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仔细看她,见外婆的精神确实比上次他们回B市时还要好一些,心里也开心。
    外婆看了看郁龄买的东西,叨念着以后不许再破费之类的后,就问两人回B市后过得怎么样。虽然郁龄隔天就会打一通电话回来问一声,可是很多事在电话里哪里说得清楚,老人家都是喜欢当面问。
    郁龄一一回答了,都是往好的说,而不该说的,一点也没透露。
    “你带奚辞回江家见过长辈了吧?江家那边怎么说?”外婆对这事情最为关心。
    郁龄依然是简言意赅,“放心,他们原本是有意见的,后来爸爸出面后,他们就没意见了。”
    自从奚辞在江家神棍了一把,江家两老根本没空去理会她和奚辞结婚的事情,加上江老爷子在卫生间摔了腿,现在正在静养中,根本见不着面,想骂人也不知道从何骂起。就算他们想理,只要江禹城不发话,他们也是没辙的。
    江老夫人知道管不住长子的事情,她早就死心了。
    江老爷子倒是想管管,可惜他现在不良于行,在江家说的话可没有以前的管用,可以说是完全被长子给架空了,想要折腾,也只能折腾江禹池江禹河这两个儿子。
    现在的江家,已经变成了江禹城的江家,老爷子再有能耐,也老了,根本做不了年轻人的主。
    外婆听完江家的事情后,不禁嘲笑道:“品德不修,老了遭报应。”然后又和蔼地对外孙女道:“看来你爸还不算糊涂,没有和他们一起逼你。只要你和奚辞能好好的,其他的一概都不用理,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别人也不能帮你过,挑自己喜欢舒心的来。”
    郁龄笑着点头。
    说完了这些,外婆忍不住问道:“你和奚辞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趁着年轻生孩子,也不用那么辛苦,年纪大了再生,可就辛苦喽。”
    郁龄咳嗽一声,说道:“阿婆,我现在才二十三,等过几年也不迟,只要不超过三十,都是年轻的。”
    外婆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只是现在年代可不像以前了,年轻人不仅结婚晚,生孩子也晚,觉得三十岁都是不晚的。
    郁龄被外婆问得汗颜,以前不知道奚辞是妖之前,她自然能说孩子来了就要,也没想过不生孩子。现在嘛,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人和妖能不能有孩子,要是真有孩子,会生出个什么来呢?
    总觉得心头悬悬的。
    晚上,外婆睡下后,郁龄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和金刚鹦鹉聊天,聊的当然是奚辞。
    金刚鹦鹉得知他们这段时间还去了鬼墓后,大惊失色,一边用翅膀掩着头,一边害怕地说:“鬼墓是阴间的东西,怎么跑到阳间来了?那这次奚展王要忙的就是这件事了?也对,奚展王那么厉害,他们怎么可能不叫奚展王去帮忙,大米最会使唤人了……”
    郁龄听它絮絮叨叨了会儿,才问道:“你知道怎么将鬼墓送回阴间么?”
    “嘎,鸟怎么知道,鸟也是第一次听说鬼墓这种阴间的东西呢。放心吧,奚展王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金刚鹦鹉跳到沙发的茶几上,一脸骄傲。
    “你很相信他?”郁龄拍了下它的翅膀。
    金刚鹦鹉嘿嘿地笑着,“当然,他是奚展王嘛。”
    郁龄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瞅着它道,“他也是妖嘛。”
    金刚鹦鹉高兴地附和了几声,方觉不对,身上的毛都炸了,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鹦鹉,吃惊地道:“你、你、你知道……”
    “知道了。”郁龄很平静地说。
    金刚鹦鹉仔细瞅她,小心翼翼地说:“美女,不是鸟骗你,而是这种事情不能说。你也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人的想法已经不同了,这些非人类的事情,最好不要随便透露出去,省得惹来麻烦,那些天师们也不允许。当然,奚展王也不让鸟说……”
    所以你要生气就和奚展王生气吧。
    “为什么他不让?”
    “大概是怕你不喜欢他,然后和他离婚吧,奚展王辣么爱你,一定有这种困扰的。”金刚鹦鹉随便猜测道。
    郁龄:“……”
    这个猜测好像也有点根据。
    郁龄琢磨了下,问道:“奚辞是什么类型的妖?”
    金刚鹦鹉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她,小心地伸出一只鸟爪往旁迈了一步,旋身一转,就飞到窗台前的那鸟笼上了,嘎嘎地道:“鸟也不知道,不过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妖,棒棒哒的大妖。”
    郁龄看了它一会儿,方起身上楼去休息了。
    第二天,郁龄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只金刚鹦鹉,和外婆一起回乌莫村。
    回到乌莫村后,郁龄就是带着聒噪的金刚鹦鹉一起上山游玩。
    刚进山里头,郁龄就发现周围的草木簌簌地动着,淡淡地扫了一眼,好整以瑕地站着,不像以往那样,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经警惕起来。
    可见这段日子的经历,已经成为她的底气,不说是那些低级的噬阴鬼,就算再来两只小妖她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了。
    嗯,为自己的伪装更上一层楼点赞。
    金刚鹦鹉从半空中飞到郁龄肩膀上,站好后,清清喉咙,嘎嘎叫着:“都滚出来!以为是老鼠见不得人么?躲躲藏藏的。”
    这话刚落,就见从草丛中爬出一只金黄色的刺猥、胖乎乎的兔子和几条一米多长的花蛇,树上还有一只大红色毛发的松鼠,接着,又见一只小云豹、两只黄鼠狼、一只灰毛狐狸从另一处钻出来……
    一瞬间,周围都是动物,让郁龄有种自己进了动物园的感觉。
    金刚鹦鹉趾高气扬地叫道:“都排好队,来认认人,记得这是你们的老大,以后都放尊重点!哪个敢不守纪律的,鸟马上告诉奚展王,让奚展王剥了你们的皮!”
    一群动物互相看了一眼,慢吞吞地排队去了,时不时地发出点声音,交头接耳的,给人的感觉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郁龄挑了个树荫处坐下,问道:“它们在说什么?”
    金刚鹦鹉现在狐假虎威,非常得瑟,大着嗓门道:“它们说你身上有奚展王的气息,已经记住了,不会再来咬你的。除此之外,你身上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你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让它们有些害怕,不过闻起来依然很好吃。”
    好吃什么的,就表说出来了。
    郁龄现在大概明白从小到大,每次进山时总要出点状况是什么原因了。这么一山的动物,都是快要成精的,都对她这身唐僧肉感兴趣,总想要咬她两口,至于没咬成的原因,自然是奚辞暗中保护了。
    所以,她就是被一群妖给偷窥着长大的。
    想到这里,郁龄一时间有点儿哭笑不得,幸好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被这些妖偷窥就偷窥了,也没啥。
    等那些动物散去,郁龄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鹦鹦,难道你不想咬我两口么?”
    金刚鹦鹉一听,马上害怕地飞到一旁,用翅膀拍着一旁的树叶道:“鸟哪敢啊?虽然你很香,可是你是奚展王带回来的,鸟可不想被奚展王拔毛下锅煮成鸟汤。”
    所以,再诱人的东西,在自己的小命前面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郁龄忍不住喷笑,再次明白,自己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奚辞确实功不可没。
    在乌莫村待了两天,郁龄就回B市。
    回到B市后,郁龄便接到剧组的通知,《狂侠》举办完开机仪式后,接着进组,首先拍的是外景,要去外地拍摄。
    于是晚上郁龄就和奚辞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近段时间的行程安排,“……到时候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拍完我的戏份了,拍完后我就可以回来啦。你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异闻组已经请来了玄门几个家族的老太爷,最近都在布阵,应该也很快了吧。”奚辞说道,“我们妖负责的方向和他们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要怎么做。”
    两人又随便地聊了会儿,聊到最后,郁龄又抱着手机睡着了。
    奚辞听到那边浅得近似无的呼吸声,不禁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惆怅,整个人怅然若失。这样的惆怅近日一直重复出现,到最后,他才明白这种惆怅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一种思念罢了。
    这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看不到她时,不管做什么都会心不在蔫,忍不住一直想她。听着她的声音时,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她说话时的神态和一些小习惯,甚至每次和她打电话,听着她入睡的声音,虽然知道这不能怪她,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冒火。
    他为了她,做什么都不上心,想她想得都睡不着。偏偏她一到点了就睡着了,感觉一点也不想他一样,而且还有那什么初恋情人的邵琛在……
    憋着一股气,奚辞关了手机,趁着夜色往外走去,打算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快解决修罗墓的事情,好从此事脱身。
    刚走出木屋,迎面就遇到罗恋和裴郎。
    “奚展王,罗魄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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