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答题,他俩叠纸飞机;
    别人听听力,他俩下五子棋;
    别人画辅助线,他俩拿尺子橡皮玩跷跷板
    监考老师是教别班的,只听说这俩胡作非为的学渣名字,没见识过。
    出了考场就对他俩的班主任痛心疾首:你们班那俩小帅哥能不能把脸让给别人用,脑子跟脸完全不配套啊!
    而此时,面对有模有样在答化学题的俞仲夏,万鹏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我操!说好一起当学渣,你他妈竟然偷偷复习化学啦?
    俞仲夏感觉到了视线,抬起头来,和万鹏对视一眼,又露出那种紧张的神情。
    万鹏看他试卷上工整字迹,这厮写字倒是一贯挺好看,看答案长度好像他还真会做,顿时表情更加凝重,欲言又止了片刻。
    俞仲夏喉结翻滚,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万鹏一番思索,张嘴但没发出声音地说了一句:做完给我抄抄。
    俞仲夏:
    万鹏转回去坐好,继续转笔玩,心情一点都不平静。
    俞仲夏竟然会做化学题!万鹏自己连化学元素表都认不全。
    而且仔细想想,考语文的时候那些诗词背诵填空题,万鹏每次都两眼一抹黑,俞仲夏答得也他妈很溜考完历史听俞仲夏跟别人聊了几句,好像会得也不少哇
    难道俞仲夏平时啥都不会是装出来的?
    我操!这家伙难道是在赶时髦伪、装、学、渣?
    临交卷还有十几分钟。
    万鹏反手在后桌肚外敲了两下,提醒俞仲夏给我抄抄。
    等了等,没有等来俞仲夏的反应。
    万鹏只得回头,小声提醒:磨磨唧唧干吗呢?
    俞仲夏正捏着一块橡皮,在擦答题卡,闻声抬头,双眼微微睁大,惊恐而尴尬。
    万鹏:?
    俞仲夏那擦法并不是在改错,而是把一整片涂好的选择题都擦掉了。
    万鹏震惊了,他果然!是在蓄谋隐藏实力!
    老师朝这边看过来,万鹏只得悻悻坐好。
    两分钟后,他感到后背被轻轻戳了一下,反手向后探过去,掌心被放进了一个纸团,他立即收回手,心道:行,还算是个人。
    待他余光观察过老师,悄悄把纸团展开,准备随便抄上一抄。他本质也不太在乎分数,在乎的是俞仲夏讲不讲义气。
    只见那纸团上写了一行清秀小字
    我 也 不 会
    万鹏:
    铃声响,收卷。
    老师带着收好的试卷离开,万鹏转过去,直面对着俞仲夏,他抱起手臂,高深莫测道: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俞仲夏收拾笔袋的动作一停,小心地观察万鹏,脸色明显有点变红了,说:我是真的不会都是乱填的。
    万鹏眯起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觉得哥们哪里怪怪的,说:你中午吃什么了?
    俞仲夏迷惑地眨了眨大眼睛,道:午饭,还有一个苹果。
    万鹏比他还迷惑,忍不住骂他:你是傻叉吗?是问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今天跟个二傻子一样?
    但是怎么平时没注意,这傻叉眼睛这么大!睫毛这么长!
    没、没有啊。俞仲夏向后缩了缩,一副想躲开的样子,但又像是怕引起更多人注意,努力坐正,发出一种假得令人不忍直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你竟然看出来了?
    万鹏:
    鸟哥!教室门口有人来找万鹏,也是个体育生,名叫杨柯。
    包括万鹏和隔壁班杨柯在内的高一体育生们,有十来个男生,经常抱团一起玩,万鹏又常带着好哥们俞仲夏一起,因此大家都很熟。
    等会儿!万鹏跟杨柯说完,转回来对俞仲夏道,晚上约了出去玩,一起去?
    不不我不去我要回家了俞仲夏紧张得直打磕巴。
    万鹏道:回家什么鬼?你不是经常说,你是浪子没有家,吗?
    重组家庭的拖油瓶小孩俞仲夏,亲爹和后妈都不爱搭理他,他也不爱回家。
    而俞仲夏一副对浪子之说闻所未闻的表情,愣了几秒,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把笔袋拿在手里,站起来,像是要走人。
    万鹏:?
    而俞仲夏好像又想起哪里不对,把手里的笔袋放回桌肚里,迅速瞥了一眼万鹏,抬腿朝教室外面走,那背影简直就是要跑路。
    万鹏:???
    杨柯在门口百无聊赖等万鹏,看俞仲夏出来了,立刻张开手臂拦住他,笑道:大师,听说又跟女朋友分手了?这回是因为什么啊?
    俞仲夏被吓了一跳,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杨柯,好像是不知如何回答。
    人人皆知俞大师是恋爱大师,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好得快,分得更快,分手原因也一个赛一个奇葩。
    上一个是因为女生爱可口可乐而他是百事党。
    再上一个是因为女生连吃了三天韭菜馅包子。
    但杨柯此时也很尴尬,本来他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地跳出来,是和俞仲夏开玩笑,开玩笑要有来有回才能叫开玩笑,结果俞仲夏没给出反应,他此时双手双脚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展开拦着俞仲夏,这架势搞得像他是个恶霸,而俞仲夏是个良家。
    幸好万鹏来解围,皱眉从后面跟着俞仲夏出来,道:你要上哪儿去?
    俞仲夏一惊,慢半拍地回答:我要回家,家里有事。
    万鹏道:你家能有什么事跟你有关系?
    杨柯也道:难道你爸又离婚了?
    俞仲夏:
    你爸才整天离婚玩!万鹏喷了杨柯一脸,又抬起手按在俞仲夏肩上,他比俞仲夏高了多半头,这一按,配上俞仲夏的茫然懵懂脸,不知怎么就有点压倒性的气势,万鹏看他着实古怪,更不想放他走,说,我们要去新开的游戏厅,不就是你一直嚷嚷想去吗?走。
    他放在俞仲夏肩上的手掌,能明确感到这人身体僵硬,一整个手足无措。
    我不去俞仲夏支支吾吾,脸颊通红,我要回家了
    和万鹏心里十万个问号不同,杨柯就完全没看懂,反正俞仲夏这家伙平时就是个既话唠还戏多的奇葩,他也上手从另一边搭着俞仲夏的肩,说:走走走,别耽误时间,等会儿晚高峰了。
    万鹏道:就是,地铁人多得能把你挤怀孕。
    俞仲夏:什么怀孕?
    而这分明就是俞仲夏本人浩如烟海的屁话里的一个无聊破梗。
    他那个不爱搭理他的亲爹,平日给钱倒不含糊,他也不给爹省钱,每天上学下学都打车,百年一遇挤了一次早高峰地铁,一下车就在群里发牢骚:我他妈再坐一次地铁准得被挤怀孕!还找不着孩子的亲生父亲!
    别废话,快走。万鹏眼神示意杨柯,两人一左一右,半拉半推半绑架地把俞仲夏带走。
    七八个体育生里夹杂着一个俞仲夏,一群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高中生呼啦一声涌入地铁车厢,引得其他乘客纷纷看过来。
    离晚高峰还有一会儿,车上有空位,但男生们也不坐,就都站在车厢交界处,七嘴八舌地聊天,俞仲夏被体育生包围着,缩在一侧车厢的角落里,一言不发,还是一副紧张模样。
    但万鹏注意到,他正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群体育生们,小心地挨个看了看,最后眼神落在身边最近的万鹏身上,发现万鹏也在看他,立即低垂下视线,耳朵和脸颊都有点红。
    万鹏心里的怪异感积累得已然比他从小到大不及格的试卷摞起来都要高,俞仲夏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本就比俞仲夏要高,此时微低着头,恰能看到俞仲夏头顶的发旋。
    这小子的头发好像很软的样子,发旋像个整齐柔软的小漩涡,以前万鹏还没注意到这个,另外头发的颜色好像也变浅了一点点?是不太明显的偏褐,而他的印象里,俞仲夏的发色该是漆黑如墨。
    他抬起手,用指尖挑了一绺俞仲夏头顶的头发仔细看,疑惑地说:你是偷偷染头发了吗?
    俞仲夏猛然抬头,那绺头发从万鹏的指尖滑走,头发的主人满脸惊恐地看着万鹏。
    万鹏: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还没见过哪个男生能脸红成这样。
    血色从薄且白的皮肤下透出来,俞仲夏从不长痘,此时近看,连毛孔都看不到。
    像个红彤彤但又新鲜欲滴的苹果。
    万鹏内心冒出一句:操了,我兄弟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第3章
    万鹏镇定下来,仔细回忆了下,其实俞仲夏本来也好像不难看不是,谁吃饱了撑的留心哥们儿长得美不美?
    重点也不是他本来好不好看,而是这家伙今天在不难看的基础上,多了那么一点什么。
    是什么呢?万鹏又说不上来。
    这多出来的一点什么,让他忍不住隔一会儿就想再看看俞仲夏的脸。
    俞仲夏一定是察觉到了,头越来越低,恨不得钻进车厢底下去的模样。
    目的地不远,几站路而已。
    从地铁站出来,这群高中生继续一路吵吵闹闹,到旁边商场楼上新开的一家游戏厅去玩,游戏厅嘛,玩新不玩旧。
    搁在平时,这群人里最吵的那个,当属人间唢呐俞仲夏,他每次哔哔叭叭起来,一个人能搞出半个笑果文化加半个德云社的氛围。
    而今天的他,安静得活脱脱像李诞离了职,于谦儿脱了发。
    这帮体育生们个顶个的神经大条,加上俞仲夏本来就是万鹏的铁磁,跟万鹏亲一些,跟其他人稍微远了点。体育生们看他好像兴致不高,也不主动来招他,还怕他又是在憋坏水,纷纷离他远一点。
    他与万鹏就落在一群人的最后面。
    万鹏故意不跟他说话,他自己就更像个哑巴。
    进商场电梯时,体育生表现出了与气质不符的谦逊礼貌,先让其他客人进了电梯,等到外面只剩下他们,地方是不太多了,男生们才呼啦一声全挤了进去
    胸贴着胸屁股顶着屁股,为了让大家都能一次挤进来,还有的干脆紧密地抱作一团。
    如果不是电梯高度限制,他们很可能要就地叠罗汉。
    是这群人出来玩的日常操作。围观了一切的俞仲夏瞠目结舌,仿佛从没见过这种伤风败俗的景象。
    外面只剩下了他和万鹏,电梯里已经容不下两个正常站姿的人。
    电梯里的杨柯正和一个体育生背对背拥抱,脸被挤在另一个大个子体育生的胸前几乎变了形,还热心地出馊主意呢:嗐!你俩合个体就进来了!
    俞仲夏一脸茫然,还不懂合体是什么意思。
    万鹏摊开手:来,妈妈抱。
    俞仲夏:
    万鹏那句话纯属惯性脱口而出,说完也觉得哪里不对劲,镇定地把手放下,对电梯里道:丢人。你们先走。
    等电梯关上门走了,万鹏把双手插在运动裤兜里,看似正对着电梯门,无聊地等下一班,实则余光悄悄去观察俞仲夏。
    俞仲夏局促地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两只鞋尖还不安地互相碰了碰。
    万鹏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他们这帮男生整天互相搂搂抱抱,看心情互相当爸爸或当男妈妈,他跟俞仲夏是最好的,哪能没这般闹过?今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着,也顺着俞仲夏的视线看过去,忽然发现,俞仲夏穿了一双他没见过的运动鞋,鞋不太新,款式也不潮,完全不是俞仲夏这蜈蚣精平素钟爱的款式,过于普通了点。
    你俞仲夏警觉地小声道,在看什么?
    看看怎么了?会怀孕吗?万鹏如平时跟俞仲夏相处时的胡说八道。
    俞仲夏平日里的画风,开玩笑就是荤素不忌,十分无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天的俞仲夏非常要脸,面红耳赤道,不好笑。
    万鹏一瞬间竟然也感到了点尴尬,觉得这句玩笑话好像是过了头。
    没道理啊,不应该啊。
    俞仲夏低声道: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他这副语气,颇有种是在表达不想跟你们这些奇怪的人玩了的意思。
    那,你走吧。万鹏道。
    俞仲夏忙看了他一眼,似乎又怕惹他生了气。
    走可以,记得在群里发红包。万鹏补了一句。
    俞仲夏睁大眼睛看他,又闭嘴不说话了。
    万鹏:
    下一班电梯来,俞仲夏还是跟着他进去,上了楼。
    饶是万鹏再迟钝,也终于能确定,这个俞仲夏,问题不小,问题大了去了!
    前面那些细枝末节就不说了,俞仲夏这家伙,眼里从来就没有钱这样东西,活得还极其随心所欲,绝不可能因为要发群红包,就委屈自己留下来。
    上楼到了游戏厅里,杨柯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没等他们,早已经换好游戏币,四散玩去了。
    咱们先换一百币吧?万鹏的心思已不在游戏机上,嘴里说着游戏币,眼睛只盯着俞仲夏。
    俞仲夏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看来看去,对此时此地新奇得不得了。
    万鹏道:换币去?
    嗯?俞仲夏回神,积极地提问道,好,怎么换?
    万鹏:
    游戏币啪嗒啪嗒从机器里吐出来,万鹏一手揣兜,一手拿着装币小篮子,把游戏币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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