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孙全是在一家宾馆住的,次日上午日上三竿才醒,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宿醉后的头疼。
    是的,他昨晚醉了,那么多人在一起喝酒,几个女人仗着女人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少喝,甚至还能肆意向男人们敬酒,并且还能光明正大地说:“我喝一口,你干了!”
    作为席上众人公认的成功人士,举杯向他敬酒的人也多,这不,饶是孙全已经尽量控制自己少喝。
    但最终还是难免寡不敌众,结局就如来之前预料的那般,他没办法开车回家了。
    只能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醒来后,孙全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才苦笑着起床、穿衣。
    想了想,又把衣服脱了,进洗浴间冲了个澡,冲完澡从洗浴间出来,他才感觉精神不少,脑袋似乎也没那么胀了。
    这宾馆的档次还行,房间里竟然还有电脑。
    孙全没急着回家,打开电脑登上起点。
    月票总榜上,他的《云中戮神剑》竟然真的杀上来了,而且目前排名还是第九。
    他笑了。
    心里颇感自豪。
    要知道这年头的起点月票榜,那含金量可是杠杠的,放眼看去,榜上的大神几乎都在巅峰时期,那战斗力绝不是十年、八年之后的怂样。
    不信?
    看看这个月月票前几名都是哪些书吧!
    第一名、西红柿的《蟠龙》,第二名、玩鱼的《凡仙》,第三名、三少的《斗罗》、第四名、陈东的《长生域》、第五名、神基的《龙蛇》……
    放眼看去,月票榜前十名,全是孙全记忆中的大神。
    老实说,看到榜上这么多大神,孙全心里是有点虚的。
    但斗志却仍然旺盛,因为他很清楚,写手这一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既然混了这一行,只要他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大神硬干,何况,他之前两本书,也不是没跟这些大神干过。
    《不死龙戒》甚至还拿过几次总榜冠军。
    所不同的是——如今榜上这些大神更强了。
    但他孙全何尝没有变得更强?
    《云中戮神剑》从发布到现在,锋芒比他前面两本书也盛了不少。
    可以说,《云中戮神剑》也是他重生后的巅峰之作。
    大家都处于巅峰期,有什么好怕的?
    何况,榜上这些作品,都不是这个月上架的新书,相比之下,自己这本《云中戮神剑》这个月刚上架,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
    想到这里,孙全忽然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之前选择的发书时间,有点欠考虑了,否则,如果能混一个月初上架,自己这本新书上架第一个月的月票榜争夺,也不会显得这般艰难。
    新书月票榜上那些经过双倍月票活动加持的新书,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月票总榜前十,这些大神的作品也经过双倍月票活动加持啊,他孙全还敢不放在眼里吗?
    这个月总榜前三,甚至前五,应该都没希望了。
    他正懊恼当初没有好好计算发书时间呢,手机忽然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是媳妇打来的。
    “喂?领导,有何指示?”
    电话一通,他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
    袁水清:“昨晚喝醉了吧?”
    电话里,她的语气挺随意,似随口而问。
    孙全也没隐瞒,“嗯,双拳难敌四手,老虎干不过群狼,媳妇,我给你丢人了。”
    袁水清:“……”
    默了默,袁水清:“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老虎呢?病猫还差不多!行了,我还要陪心心玩,没空陪你瞎扯,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对了,你现在还没回家吧?”
    孙全:“没,刚醒,正准备回来呢,怎么了?需要我去顺便买点什么东西带回来吗?”
    袁水清:“不是!是我刚刚接到霍依依的电话,她说想出来散散心,来我们这边玩几天,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上飞机了,你要是还没回家的话,就先别急着回来了,车被你开出去了,你就稍微等一会,然后开车去机场顺便接一下她吧!没问题吧?”
    “霍依依要来?”
    孙全很诧异。
    霍依依他当然记得,是他魔都那套别墅隔壁的美女,去年袁水清羊水破了的时候,他正好去赴纱纶的约,不在家,幸亏霍依依当时在他别墅里做客,也幸亏她有车,那天就是她帮忙开她自己的车,把他媳妇袁水清赶紧送去医院的。
    当时的情况紧急,要不是霍依依帮忙的话,后果还真不好说。
    所以,对霍依依,孙全和袁水清一样,心里都是很感激的。
    在孙全心目中,霍依依是他女儿孙洁心的恩人,也是他孙全的恩人,他欠着人家人情。
    袁水清:“嗯,她坐飞机过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就开车过去吧!别等人家下了飞机,你还没赶到机场。”
    孙全点头,“嗯,我知道,行!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了!你放心!”
    霍依依要来做客,孙全自然不会怠慢。
    可能他平时待人接物,不是很热情,性格上可能也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感恩是他的一个优点。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别人对他的好,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总是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回报对方。
    结束和袁水清的电话,孙全并没有听袁水清的,在宾馆里休息一下再动身,而是马上就关了电脑,起身收拾一下,就下楼去了。
    休息……
    在哪里不能休息?先赶到机场再休息也不迟,袁水清刚才电话里的有句话,他心里很认同。
    ——别等人家下了飞机,他还在去机场的路上。
    那样的话,就怠慢了。
    ……
    一架飞机上。
    霍依依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朵朵白云,还有湛蓝的天空,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这令她本就清秀的脸,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良久,她轻叹一声,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
    机场。
    接机口,孙全没有举牌子,只是伸着脖子往前面的通道张望,他和霍依依彼此认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用像其他一些接机的人一样,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霍依依的名字。
    未久,不见大桥。
    孙全终于看见霍依依的身影,今天的霍依依穿得挺朴素,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略显宽松,上身一件白色t恤,外罩一件黑色短款皮夹克,脸上戴着一只墨镜,手上拖着一只小巧的黑色行李箱。
    “嗨!霍小姐!霍小姐!这边!这边……”
    孙全赶紧一边向她挥手,一边呼唤。
    霍依依本就在用目光在接机的人群里寻睃,听见有人喊她名字,她目光往这边扫来,看见用力挥手的孙全,她笑了下,抬手摘下脸上的墨镜,略微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
    “孙先生,好久不见!打扰了。”
    走到近前,霍依依伸手来握,孙全笑着和她握了握,“霍小姐太客气了!你能来玩,我和水清都很高兴,来!箱子给我,咱们边走边说!”
    “谢谢!”
    孙全接过她行李箱的时候,霍依依道了句谢,一边和孙全往外走,一边说:“你还说我太客气了?你刚才喊我什么?霍小姐?呵,要不,咱们都随意一点吧!你叫我依依,我叫你孙哥,行吗?”
    “行啊!呵呵,荣幸之至。”
    ……
    两人边走边说,没多久,孙全就察觉到霍依依这次过来的兴致好像不是很高,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头始终微微蹙着。
    等他们上了车,孙全开车去青龙湾的路上,半是好奇、半是关心地问了句,“依依,我听水清说你是过来散心的,对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霍依依闻言,瞥他一眼,勉强笑了下,嗯了声。
    孙全:“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唔,能跟我说吗?”
    霍依依默然数秒,轻吁口气,微微苦笑道:“可以呀,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暂时不想在家里待了。”
    孙全眨了眨眼,心里的好奇更甚了。
    “跟你爸吵架?为什么呢?”
    霍依依抬手拂了下散落到脸旁的秀发,目光悠远地看着车前的景色,又吁了口气,才说:“还能是为什么呀?他说我工作不认真、没努力,在消极抵抗他的安排,骂我言而无信,不配做他霍廷冬的女儿,我没忍住,就跟他吵了起来,然后越吵越凶,最后就一拍两散了……”
    孙全:“……”
    之前他和袁水清她们还在魔都的时候,就听袁水清说过,这位霍依依跟她老爸关系有点僵。
    因为她老爸逼她回家继承家业。
    当时孙全听说这事的时候,心里还挺无语的。
    因为他前世今生,做梦都想他爸有家业逼他继承。
    可惜他爸仅有的家业,也就老家那几间平房和几亩地。
    而种地的滋味,他少年时期尝过,真的苦得想哭啊,别的不说,就举一个例子:收割双季稻,给稻子脱粒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身体不好的人,坐在家里都可能中暑,而给稻子脱粒,却要选太阳最烈的大中午,太阳越烈越好,因为只有太阳足够强烈,稻子才能被晒得够干,脱粒的时候才比较容易,也能脱得更干净一点。
    孙全尝过三伏天的烈日暴晒之下,在田里努力干活的滋味,太阳晒得他头昏眼花,双腿发软,汗水流个不停,还总往眼睛里流……
    所以他爸的家业,他真不敢继承啊!他真吃不了那个苦,那真是热得裤裆里都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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