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善真想呵他一脸吐沫,“什么叫不会太远了?”他嘴角一扯,冷冷一笑的样子,让广若大觉不妙,“就他们的性子十天就是大难,怎么?你想减轻你自己的心理罪责?”
    什么叫他想减轻自己的心理罪责?
    广若的俊脸差点控制不住要扭曲,“不敢!前辈的意思是,他们……他们要在刑堂呆好几年?敢问什么罪责?”
    他没让他们干任何触犯仙界律法的事。
    刑堂把他们拘起来,按理是怪不上他的。
    他好心好意求情,怎么就成了他的责任了?
    而且,以那两个二世祖的身份,没有炎兴和渭崖的同意,这个黑面神也不能随意拘了他们。
    明明是炎兴和渭崖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黑面神既然一点面子也不给,那也不能怪他。
    广若把什么罪责四个字咬得极重,“他们若是没有触犯仙盟律法,刑堂也不能随意刑拘吧?”
    “呵呵!”鲁善皮笑肉不笑,“早这样说话多好?假模假式那一套不要在本堂主面前玩,想要知道他们什么罪责,去问他们啊!顺便把你心里的那点子所谓的愧疚换成仙石,安慰安慰他们就行了。”
    他拂拂衣袖,好像弹了什么不喜的灰尘般,不带一丝云彩的走人。
    “……”
    广若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法动。
    是这个黑面神原本便如此,还是……只针对他一个?半晌,广若到底没法接受人家只针对他一个,把所有一切,归于鲁善原本便是如此之人。
    要不然,刑堂每天求情都有一大堆。
    正因为他是个黑面神,谁的面子都不给,才坐稳了刑堂。
    一定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咬咬牙后,广若没马上去见虚乘,反而直奔刑堂,请见夏正和元岩。
    他不知道,不能扯着嗓子聊天,闲来无事的夏正,为了让长辈们看到他们改正的决心,真的听了陆望的话,带着元岩在牢里把修炼当成了消磨时光的办法。
    要不然怎么办呢?
    漫漫长夜两眼发呆吗?
    就是睡觉睡的时间长了,骨头也会疼的。
    虽然甲区的灵气弱的让他们抓狂,可谁让他们落到如今境地了呢?
    “夏正、元岩,有人探监!”
    啊啊啊!
    终于又有人来看他们了啊!
    可是听到了,却不代表他们马上就能动。
    两个人从小闹惯了,无可消遣下,连修炼的周天数也拿来比赛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
    牢头早就得了上头的招呼,过来瞅瞅两人急赤白脸的,忍不住笑了,“别急,我让那边等着。”
    他果然就用传讯海螺跟那边说再等半个时辰的话。
    广若手上转上念珠,念着静心咒好半晌,才听到两人欢呼着冲进来。
    其实若不是顾着形象,早在牢头让他等的时候就走了。
    “广若?”
    见到广若的那一刹,高兴的夏正和元岩两人同时黑脸,要不是想着这是难得的放风机会,绝对转头就走。
    “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
    谁来他们都欢迎,就这个害他们坐牢的广若,他们没法欢迎。
    “阿弥陀佛!”
    广若拿着念珠,“当时小僧就是那么一提,没想到……,现在闹成这样,有你们的问题,也有小僧的问题。”
    他目露诚恳,“小僧听说你们进了这里,心中不安。犹豫良久,生怕来了,你们不见。”
    广若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式,“你们不想就这么站着跟小僧说话吧?”
    夏正和元岩对视一眼,一齐坐了下来。
    元岩大腿翘二腿,吊儿郎当地道:“既然你说有你的问题,那就说说,如何补偿我们兄弟吧!除了补偿,其他的……就不用再开口了。”
    “对!”夏正接口,“我们兄弟性子直,为防再被你带到沟里,多余的话,你就不必说了,大家实际一点。小爷我最近锻体,骨头拉的疼,这样吧,你给我们兄弟,一人来一份碧水圣果,青羊古泉水。”
    “……行!”
    广若知道这些二世祖的德性,可是,也没想到,他们敢如此讹他。
    既然知道在他这里吃过亏,还敢跟他要这么好的锻体宝物,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没一点为难地应下,“两位前辈生你们的气,也是生小僧的气,小僧没脸再去见两位前辈,但该小僧的责任,小僧从不推托。
    这样吧……”
    他似乎沉吟了一会,“除了碧水圣果和青羊古泉水外,小僧再补偿两位兄弟一人一份天香树心。”
    “……如此,那就拿来吧!”
    元岩没想到,夏正提出的条件,他全答应了不算,还另有补偿。
    面上不由就带了一丝缓和,“广若,我们兄弟也是没办法,现在呆在大牢里,连聊天都不行,天天闷得不行,若不努力表现一点,我叔和渭崖长老,可能真要把我们一扔百年。”
    “……”
    所以,炎兴和渭崖把他们扔在这里,其实是磨他们的性子,顺便让他们沉下心来修炼吧?
    想到此点后,广若瞬间抓紧了手上的珠子,“小僧暂时没带这么多东西在身上,不过,最迟明天,定会奉上。”
    他站起来的时候,真想说一句,你们在这里认真修炼了,炎兴和渭崖就更不会放你们出去了。
    可是,想到他这句话可能会再传到两个老的耳中,他硬是忍住了。
    广若知道这一会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所以,也没道别,直接走人。
    “哎,咱们是不是过份了?”
    “过份个屁!”
    夏正瞧着那人快走的样子,“他若是真心来补偿的,就算没带碧水圣果和青羊古泉水,至少天香树心会带吧?可是天香树心呢?”
    他哼了一声,“没有这份心,不过是来装装样子。谁知道我们两个脸皮长,真要补偿?他却不过面子,答应了,又心中滴血,所以才跑得那么快,要不然,哼哼,就要被我们看穿了。”
    为了面子,他也干过不少心中滴血的事。
    要不然,也不会混到偷卖老爹丹药的地步。
    夏正突然觉得,坐牢也挺好的,至少在牢里没花费,能省不少仙石。
    ……
    “老祖,您……醒了?”
    陆灵蹊直等到第二天正午,才把睡在千年阴槐木上的老祖盼开眼睛。
    都怪她把里面护得太好,老祖布下的结界,只被紫罗天雷击破了三道,还有六道一直都是好好的。
    她打不开里面的六道,就只能紧张地等在外面。
    不过,无想好像没有听到陆灵蹊的声音。
    她的耳朵嗡嗡的,脑子昏沉沉,更有种特别的钝痛。
    这种钝痛不止在脑子里,还在心里在身上漫延。
    “老祖,您说话呀,不要吓我。”
    陆灵蹊心里难过的厉害,又害怕无想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在外面都急得想用灵符了,“我是灵蹊啊,您看看我,您又不记得我了吗?”
    无想感觉到自布结界的震动,这才恍有所觉地艰难转头,“灵蹊?”
    看到她,感觉不能动的身体,就稍为有了一点劲,无神的眼睛都慢慢带了一点神采,“别急,我歇一会,歇一会就出来。”
    外面有自己布下的结界,灵蹊进不来。
    无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自己连灵蹊都不放心,要把她关在结界外面,“我一会就好,别急,别急!”
    “……我不急,您也别急,我在这里等您。”
    看到那个熟悉的老祖终于又回来了,陆灵蹊的眼窝又酸又热,强忍了没有流泪,“您好好休息,要不然睡一觉。对了,阴槐木不是好东西,您要是没办法布烈火阵,就把当初给我搜罗的赤阳玉拿几块出来。”
    那东西她有,当初没用上,但这一会老祖用正当时。
    现在正午还没事,晚上了,阴槐木上的阴气,对神魂可能不太稳的老祖,肯定有影响。
    要不然,怎么也不至于现在才醒。
    陆灵蹊心疼自家老祖,直接就在结界外面,给她布烈火阵,布辟邪阵,“您看,我会在这里陪您的,我给您布好阵了,您睡一会,在太阳落山前,我再喊您好了。”
    “……好!”
    无想确实没力气动,勉力用神识勾通储物戒指,抓了一枚赤阳玉到手,就重新陷入了昏睡中。
    直到傍晚,她才破开了自己的结界,让陆灵蹊进去。
    “老祖,我们回家!”
    要不是害怕这块木头还有什么禁忌,陆灵蹊连千年阴槐木都不想要了,“我带您回家。”
    “好!”
    虽然早就算双魂了,可是,她们从来都是在一起的。
    这一会另一个脱身而去,也相当于斩魂。
    而且,为了另一个能不受斩魂的痛苦,顺心走黄泉路,刀斩的时候不免就偏了偏。
    无想软软地靠在陆灵蹊的怀里,“我还要吃好吃的,我要补补。”
    这带撒娇的语气,让陆灵蹊原来的心痛,好像一下子抽离了好些,“嗯!我这些天也吃的不好,跟您一块补。”
    从此以后,得偿心愿的老祖,就真的只是她的老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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