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澈吓了一跳,他想不通,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晏澈在晏卫华这里好歹蹭了个半饱。
    晏卫华是个勤快人,别人一天挣十个工分,他能挣二十个。
    所以家里情况还算可以,加上他胆子大,敢去地里打蛇卖给泡酒的做中药的,所以每年到了夏天他的腰包都能肥一圈。
    现在是秋天,正好可以享受夏天的战果,加上他刚二婚,跟田雪婵热乎劲儿还没过,所以家里伙食还不错。
    吃饭的时候田雪婵一直在套晏澈的话,问他是不是跟沈玉璃吵架了。
    晏澈不想家丑外扬,加上他不爱在外头碎嘴,所以只说沈玉璃不舒服,别的没提。
    田雪婵可不信,晏澈是带着一身火气过来的,真当她傻呢。
    不过晏澈不想提她也不勉强,等吃完了,就借口让珍珠姐妹俩在家里玩,让晏卫华送晏澈先回去了。
    晏卫华正好有事跟晏澈请教,两人到了外面,走在黑漆漆的后院小路上,晏卫华挣扎了半天才开口:“大澈,那个……”
    晏澈跟晏卫华差不多大,两人都是直呼其名,晏澈闻言停下:“什么事,别支支吾吾的,赶紧说。”
    他心情不好,可没心思跟晏卫华在这墨迹。
    晏卫华很是难为情,纠结了半天才问:“你有没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
    让他持久一点。
    他真的吃不消了,田雪婵怎么那么难喂饱。
    晏澈听着一愣,随即笑了,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道:“明天来公社找我,我知道一个老中医,家里有虎鞭鹿鞭牛鞭和熊胆,说是他爷爷那辈留下来的,藏在了地窖里没被搜出来,也不知道灵不灵验,你准备好钱和票,什么肉票布票都弄上一些。男人尊严的事儿,得豁得出去才行。”
    晏卫华没有意见,只要能让他多雄起一两个小时就好,他实在是找不到借口躲着田雪婵了。
    兄弟俩在路口分开,晏卫华转身的时候想想还是提了一句:“雪婵说玉璃最近好像有点暴躁,不知道谁惹她了。你有什么事跟玉璃好好商量,人还是小姑娘,有些孩子气也是正常的。再说你都二婚的人了,要是再闹腾,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看笑话。”
    晏澈听着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嗯了一声就回去了。
    本来想去隔壁把爹娘留的饭菜端过去给沈玉璃,到了那边一问才知道,他娘已经过去给他和孩子做晚饭了,饭菜也带着了,因为是专门做给小产的人吃的,所以跟大家的那份不一样。
    晏澈赶忙回去,发现他娘已经把饭蒸好了,菜也炒了一个,眼看着就要打鸡蛋做虾皮蛋花汤了,他急忙过来拦着:“娘,有青菜就够了,我和孩子在前面吃过了。”
    尤红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媳妇身子沥沥啦啦不干净,你难道不知道?我刚进去看了眼,屋里都是染血的裤子和没洗的卫生带,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找个盆把那些裤子什么的泡上?都干在上面了,不知道有多难搓洗。你也不要什么都指望我,你爹一到秋冬季节就关节疼,我又要照顾他,又要照顾玉璃,多少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你是做人丈夫的,这点体贴都做不到?实在不行让珍珠姐妹俩找何慧凑合几天,等玉璃身体好点了再回来。”
    尤红芳老早就说过何慧了,都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该帮爹妈分担的家务要让孩子去分担,可是何慧不听,愣是养出来两个娇小姐。
    饭菜不会做就算了,家里的卫生也不能收拾收拾?
    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好!
    可怜尤红芳一把老骨头,过来又要做饭又要打扫,还得给沈玉璃洗那些脏了的裤子和月经带,一个人得掰成七八份儿才够用,可把她累坏了,心里多少有些怨言。
    晏澈一听,有点不高兴了,直接甩了脸子:“娘你照顾三妹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抱怨?怎么给我做点事就这那那这的摆起功劳来了?你要是不情愿就别来,明天我去找玉璃的娘过来照顾她。你也别觉得自己可以省事了就高兴了,你要是真的不打算帮衬我和晏浒,那以后也别要我们养老!”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尤红芳要气死了,脑袋当即一阵发晕,忙扶着锅台缓了缓,等她不晕了,立马抄起铲子呼了晏澈一下子:“你以为我是来帮你的?我不过是看我那儿媳妇可怜!你可以不认我,我不能不认我儿媳妇。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等玉璃身子好了,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来!”
    尤红芳丢下铲子去了后面屋里,把沈玉璃换下来的脏裤子和月经带都装桶里拎到了井边,吭哧吭哧浣洗去了。
    真是作孽,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头胎就没了,以后再怀也不一定能留住,得找个中医给儿媳妇好好调理调理。
    尤红芳叹了口气,看着黑漆漆的院门口,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也许她真的错了,不该把两个儿子惯得这么没大没小。
    这母子俩说话的声音不小,沈玉璃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她对这男人真的寒了心,等晏澈一进来,她就冷着脸道:“没必要喊我娘过来,等我出了月子,咱就去办离婚!”
    晏澈吓了一跳,他想不通,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她不嫌丢人他还嫌丢人呢!
    他要气死了,一脚迈进来就想跟沈玉璃理论。
    沈玉璃也不理他,反正该说的说了,不管晏澈想说什么,她也只当是放屁。
    晏澈在那火急火燎得不到任何回应,脑子里忽然闪过回来时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一时想岔了,没过脑子就问:“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嫌我年纪大了,喜欢上年轻的了?所以才着急离开广播站到村里来?说吧,那人是谁?是不是今晚门口那个?看着是挺年轻的,几队的,跟你好多久了?”
    什么什么什么?
    沈玉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晏澈,满腔怒火在失控的边缘张牙舞爪。
    可是,为了这种骗子把自己闹得恶形恶状真的值得么?
    不值得。
    她原以为提一句离婚会让晏澈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她没想到这人完全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倒打一耙,血口喷人!
    沈玉璃彻底恼了,她直接下了床,沉默地走到床边的帘子后面,去小便桶那里把月经带换了下来。
    随即提着那血淋淋的东西,站在晏澈面前:“你告诉我,我怎么跟别人好?嗯?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人小产了是件无关痛痒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有心思跟男人打情骂俏?我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省城医院刮宫的时候叫得多惨吗?你听过晏浒杀猪吗?我连猪都不如!猪还有人抬着有人架着呢,我呢?我有什么?我让你请假陪我过去,你答应了吗?”
    “你说没事儿,公社那边不是看过了,都吃过药了肯定不会有什么。我只能哭着请求你,可你当回事儿了吗?你没有,你只觉得我在矫情!我在没事找事!晏澈,我受够了!明天就去离婚!离婚!”
    说到最后,沈玉璃直接把那月经带甩在了晏澈脸上,随后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转身打开柜子找出来她的证件和财物,就这么走了。
    晏澈愣在那里,条件反射一般把月经带抓下来扔了,他压不住心里的火,差点就要追上去吵架,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只能先去井边洗把脸,等他洗了脸到门口一看,沈玉璃果然没走成,他娘在劝。
    劝沈玉璃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管多大的事等出了月子再说。
    沈玉璃不听,闹死闹活地要走,尤红芳情急之下只能喊晏婉去找晏姝过来。
    “快,四妹,你三姐跟你大嫂关系不错,也许她的话你大嫂能听,快去。”尤红芳要急死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这才结婚不到四个月啊。
    造孽啊!
    晏姝累了一天,正在跟杨怀誉泡澡。
    因为外面太冷,就让她爹帮忙打了个大浴桶搬了过来,先把脚洗了,再去桶里泡一泡。
    正泡着,听到晏婉在外面喊,晏姝忙从桶里钻出来,随便擦了擦,穿上衣服出去说话。
    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严实了,让杨怀誉赶紧也把衣服穿了。
    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烧了一大桶水。
    这要是换了别人,晏姝要闹情绪的,不过这不是别人,是她的宝贝妹妹,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晏婉:“怎么了四妹,怎么还哭了。”
    “姐,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哥欺负大嫂,气得大嫂想回娘家了,结婚证都拿着了,说明天去办离婚。”晏婉一点没有添油加醋,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可她两个哥哥是什么德性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人沈玉璃刚小产伤了身子,情绪肯定比较容易波动,怎么就不能让一让呢?
    再说了,沈玉璃才多大啊,还没有晏婉大呢,人家在自己家里说不定也是被当成宝贝的,凭什么到了她大哥那里就要受这样的委屈啊?
    晏婉咽不下这口气,迫切地想让她姐去把大哥爆揍一顿。
    晏姝一听,原来是沈玉璃出事了,便问了声杨怀誉穿好没有,让他跟她一起过去。
    晏婉这才想起来自己姐夫也在呢,一时间有些难为情:“姐,你别生气,我没有说姐夫也不是好人的意思,我就是太生气了。”
    她姐夫人不错的,从小跟她和晏泓一起玩儿的,她还是信得过的。
    她只是因为自己刚被小楚甩了,又看她大哥不做人事,有点悲观了。
    晏姝怎么可能跟她计较这个,忙搂着她往家走:“傻瓜,我什么时候跟你生过气?再说你也没说错啊,像咱爹和你姐夫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没几个好的。”
    晏姝不觉得自己在地图炮,想想他们老坞堡和上圩村的这些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十个没有歪心思的。
    姐妹俩在前面走着,杨怀誉穿好了在后面跟着,身后还跟了两条小狗,是华少秦那小子抱过来的,说是唐大姐家的母狗下的崽,正好要送人,他就想着给仓库这里弄了两条,等大棚搭好了,留一条在仓库就行,另一条栓大棚去看门。
    杨怀誉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细心,正好路过唐大姐家门口,就把他喊上了,等会要是真的打起来,也好有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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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快离吧快离吧,美好的明天在向你招手~】
    -完-
    第53章 、菌菇养殖(5)(三更)
    ◎留下来,给晏澈戴绿帽,让他养她和野男人的孩子,报复回去!◎
    晏姝到了娘家一看,沈玉璃已经被她娘拽老屋这边来了。
    沈玉璃一直在哭,尤红芳说什么她都不回答,急得小老太太也跟着哭了起来:“玉璃啊,就当娘错了,娘给你赔个不是,你爱惜一点自己的身子行不行?这头胎没了的女人可得仔细养好了才行。哪怕你真的跟大澈过不下去了,你以后就不嫁人了?你嫁人了要不要生孩子了?你不生孩子谁要你?你别怪娘说话难听,咱农村人千百年来都是为了一个香火的传承,你要是真的把身子作践废了,有得你后悔的。”
    沈玉璃难道不明白吗?
    她明白的,可这阵子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想哭想发脾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原本晏澈的那些毛病她还能睁只眼闭只眼认命往前过,可现在,她没法自欺欺人了。
    原来她娘家嫂子说得没错,想看一个男人到底是人是鬼,只要看他在自己媳妇怀孕生子或者小产的时候怎么做就行。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风花雪月,在女人最娇弱最敏感的时候,都会变成放大镜,把男人的毛病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晏澈最伤她的不是追求她的时候欺骗她未婚未育,而是在沈玉环当众羞辱她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把烂摊子丢给了她一个人,让她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
    要不是晏姝和何慧帮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事后她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百爪挠心,气得睡不着。
    再然后就是去省城做检查这件事,她都磨着晏澈好几天了,结果最后还是灰溜溜地一个人去了。
    她也想过喊尤红芳一起过去,可她怕万一是自己大题小做,到时候尤红芳肯定得絮叨她。
    她心气高,要面子,受不了长辈的絮叨,不然为什么尤红芳劝了她半天她一句话都不说呢?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本能地抵触长辈的耳提面命。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早知道刮宫那么受罪,就不该逞强一个人过去。
    最起码要闹一闹,逼着晏澈去看看,看看他的女人在受什么罪,这样也许他能体贴一点,勤快一点,昨晚那样闹心的一幕也许就不会出现了。
    她到现在想到昨晚的事都来气,她肚子痛没力气动弹,让他帮忙把脏了的裤子拿出去,结果他说什么?
    他说:“哎呀,女人家那里的血最脏了,也晦气,再说哪有大老爷们做这个的,就放着吧,赶明儿我叫娘过来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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