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姐家的木器铺开张就打开了局面,榴花心上的负担减去不少,回到黄泥镇后,一心打理起院子来。
    花亭已经爬满了月季,花朵不断,香气袭人,在花亭里摆张小桌品茗,日子悠哉至极。
    只这样悠闲的日子没过几天,皇上的圣旨又来了。
    圣旨是让榴花前去衡州主持新矿前期的筹备事宜,等正式投入开采,方可回家。
    榴花捧着圣旨很是无奈,暗里吐槽皇上真是个不肯做亏本买卖的主,封了一个县主,就不让自己闲着。
    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县主享有一县税收的食禄,也算得上是朝廷的人,自然要为朝廷做事。
    榴花只好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前去衡州。
    这次依然是带香儿一道去,一座大矿前期的筹备工作繁琐,忙起来可能连饭都顾上吃,带着香儿去,生活起居也好有人照顾。
    主仆俩正在屋里收拾着,曹氏进来了,默默坐在一旁看二人忙活,也不说话。
    “娘,我走后,药膳你一定要接着吃,别舍不得那几个银子。”此番去衡州,要到年关才能回家,榴花明白曹氏是舍不得自己离开这样久,便故意找些话来冲淡离别的伤怀。
    “唉!”曹氏长叹口气,幽幽道:“我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到了那边什么都没有,可又要吃不少的苦头了。”
    前期筹建,即代表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可能连住的屋子都没有,生活条件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榴花放下手中的衣裳,走过去挨着曹氏坐下,笑着安慰道:“不会的,娘,这回是朝廷的矿,人力物力充足,不会缺少什么,你放心吧!”
    曹氏点点头,心中略安,看了眼正在忙活的香儿,又道:“要不你再带个婆子去吧,香儿年纪还小,她一个人要照顾你还要顾自己,怕是忙不过来。你去了那边,家里头活儿更少,用不着这样多的下人伺候。”
    榴花本想说不用带,可接触到曹氏殷切关怀的眼神,便改变了心意。
    只随后她又叮嘱道:“娘,家里若是下人不够用了,就再去买两个,你千万不要再自己操劳。”
    “行。“曹氏欢喜地应下,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我去吩咐红婶夜饭多做些你爱吃的菜,到了那边,也不知能吃些什么,可怜见地。”
    榴花看着如此感性的曹氏,心里沉甸甸地难受。
    香儿将榴花的衣裳一件件放进箱笼,忽道:“姑娘,我觉着夫人自上回生病后性情好似改变了不少。从前夫人爱说爱笑,如今不大爱笑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
    榴花听香儿这样一说,心中猛然惊醒。
    她觉得曹氏应该是隐约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不然一个好端端人怎会平白无故需要吃那样多的补药。
    一个认为自己时日无多的人,才会性情突然大变!
    “夫人从前的脾性暴躁了些,如今这样也好,对病情会有帮助。”榴花想毕说道。
    在众多补品的调理下,曹氏的精气神各方面都有了起色,日子一长,她自个就会发现。
    目前保持平稳的情绪,心胸开阔一些,是最好的辅组治疗方式。
    香儿认为姑娘的话有道理,遂不再多说。
    这次离家的时间长,主仆二人花费半天的功夫才将秋冬两季衣裳收拾好。
    夜饭也是践行家宴,桌上全是榴花爱吃的菜。
    曹氏一个劲地给榴花夹菜,劝闺女多吃,她自己却吃得很少。
    榴花为不让曹氏添更多的伤感,将碗里堆积成小山一样的菜肴吃了个精光。
    饭后,各自回房歇息。
    榴花进了屋,从柜子里拿出个木匣,然后抱着来到采绿的房门外。
    采绿正在妆台前拆发髻,听见榴花的敲门声,走去把门打开。
    “采绿姐。”榴花抱着木匣进屋。
    采绿房门合上,转过来问道:“妹妹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交待于我?”
    榴花点头,将木匣放在桌上,笑道:“我这回离家的日子长,家里的公中开销需要有人打理,娘的身体还在调理,不宜过多操劳,往后家里的事需要采绿姐来费心了。”
    采绿在桌旁落座,执壶给榴花倒了杯茶,也笑道:“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为家里做些事乃是应分,妹妹这样客气,难道是不把我当家里人?”
    榴花忙摆手,道:“采绿姐说的什么话,我是想作坊的事已经够你忙了,而家里大大小小的支出又繁琐,担心你累坏身子。”
    采绿微微摇头,道:“我虽比不得妹妹聪明能干,但管一座作坊,自认为还算游刃有余。家里的各项支出繁琐,可说来也只是银钱进出,人情往来,能累到哪里去!只妹妹此番前去衡州,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比不得在家里,妹妹可要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采绿姐放心,我会的。”榴花表示自己会注意的,跟着又交待道:“达叔这回要跟我一同去衡州,家里头就再添一辆马车吧,省得你日日雇车往返。”
    采绿说好。
    接着,榴花又交待了一些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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