，我即刻就走。”
楚惊鸿说完便赤着脚踩着碎石干草，一瘸一拐的往疾风族人身边走去。
楚惊鸿与夜非白擦肩而过的时候，夜非白忽然伸出手，拉住了楚惊鸿的手臂。
楚惊鸿顺着这只手抬头看向夜非白，就见到他从容的拿掉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而面具后面，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一张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是一张令楚惊鸿觉得不该属于夜非白的脸。
看到楚惊鸿难掩惊讶的神色，夜非白开口道：“经此一别，后会无期，既相识一场，确实该坦然相见。”
楚惊鸿开口问道：“既然能坦然相见，那么可否坦诚相告，你刚刚的话，可是真的？”
这下又把夜非白问住了。
气氛陷入尴尬，夜非白陷入沉默，就在楚惊鸿觉得夜非白不会回答的时候，夜非白忽然道：“是不是真的，你为何不回去亲口问他。”
楚惊鸿开口道：“我……”
以至于刚刚抵达院子便被风行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风行举剑质问道。
那疾风族人不想耽搁，直接开口问道：“夜非白在何处？”
风行疑惑的看向他怀中还在抽搐的楚惊鸿，脑海中猛然想起不久之前，楚惊鸿就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日楚惊鸿也是急于找夜非白。
可事后就忽然没事了，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见风行犹豫，疾风族人催促道：“你若不想她死，就快点说。”
风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道：“出西城门，一路往西南……”
风行的话还没说完，疾风族人已经抱着楚惊鸿闪身不见了，速度之快让风行都没反应过来。
人走之后风行才意识到，自己太轻信那疾风族人了，怎么可以让他轻易带走楚惊鸿呢？风行一边懊恼的命人去通知伪装成御龙渊的金无双。一边飞身追了上去。
追云逐电的形容不是虚的，那疾风族人的轻功了得短短一瞬间便已经离开了京城，然而夜非白毕竟已经走了整整一日了，也不是短时间能追上的。
不等追上夜非白，楚惊鸿的第二次电击，又过去了。
“停……稍微停一下……”没有了电击的刺激，楚惊鸿又能正常的思考说话了。
疾风族人停下脚步，语气难掩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楚惊鸿想了想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是我真的不会死，我刚刚只是太难受了，才忍不住想让你带我去找夜非白，可他已经走了一整日了，我们追不到的，还是算了。”
楚惊鸿坦白言明自己不能说，反倒是让着疾风族人不好再追问了，只是……
“我带你去找沐风何！他一定能帮你。”疾风族人开口道。
楚惊鸿摇头道：“他帮不了我，没有人……没有人能帮我。”医疗空间是高科技植入大脑开辟的四维空间，与宿主终身相伴，除非她死了，否则永远无法摆脱医疗空间的限制。
给予你便利，必然给予钳制，这很公平。
楚惊鸿平复了许久，然后开口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离开……”
疾风族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楚惊鸿这句“离开”是什么意思。
楚惊鸿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含糊，连忙开口解释道：“我这个毛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痛苦，我不能这个时候回战王府，我怕……”
“你怕御龙渊担心？”疾风族人直接点出楚惊鸿的心事。
楚惊鸿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疾风族人沉默少许，开口道：“不要相信御龙渊，你可还记得我的话？”
楚惊鸿抬头看向这个像影子一般的人，开口问道：“他处处维护我，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对我百般好，从不隐瞒或欺骗，我为何不能信他？”
疾风族人淡淡道：“若隐瞒和欺骗能轻易被你发现，他就不是御龙渊了。”
楚惊鸿觉得疾风族人话里有话，可她并不想探究那么多，一个连姓名都不肯告诉她的人，却让她去质疑自己心仪的人，这不可笑么？
楚惊鸿语气冷淡下来：“你若不想帮，就算了，我在这里呆一夜，天亮我会自己回去。”
疾风族人沉默了，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要知道，有些人表面繁花似锦，心却是黄沙雪原，寸草不生。”那御龙渊根本不会对她动真情。
楚惊鸿知道他在暗喻御龙渊，可他越是这样说，楚惊鸿越是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抵触。
“你觉得一个连样貌、名字、真实目的都要隐瞒的人，就值得我相信了吗？”楚惊鸿语气冷淡，已经十分不悦了。
疾风族人心中叹气，他希望楚惊鸿和御龙渊能交往密切，是希望御龙渊的屠刀永远不会落在楚惊鸿身上，可他不希望楚惊鸿丢了自己的心。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楚惊鸿迎来了第三次电击，就像她说的那样，一次比一次更严重，这次直接让她全身痉挛。
疾风族人见状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为了不让她误伤自己，他不得已伸手点了楚惊鸿的穴道。
被点了穴的楚惊鸿不会再抽搐痉挛了，可是难受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减少，她身上那一身薄薄的里衣，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疾风族人有些焦急，虽然楚惊鸿说她不会有事，可她现在看起来十分不好，整张脸都没有血色，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一般。
不行！还是要带她找到夜非白！
……
就在疾风族人带着楚惊鸿一路往西南追逐夜非白的时候，战王府众人也离开了京城寻找楚惊鸿。
假扮成御龙渊模样的金无双，真是要急坏了。
御龙渊将楚惊鸿交给他照料，可是他却把人弄丢了，御龙渊回来非要打死他不可。
此时此刻金无双站在西城门口，等着暗卫们的禀报。
风行满头大汗的飞身过来开口道：“金公子，按照踪迹，他们确实一路往西南去了，那疾风族人似乎没有恶意。”
金无双急的直跺脚：“似乎没有恶意，可万一有了呢？快，快去找！”他不在乎楚惊鸿的死活，可是楚惊鸿不能因为他的失职而死，他不愿意因为这个女人，而影响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
疾风族人一直没有追上夜非白，一方面是因为夜非白确实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夜非白也在全速前进，他甚至顾不得马车里的明宝儿能不能受得了如此颠簸，只顾着策马扬鞭。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楚惊鸿似乎发现了什么，亦或是说，她已经感觉到什么，但是没有证实。
他只要在外面耽搁一日，那么代替他的金无双就可能多露出一分破绽，他无法不心焦。
“表哥……表哥……”明宝儿有些难受的叫声从马车里传来。
夜非白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勒停了马车。
马儿停下后，夜非白掀开车帘开口问道：“怎么了？”
明宝儿捂着胸口开口道：“表哥，宝儿伤口疼，咱们慢些好么？”
夜非白略显疑惑：“白玉凝膏都用过了，伤口还没愈合？”那可是药城的至宝，任何伤口都不会留下疤痕，那箭伤虽然伤口深，可伤口尺寸很小，没道理不会愈合啊。
明宝儿知道自己的借口说的不好，可是她偏偏不想回去那么快，她想留在夜非白身边。明宝儿眼珠子转了转翻身下了马车，寻了一棵大树，背靠而坐。
夜非白见她铁了心的不想走，只得无奈的走到她面前，开口道：“你究竟在闹什么？我不是说过了，让你不要离开逐月城，你为何不听我的？”
明宝儿抬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夜非白，开口道：“表哥……我听说，大商战王娶亲了，这可是真的？”
夜非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问道：“听说？听谁说的？”
明宝儿把嘴一撅，开口道：“看来是真的了。”
夜非白沉默。
明宝儿冷笑一声：“旁人都觉得夜非白是假，御龙渊是真，只有我知道，御龙渊才是假，夜非白才是真。表哥用战王的身份娶王妃，宝儿不怪你。”
夜非白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于明宝儿的“大度”。
就在夜非白觉得明宝儿似乎有些懂事的时候，又听到明宝儿说道：“但是逢场作戏可以，假戏真做不行，你不能对她好，更不能和她有肌肤之亲，表哥，只有宝儿才能做你真正的妻子。”
见夜非白不应声，明宝儿低下头，语气凄凄哀哀的说道：“表哥……宝儿知道表哥胸有宏图大志，他日必定不会只守着我一人，宝儿也不求和表哥一是一双人，可宝儿一定要做表哥的发妻，若是不能做表哥的妻子，宝儿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宝儿全家都死了，只有表哥一个亲人了……”
夜非白见她可怜，没有开口驳斥她的话，只淡淡道：“我会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
明宝儿咬了咬嘴唇，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很显然对于夜非白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夜非白感觉有些头痛，想了想开口欺骗道：“御龙渊娶北楚公主，只是为了拿下北楚的权宜之计，你又何必哭成这般。”
“真的吗？”明宝儿显得有些高兴的抬头看向夜非白。
“你说什么？”另外一道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兄妹二人的谈话。
夜非白身子一僵，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连转头这样的小动作，都做的异常艰难。
可是他不转身，那说话的女子已经一瘸一拐，走到了他面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找到他们的楚惊鸿。
疾风族人双臂环抱于胸前，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楚惊鸿倒是显得有些激动，走到夜非白面前，开口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夜非白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惊鸿，发现她长发散着，身上一件大氅里面透着白色的里衣，最关键的是，她脚上竟然都没穿鞋。
她怎么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
“你的腿还伤着，怎么能乱动？怎么还不穿鞋？！”夜非白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抱楚惊鸿，却被楚惊鸿打开了手臂。
楚惊鸿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可她根本顾不得自己，她开口重复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我让你再说一次！”
明宝儿见到楚惊鸿就来气，嗤笑一声道：“表哥说战王殿下娶你都是权宜之计，因为战王需要北楚的支持和昭武帝分庭抗礼，怎么？不够清楚么？”
“宝儿住口！”夜非白训斥道。
楚惊鸿心里有一阵阵的钝痛，不仅仅因为这句话，也因为自己心中的怀疑。
如果只是夜非白说了这句话，那么她大可以选择不信。
可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夜非白呢？如果眼前的人……就是御龙渊呢？
夜非白见楚惊鸿眼眶泛红，心里又心疼又难受，可他又不能开口解释什么，因为明宝儿在这里，若是他开口解释，明宝儿又要闹起来。
万一被楚惊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见夜非白沉默，楚惊鸿缓缓走近他。
夜非白僵在原地，竟是无法挪动半分。
楚惊鸿朝着夜非白伸出手，距离他的面具一指距离，她开口道：“我救了她两次，如今换你摘下面具与我坦然相见，你可愿意？”
夜非白一瞬间心跳如擂鼓，楚惊鸿有此一说，必然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质疑。难道说金无双露馅了？
楚惊鸿即将碰到夜非白面具的前一刻，闭了闭眼收回了手，开口道：“你若不愿，我即刻就走。”
楚惊鸿说完便赤着脚踩着碎石干草，一瘸一拐的往疾风族人身边走去。
楚惊鸿与夜非白擦肩而过的时候，夜非白忽然伸出手，拉住了楚惊鸿的手臂。
楚惊鸿顺着这只手抬头看向夜非白，就见到他从容的拿掉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而面具后面，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一张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是一张令楚惊鸿觉得不该属于夜非白的脸。
看到楚惊鸿难掩惊讶的神色，夜非白开口道：“经此一别，后会无期，既相识一场，确实该坦然相见。”
楚惊鸿开口问道：“既然能坦然相见，那么可否坦诚相告，你刚刚的话，可是真的？”
这下又把夜非白问住了。
气氛陷入尴尬，夜非白陷入沉默，就在楚惊鸿觉得夜非白不会回答的时候，夜非白忽然道：“是不是真的，你为何不回去亲口问他。”
楚惊鸿开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