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四兄弟毫不犹豫地撤回一半灵力,由纪天亲自出手。
    眼见那突起的一掌也要拍至,陆灵蹊心下一跳,急忙救援。
    可是,匆促之间,她到底因为离得有些远,而慢了一息。
    嘭!
    叶湛秋身上的灵盾先迎那一掌。
    可是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分心之下,更不是五纪的对手,灵盾虽好,主人的灵力支撑不上,也是徒呼奈何。
    灵盾被砸了回去,与叶湛秋一起,被生生地推出数丈远。
    叮!
    纪黄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长长的剑气,再次斩去。
    当!
    这一次,陆灵蹊赶上了,不过,她可不敢再像叶湛秋一样,再给他们合力的机会,刀气纵横帮忙挡下那一剑的时候,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了离得最近的纪地。
    纪地的灵力因为合击之术,都支援给了纪黄和纪天,查觉危险,虽然几番躲让,想要兄弟们的灵力回援于他,却也迟了。
    叮!
    厚背金刀轻轻一颤,正好抵在他的脖子上,刀刃的刀气虽然被陆灵蹊收了大半,却还割开了皮肤,鲜血淋漓而下。
    纪地吓得浑身灵力一滞,五纪合击之术顺势而破。
    “姓林的,你敢偷袭?”
    纪黄再不管已经受了重伤的叶湛秋,长剑直指陆灵蹊,若不是顾忌着纪地在她手上,早就劈过来了。
    “这叫偷袭啊?”
    陆灵蹊露在面纱外的眼睛,一幅诧异样子,“对不住啊,我是跟他学的。”
    被指的纪天恨不能再来一掌,把她也啪死。
    可是纪地脖间的血呼啦啦的,看的他们特别的心惊,“姓林的,我师姐红绫仙子与你那般交好,你……”
    “嗬!”陆灵蹊被他气笑了,“那你怎么不看在红绫与我交好的份上,朝我无相修士动手的时候,正大光明的打,还玩偷袭?”
    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你们五个人,合力打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还趁他无暇他顾的时候,分薄灵力,偷袭杀人。”
    陆灵蹊手上的大刀,又往纪地脖子上凑了凑,“红绫有你们这样同门,我都为她愧的慌。”
    骂的好!
    努力支撑站起来的叶湛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恶狠狠的气势陡增,好像还能打。
    五纪心头俱是一沉。
    “……我们兄弟同出一源,才被人称为五纪。”
    纪地无奈,只能开口自救,“道友说我们偷袭,我们兄弟不能认可。这天下都知道,跟我们一人打,就是跟我们五人打,我们怎么分派人手,那是我们的事,道友……”
    为了小命,更因为余哟哟,他仗着一头,小心地把她的刀往前推了一点点,让它别紧抵脖子,“道友是余师姐的好友,还请公平公正地说话。”
    吆喝?
    敢说她不公平公正?
    她凭什么要公平公正啊?
    陆灵蹊似笑非笑,“呵呵!公平公正在我这里可没有,谁让我是无相修士呢。”
    呃!
    纪地被她噎得没脾气,“那……那道友要如何才能放了我?”
    这个问题嘛?
    陆灵蹊伸手摘了他腰上的一个大型储物袋,“罢了,看在余师姐的面上,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们五人,我一人,所以呢,你们要发誓,奇怪岛内,凡是有我的地方,退避百里。”
    “……”
    “……”
    这太过份了。
    发誓不算,还拿他们的储物袋。
    有这么看人面子的吗?
    余师姐的面子,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
    虽然五纪对余呦呦并不服气,可这人看她的面子,还这样对他们,实在……
    纪黄执剑的手,抖了又抖。
    要不是纪地脖子上的血让他害怕这姓林的一怒之下,真的杀人,都想跟她拼了。
    “不服气?”
    陆灵蹊眉稍一挑,“还怨上余呦呦?哼!没有她,你们以为落到本仙子手上,还能全身而退?”
    这?
    五纪心中同时一跳。
    “可惜呀!”看到他们有点明白,陆灵蹊也懒得杀人,“谁让我倒霉,就是跟余呦呦认识了,还欠了她一点人情。”她不介意再帮余呦呦一把,“纪地你自己说,本仙子要是把你杀了,你们的合击之术,还能使出来吗?”
    纪地:“……”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
    他若死了,合击之术再不可行,一把筷子折不断,分开折……
    “仙子说的对。”
    马屁他也会拍。
    既然这姓林的喜欢当仙子,那就叫仙子吧!
    “多谢仙子看在余师姐的面上,只拿我一人的储物袋。”
    他特别的老实,“纪地代表众兄弟对天发誓,奇怪岛内,凡是有林仙子的地方,我们五纪退避百里。”
    修仙问道的路上,五纪少了哪一纪都不行,他们同生,就必须共死。
    天、玄、黄、宇四人与纪地心灵相通,连忙一齐拱手,“林仙子,我等告退。”
    四人说到做到,迅速后退。
    陆灵蹊微微一笑,“道友请吧!”
    “……谢仙子!”
    纪地逃出生天,连忙追上兄弟们。
    陆灵蹊没再管五纪,纪地被挟,其他四纪的关心做不得假,发过的誓,她不怕他们破。朝金刀上弹出一个净尘术,她转向腰背挺直的叶湛秋,正要问他是否要服个伤药,就见他晃了晃,一头栽下。
    呀……
    陆灵蹊忙以灵力托住,飞身过去时,迅速往他嘴巴硬塞了一枚安泽丹。
    只是,叶湛秋脸上原来的血色尽退,面如金纸,已经完完全全地昏迷过去了。
    似乎前面的拼命气势,刚刚的腰背挺直,都是做给五纪看的。
    陆灵蹊心中微微一叹,神识四散间,知道这周围再没人,忙放出飞毯,拖着他进到换天阵中。
    灵力探询,发现安泽丹的药力已经化为津液走在内腑受伤的部位,她才稍松一口气。
    这个好像先知一样的存在,在她的心中,有太多的迷。
    她看他半晌,到底机不可失,摸出少时所得的幻梦仙符。
    那位山神前辈说,这仙符能探询任何人的记忆,事后一梦了无痕,不会有一点麻烦。
    陆灵蹊在叶湛秋的黑甜穴上轻轻一点,把幻梦仙符贴了上去。
    ……
    叶湛秋做梦了,他的梦很杂很乱,前世今生交杂一处,没有一点色彩,只有无尽的灰与黑,沉郁的让人喘不过气。
    父母去世,爷爷百般顾他,先是望孙成龙,后……
    检测出普通至及的灵根资质后,老头日|日相逼,逼他修炼,逼他练习各种基础道法。
    身为叶家子孙,既然有灵根,就只能在修仙界混。但是,家族人事倾扎,若自身不硬气,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叶湛秋知道爷爷为他好,也想努力,奈何打坐真是一件寂寞的事,只有几岁的他,更向往外面明媚的春光,更喜欢趴在窗前偷看小伙伴们玩闹在一起的样子。
    可是,他一个月只能出去一次。
    修炼的进度,并不比常在外面玩的族兄弟们快,加上一直跟他们不熟,他一直被排挤。
    梦中的他,好像是个什么时候,都没直起过腰的人。
    他与另一个非要自我流放的叶湛秋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灵蹊穿梭在他杂乱的记忆里,直到少年抢夺各方机缘,才有了一丝熟悉感。
    可是……
    五行秘地不是他记忆中的五行秘地,甚至她和李开甲也不曾在他上世的记忆中出现,少年迷茫了,不甘心占据了整个心神,极力想要找回上一世属于狼盗,给人运气的中极珠。
    外面的天色,渐渐转黑,又渐渐转明,直到清晨的鸟儿叽喳不绝,才把沉浸在叶湛秋梦中的陆灵蹊惊醒。
    她看了某人近乎颓废的一生。
    老老实实,却一直被牺牲,一直不甘心,却只能向现实低头的那个人,活得小心翼翼,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不过……
    陆灵蹊再望叶湛秋的时候,眸光特别的复杂。
    这人的两世,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她弄不清他的两世机缘是怎么回事,此时只能关注有关她的一切。
    可偏偏这人的上一世,没有她,没有李开甲,只有那个赫赫有名的狼盗周康,古宝剑林是他的,中极珠是他的,后面更得了无数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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