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祝良骏走到桌案旁边,双手一拍桌面,桌上的文房四宝瞬间都飞了起来。
    薄薄的宣纸飘在半空中,浓郁的墨汁也四下飞溅。
    祝良骏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飞起来的毛笔,沾染了空中的墨水,在那缓慢飘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写了两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祝良骏写完便落回地面,随后那飞起的笔墨纸砚相继落下,竟是原封不动的落在桌案的原位,连墨水都没有渐出去一丁点儿。
    台下众人忍不住惊叹道:“好!”
    确实好,字写的好,龙飞凤舞,入木三分。
    关键是功夫好,他用内力震飞了桌面上的东西,又用内力小心控制着所有东西飞起来的走向,就连落笔都用了轻功在手腕上,让那染了墨的毛笔,不会轻易将悬空的纸张戳破。
    这哪里是比书法,这分明是在比武功。
    御龙渊挑了挑眉,低声道:“靳罗输了。”
    楚惊鸿点点头,看着那刚刚还面无表情的靳罗,此刻眉心的褶皱都能挤死苍蝇了,便知道他肯定是心中犯难了。
    果不其然,这边祝良骏刚开口道:“靳堂长,该你了。”
    那边靳罗就拱手道:“在下认输。”他做不到,他没有祝良骏那么好的内功,即便他可以让笔墨纸砚飞起来,再落回原地,他也没办法书写的时候,保证不戳破悬空的宣纸。
    他练的狂草,本就是需要腕力,他根本做不到控制好力度,又写的好字。
    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大方的认输。
    祝良骏勾唇嗤笑道:“那就承让了!”
    ……
    第三场比试,金山书院又输了。
    秦彧已经有几分坐不住了,待靳罗走下台之后,秦彧忍不住开口问道:“祝堂长,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过去在子虚书院,从未听过你的名字?”
    祝良骏冷笑道:“秦山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也不奇怪。等在下砍了那棵树,用它刻几个字出来,让秦山长摸上一摸,自然就知道在下是谁了。”
    这分明就是在嘲讽秦彧是瞎子。
    那杜掌仪冷声道:“祝良骏,你还没赢呢,嚣张什么?!”
    祝良骏嗤笑道:“那就请你们找个有用的人,来比第四场吧!”
    祝良骏话音一落,便拿出随身匕首划破掌心,一瞬间鲜血如注,瞬间低落到面前砚台里,砚台中的浓墨和鲜血各据一方,黑红相对。
    祝良骏一边说话一边提笔粘墨,他开口道:“第四场,比画技,一笔画花,看谁画的更惟妙惟肖。”
    众人看到祝良骏用毛笔的笔端和笔腰,同时沾染了鲜血和墨水,一笔下去,花心为红,花瓣为黑,他笔走龙蛇在宣纸上游走,只消片刻,一朵彼岸花便跃然于纸上。
    众人惊讶的同时,也不免觉得有些心惊,以血来画这阴间的花,实在显得更加诡异。
    可血色浓郁亮泽,倒是愈发显得这彼岸花,栩栩如生。
    祝良骏画完之后便扔下毛笔,伸出手任由随他而来的人,帮他包扎伤口。
    见众人都在发愣,祝良骏冷笑道:“怎么?无人敢应战?莫不是直接认输?”
    金山书院的众位先生面面相觑,他们都会作画,可谁也无法做到一笔成画,就算勉强一笔成画,也没人能画的如此精美绝伦。
    这一场如果再输了,那金山书院就等于输了三场了。
    秦彧攥了攥拳头,开口问道:“谁来应战?”若不是他目不能视,此刻他自己便忍不住要跳上木台了。
    然而此话问出之后,没有人敢回应。
    一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二来,谁也承担不起,让金山书院关门的责任。
    众人默不作声,气得秦彧有些坐不住了,他正要开口点名书院中教授画技的先生出面,就听到楚惊鸿在木台上开口道:“秦山长,这一场,不妨让我来赢如何啊?”
    祝凌眉头微蹙,因为他听的清清楚楚,楚惊鸿说的是“我来赢”,而不是“我来比”。
    她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秦彧闻言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拧的更紧了,因为他实在猜不透,这龙吟城御家的人,到底要来做什么。
    秦彧抿着嘴,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确定能赢?”
    楚惊鸿轻笑一声道:“那要看秦山长给我什么好处了。”
    秦彧立刻问道:“你要什么?”
    楚惊鸿看向那个脸色铁青的靳罗,开口道:“我要做金山书院的堂长。你们原来那个堂长,不战而败,而我则可以稳操胜券,要个堂长不过分吧。”
    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这龙吟城的人,竟是胃口如此大,一个掌仪,一个堂长,若是再冒出一个人,岂不是要连山长的位置也夺取了?
    沉不住气的杜掌仪,怒声道:“你一介女流,如何可做堂长?”
    楚惊鸿嗤笑一声道:“你们倒是满院子男人,谁能赢得了这一副画呢?”
    杜掌仪被楚惊鸿怼的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倒仰过去。
    楚惊鸿看向秦彧,开口道:“秦山长,考虑清楚了么?我可是有点累了,你若再拖延下去,金山书院就关门大吉了,到时候别说一个堂长了,就连你这个山长,都没的做了噢!”
    秦彧双唇紧抿,虽然非常愤怒于被人要挟,可又不得不承认,楚惊鸿说的没错。
    这一场如果输了,今日开山论道就结束了,金山书院也结束了。
    秦彧权衡利弊,最后把心一横,开口道:“好,倘若御夫人能赢,你就是我们金山书院的堂长。”
    靳罗身子一抖,抬头看向秦彧,却不敢开口阻拦。
    而那边楚惊鸿已经走向桌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惊鸿话音落下,便拿出银针刺破指尖,一样取了血液为红色。
    御龙渊见状忍不住心疼的蹙眉,低声道:“你要取血,用我的便是,何必伤害自己。”
    楚惊鸿脸颊微红,开口道:“只是银针取血罢了,不疼的,你看,都愈合了。”
    明明场面焦灼,他们夫妻二人还能浓情蜜意,看的众人忍不住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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