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神佛被他拉下神坛一次,那他就会想着第二次、第三次。
    一起沉沦,是多么美妙的选择。
    顾泽之半强势地箍着温莎的细腰,将她从绣着凤凰的锦被上捞起,撑着温莎的脊背,让她与自己对视,声音沙哑:“娘子,我们刚试了合欢道,现下,要不要再试试我佛门的修炼功法……?”
    “什么?”
    因为吃惊,温莎那浅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无辜的幼鹿,对着猎人的诱饵,却表露出十足的好奇,轻而易举地就跌入陷阱之中。
    顾泽之的双手已经动作起来,露出最为迷人的笑容,继续迷惑着懵懂的猎物。
    又冷不丁地轻轻吮咬猎物的脖颈,拿捏猎物的命脉,除去猎物的衣衫。
    “佛门有一分支,名为密宗,有……欢喜道。”
    后知后觉已经落入牢囿的温莎,晕晕乎乎地想起这一点之前被顾泽之科普过的冷知识。
    但为时已晚。
    她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之中夜航的小船,唯一的一点光亮就在风暴中心,她颠沛漂泊,却又不得不努力攀附着对方,勾住顾泽之的肩,免得彻底被他掀起的巨浪吞噬。
    “当时,我向师尊智济大师提出不入空门,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修炼佛法之时,他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温莎咬着下唇,不吱声,生怕一开口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
    但顾泽之却恶趣味地追问:“阿温,娘子,你不想知道他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温莎摇头,又点头。
    暴风雨愈发猛烈,温莎连视线都朦胧起来,耳畔,顾泽之的声音更是模糊。
    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但顾泽之却不依不饶,追问:“阿温,娘子,你说话啊——你不说,为夫怎么确定你想不想知道?”
    他这边不依不饶,温莎无奈,攀着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泛酸,她提着一口气:“我不知道……”
    只说了四个字,她便老实闭嘴,难以置信——这么娇滴滴的声音,哪里是她应该发出来的?
    太、太丢人了。
    温莎忙低头,将自己埋在顾泽之的颈窝里,不肯抬头去看他。
    顾泽之低笑,一手擒着温莎的下巴,令她与自己对视:“那我就当娘子想要知道好了。”
    “我师尊问,泽之,你眼中可有佛?心中可有佛?”
    “你知道我作出了怎样的回答吗?”
    温莎泪眼朦胧,摇了摇头。
    顾泽之含笑看着温莎。
    温莎明白他的意思,压下□□,简短开口:“……不知。”
    可怜兮兮的小鹿终于屈服于猎人的险境,顺从起来。
    猎人顾泽之满意地给予小鹿一个重重的吻,将小鹿的那点不满全部吞噬干净。
    这才亮出答案:“我说,我眼中有佛,心中也有佛。”
    温莎这只小船终于靠近灯塔,却也来到风暴的正中央,岌岌可危。
    她不得不努力靠近灯塔,以免被风暴掀翻。
    灯塔接纳了她,并且为她揭晓最后的谜底:“我说,我只能看见,长着阿温那张脸的欢喜佛。”
    温莎下颌线紧绷,发出一声羞耻的惊呼——顾泽之怎么敢,在、在菩提宗的住持、他的师尊智济大师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这也太……
    温莎还来不及细想合适的词汇,去描绘现在的心情,就撑不住,倒在顾泽之的怀里。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泽之的手穿过她的长发,一点点为她打理这绸缎一般的青丝,专注而深情。
    “这几日就到这里吧,阿温,好好休息。”
    顾泽之扶着温莎躺下,为她掖好被角,撑着头,看着身体和神魂都累极了的温莎缓缓进入梦乡,这才躺下。
    没有睡,他进入识海。
    被八部天龙塔困住的怀清仙君目眦俱裂,发丝凌乱,衣袍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某文学城典型红眼发疯的典型。
    迎上这回归此地的顾泽之,怀清仙君一道剑意劈面而去。
    顾泽之拦下,笑道:“先祖安好?”
    怀清仙君冷嗤,只道:“我顾家的审美与品位,倒是一脉相承。”
    暗讽顾泽之不过是受他影响,其心不正。
    顾泽之装作没有领会这话中暗箭的样子,拱手:“晚辈能与娘子喜结连理,还要‘多谢’前辈成全。”
    他是真心感激怀清仙君,把阿温带到这个世界,带到他身边。
    不过——
    “以后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辜负先祖的一番好意。”
    他与温莎是“我们”,而怀清仙君永远也只能是“先祖”。
    “竖子莫要得意忘形。”怀清仙君再度发力,试图挣脱这八部天龙塔的束缚。
    又一次失败。
    顾泽之看在眼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身形淡去,离开识海。
    睁开眼,温莎仍在浅眠。
    顾泽之飞快地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他亦是这洞府的主人,这洞府周遭的一切也难逃他的神识。
    有人来了。
    一连几日没出门见过日光,顾泽之都觉得这日光有几分刺眼。
    就跟眼前被递过来的这封信一样刺眼。
    “佛子,这是魔尊给你的,希望你能转交给温姑娘的……情书。”
    第111章 登天有梯3
    ◎恶趣味1◎
    顾泽之没接,狐疑地看着前来送信的褚飞燕:“……哦?”
    褚飞燕压力山大,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但她现在窘迫,急需摆脱困境,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李扶风被废了一身修为,赶回魔界,魔尊无人可用。他也试图委托灵鸽之流,但只要在信件外面写上温姑娘的名字,就会自动被合欢宗的法阵拒之门外……已经很多天了。”
    确实,他与温莎耳鬓厮磨,多日没有踏出过这新洞府。
    “魔尊发觉,又听到一些传言,便委托在下前来,将这情书交给佛子,希望佛子能转交给温姑娘……”
    褚飞燕说完,不敢抬头,自己尴尬地仿佛能原地以脚指抠出一整座洞府来。她根本不敢想象佛子脸上此刻的表情会多么精彩纷呈。
    但一想到家中那疯疯癫癫的心上人,褚飞燕又不能退缩,举着信的手虽抖,可半分不敢回撤。
    “魔尊倒是……好算计。”
    顾泽之被对方这清奇的脑回路震撼,先是送花,这次又是递情书——还厚颜无耻地寄希望于他将情书转交出去。
    不知道该说这魔尊自大,还是这魔尊高估了他的肚量。
    顾泽之接过情书,收入袖中,忽然开口:“你心上人的‘病症’,魔尊也救不了。”
    正准备离开的褚飞燕身形一顿:“你怎么……”
    顾泽之当初见证身为怀清仙君神魂一片的“荒神”满足褚飞燕愿望的过程,更清楚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当时便看穿那小把戏。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魂飞魄散,怀清仙君那一缕神魂有通天的能耐也不会愿意为了这么一个魔修费心,大概是顺手拢了拢,随便逮了一魄塞入躯体之中,搪塞将“宝物”献给他的褚飞燕。
    所以,褚飞燕带回去的心上人不仅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维持这魂魄的稳定性,而且一定状态疯癫,与痴儿无异。
    为自己这选择所累,褚飞燕有了软肋,需要赚灵石,也容易被拿捏。
    但,这都是假的。
    “无论是魔尊还是‘荒神’,没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让死人复生,已经散去多年的三魂七魄,更是难以寻觅聚齐。”
    除非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殚精竭虑,机关算尽。
    他们只对一人如此——温莎。
    顾泽之心头微动,只道:“这次,这信我收下,但你不必再来——此事,我也会与庆濂真人明说。”
    褚飞燕还欲探听情况,但顾泽之已经长袖一挥,以新洞府主人的身份将这不讨喜的来客直接送出合欢宗的山门。
    “刚才是谁来了?”
    顾泽之回头,却见应该在锦被之中浅眠的温莎正倚着洞府内门,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
    浅色眼眸惺忪,秀发未梳,像是顶着晨露跑到猎人身边懵懂无知的小鹿。
    她出来得有些匆忙,又实在累极,她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仔细挑选衣服,只将原来那身稍微用法术清理了一下,便换上。又随手拿了一件罩衫披着,便赶了过来。
    披的正是菩提宗内门核心弟子那靛青色宝相纹的罩衫。
    罩衫对温莎来说还是有些大,她这么穿着,更显身段纤细。
    顾泽之眨眼,试图将眼眸之中的狂风骇浪给压下,免得吓到一脸倦容却又风姿绰约的枕边人。
    轻声:“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似乎高声说话,都会惊扰了他将睡未睡的海棠花。
    他快步过去,牵起温莎的手,引她往屋里走:“阿温休息好了?”
    温莎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并不应该出现的废料画面,慌忙摇头:“没有。”
    已经得手的猎人更不乏耐心,好言相劝:“那就多休息一会儿,庆濂师尊那边已经打过招呼,我们随时可以过去问安,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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