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染已经带着人闯入了别墅的围栏内来,他笃定程七彦就在这里,早已一刻也等不及要看见他。
    “怎么,谭先生想擅闯民宅吗?”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排持枪的手下,魏斐从中走出来,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反射出的光,森然锐利。
    “我要把七彦带回去!”谭玉染的声音如同一种长久生存在黑暗中的生命一样,带着致阴致毒的危险气息,还透着一丝如同钢丝般坚韧斩不断的狠,就像一条吐着毒信的斑斓大蟒一样。
    两边的人马对持着,都是全副武装的,而从数量上看,谭玉染似乎更占优势,看来为了带程七彦走,他是不惜一切了。而魏斐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要弱势些,可他并没有把谭玉染那些人放在眼底,这个有着地狱修罗称号的特种兵,仅凭他一人想要在场的人全军覆没是完全有可能的。
    “哼,带他走?不觉得是痴人说梦吗!”魏斐冷嗤道,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后的手下亦紧跟其后。
    互不相让的两方,一个非要带走不可,一个誓死坚守,谭玉染也带着人逼近前方。
    不知哪一方的手下先抬起了手中的枪,瞬间就得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两边的人纷纷举起手~枪,都已经蓄势待发,空气里骤然跳动着紧张的因子,令人凝神屏息,只等一声枪响刺破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七彦,你出来!!!”令人想不到的是,先响起的是谭玉染的喊声,“七彦,你出来啊!跟我回去……”
    程七彦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其实不过是他的臆想,一整栋别墅阻隔在中间,除非他谭玉染有狮吼功,不然就算喊破嗓子花园里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可是,突然间,枪弹声四起,然后又瞬间结束了,这回程七彦确定这并非幻觉,连林施芸也清楚的听到了。
    “诶,七彦你上哪儿?”
    “我去看看,不然非闹出人命不可。”程七彦穿着拖鞋朝别墅里走去。
    外面已经充满名副其实的火药味,谭玉染不顾一切要往里闯,魏斐的人在他脚下放了几枪以示警告,而他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在没有得到魏斐的命令前,手下也只能拦,不敢真枪实弹的对阵若非顾及到七彦的感受,魏斐早将这个男人撕成碎片了,哪里还有他叫嚣的余地。
    “七彦是我的人,我接他回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让开。”谭玉染自有一套歪理,他知道程七彦就在里面,并且非常自信,自己横尸在这里之前,肯定能见到他,所以不顾形象和面子,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引出程七彦,他向后面的手下下达命令,“你们,给我喊“程七彦跟我回家”,把他喊出来为止,不然就永远不许停下来!”
    江青面部表情一阵抽搐,但还是带头开始喊,一帮血气方刚的男人扯着嗓子一遍遍的吼“程七彦跟我回家”,比军歌还要嘹亮,差点把别墅都给震动了。
    魏斐瞪着谭玉染,简直想拧断他的脖子,“你有什么资格让他跟你走?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无耻,一样贱!”
    “我有没有资格不用你管。”本来是提着枪的一场生死战,却演变成了口水战,两个男人跟护食的野兽一样嘶哑咧嘴的示威。
    “吵死了!!”
    震天一样的吼声随着这一声暴喝戛然而止。
    “程七彦跟我”
    回家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谭玉染手下的人都保持着O型嘴看着别墅大门站着的男人,魏斐这边的人也回头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身上。
    程七彦双手抱胸从里面走出来,周围静的只听到他的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那帮人,眼神淡淡的扫过众人的脸,最后落在谭玉染身上。
    那得到上帝恩宠般的美丽脸庞,白皙细腻的肌~肤,像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而那抹红色疤痕却像胭脂一样点缀在他的眼角,如深海人鱼的鳞片一样鲜艳妖异,让程七彦看的心悸,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可心内的感觉越是汹涌,程七彦就表现的恰恰相反,那像是他的自卫本能一样,就把所有的所思所想都掩藏在了深处,甚至连眉梢眼角也不曾泄露出一丝破绽。
    他对着谭玉染说了一句让在场人都倒地不起的话“你居然长胡子了!!”
    是啊,远观谭玉染现在的样子,比起平日的光鲜亮丽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衬衣袖子高高挽起,西服背心的纽扣扣得歪七扭八,半长的黑发有因为失去了啫喱的固定而凌乱不已,尤其是那张脸,完美的毫无瑕疵,下巴总是刮的干干净净光洁无比,现在却留着青灰色的胡茬,这种形象如同婚姻遭遇危机,公司面临破产的男人一样落魄不堪。
    “七彦……你终于出来了。”谭玉染正要朝他走去,却被魏斐拦住。
    “都别动。”程七彦慢条斯理的走下台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他嘴角上扬,脸上浮现一抹令人心颤的笑容,他朝枪口吹了吹气,然后冷着脸把枪对准了谭玉染,“我数三下,如果你不离开这里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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