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师长的庇佑,何其认为只能当做护命底牌。
    空清真人只说何其可以去当湖观避难,而不是帮她解决南烛红,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是何其自己的因果。
    从道理上来说,花行死于何其之手,南烛红作为结契人,找她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道门师长也只能庇佑何其。想要真正要解决问题,跨越难关,还得何其自己去面对。
    何其能躲一时,也能带着全家躲到南烛红不敢去的地方。但能甘心让家人陪她躲一辈子吗?何其不愿意。
    总而言之,遇到保命之时该躲就躲,但绝不能只想着躲!
    所以目前的办法有,一:想办法让某个大佬欠何其人情,或者干脆是要收她为徒,然后帮她干掉南烛红;
    二:何其自己努力,争取变强,到时候能战就战,不能战就带着全家且战且退,打持久战,争取早日自己干掉南烛红。
    何其思考完,就想走第二条路。
    因为何其有罗盘臭宝,心里也更想留在王母观。
    有臭宝开挂,说不定等南烛红找上来,她就拥有解决“中难度”难题的能力了。
    因此何其沉思了瞬间后,郑重地开口:“师兄,我先不去当湖观。南洋离远峰不近,想来两三月内无忧,且看几月后我有没有长进吧。到时候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就带着全家跑路去当湖观,以期长久。”
    张玄明理智相劝:“可是你去当湖观或许能学得更多?以师妹天资,有良师教导想必长进更快。”
    何其用传承打掩护:“王母观的传承很适合我,师兄也看得到。”
    “那也行。可进可退,何师妹思虑很周全了。”
    接着张玄明掏出手机:“我拉你进群,记得同意啊。”
    何其乖巧进群。
    何其还以为这么晚了,群里没有人在,没想到空清真人竟然在。
    【空清:可是何其?】
    【何其:乖巧.jpg】
    【何其:是的真人,是我,晚上好啊!】
    【空清真人:接受一下我的好友,我发你一点南洋相关的文件。】
    何其的好友列表大佬喜+1。
    然后打完招呼,看着空清真人发来一个云盘链接。
    何其:?
    都这么紧跟潮流了吗?!
    【何其:多谢真人!回头我给您带土特产。】
    【空清:不必用您。】
    何其下了文件,点开一看,有的还是老笔记的照片,是以好奇地询问空清。
    【何其:真人,你去过南洋吗?我看还有地图路线唉。】
    【空清:我当时同徐温以及他的师兄弟去偷花行,没成功,被南家人丢进了海里。】
    这个发展何其是真没想到!
    【何其:要是当时把他救出来了就好了,就没我这回事。】
    【空清:皆有定数。】
    何其心想,可不是这个理,就像她遇到的很多事情都能串起来。
    譬如花行的突然出现,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但何其信因果,不信命。
    作为种花家的兔子,她相信命是因的果,而人可以掌控因。
    放下手机后,何其追着臭宝要加班,又继续被拒绝。
    臭宝态度很坚决。
    ——“你养几天再说。”
    ***
    养伤的日子蛮无聊,还好有空清发的资料,何其对体卒,以及南洋玄门有了初步了解。
    随后徐温又找上来,隔着网路教何其推算命理。
    命学很复杂,何其得从看书学起。还好基础的张玄明都懂,何其不懂就能问,也很顺利。
    三天后,何其手心开始发痒,说明伤口已经在生长。
    当天的上午。
    一辆宾利停在王母观公交站点前一站,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发愁地从车上下来。
    驾驶位,司机看着下车的董事长,纳闷这个懒得走路的老板居然要特意走路。
    司机不放心地询问:“孟董,您真要走一段啊?”
    孟武通不习惯地拜了下手:“我自己走。你倒车找个停车点,别往前开了。”
    等到司机车开走,孟武通才抬步往王母观去。
    孟武通感觉自己的皮鞋走路也不对劲,怎么走怎么怪。他皱着眉,脚下步子放得更小。
    自从打听到纹身男怪异死亡的消息后,孟武通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干什么都觉得不得劲,他心慌。
    那个纹身男一露面,直接杀了他请来的名门道长。
    孟武通当时被吓得半死,只敢配合对方。
    让报警报警,让买鸡买羊就买鸡买羊!
    然后男人一去不复返了,孟武通还知道王母观的那个小丫头被请去了警局。
    没想到最后打听出来,那么厉害的纹身男居然离奇地死了!
    孟武通消息硬,还隐约知道汪超达那边也跟何其有关系。
    两边再一联系,就促成了孟武通今天这趟出行。
    孟武通倒不是惯用玄门人士,但他身边的人有很多上心此道,让孟武通知道了不少“行规”。
    孟武通请来的那个倒霉道长,便是他朋友介绍的。通过朋友的口,孟武通知道自己算是得罪死王母观的人了。
    加上纹身男杀人那么肆无忌惮,给孟武通留下了心里理阴影,更叫孟武通害怕。
    万一王母观的对他使点什么超自然手段,他哪里应付得来!
    不过孟武通虽然怕,但脑子依然好使。比如他能从分析出——王母观兴起的原因不是老道长何多盛,而是何其这么个大学生。
    “看来知识还是力量啊。”
    孟武通感概一声,慢吞吞地也到了王母观门口。
    然后他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红封,一个薄,一个厚。薄的是支票,签了名,但没填数额;厚的是八千八的现金。
    摸着红封,孟武通感觉心里有点底了。
    他顺着台阶往上爬去。
    一级两级……,爬得不怎么走路的孟武通气喘吁吁。
    旁边的香客都偷偷看他,心想这是哪来的二傻子,这个天还穿个西装外套,真是撑得慌。
    先上去的香客认识何其,就跟何其笑着道:“小何道长,道观外来了个穿西装的,这个天也不脱,等会别中暑了,碰瓷你们道观!”
    何其也觉得够奇葩,她道:“那我去看看。”
    何其往道观外面走。
    渣渣兔懒得动,自从它掉毛后,它就长在莲花池旁了。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
    何其也不拦,还叫家人别打扰。她知道这是兽类的“修炼”,就像猛虎觉醒的传承一般。
    走到道观门口,何其刚好看到了从台阶转角走出来的孟武通。
    何其没跟孟武通见过面,但百度百科是个好东西,孟武通有个人资料。
    孟武通正想终于快到头了,抬眼一看,少女正冷眼看他。
    何其看他一眼,故意往中间走了一顿,就站在道观衡门下方,也挡在路中间。
    孟武通有些心虚:“小何道长,你认识我?”
    “我认识孟董不稀奇吧?还是孟董认识我这种小人物才奇怪。”
    何其仰头,看向横门的横梁正中间,指着给孟武通看:“不久前,这里还因为孟董吊过一根吊绳呢。”
    孟武通喘着气,面色潮红,闻言抿了抿他厚实的唇。
    眼中闪过思索的光后,孟武通温声解释:“小何道长误会了,那并非我的意思,我的确想要王母观,但走的也是正经路子。”
    “拆迁办那边我是没想到,他们之前也没听说出过这方面的纰漏。没想到出了汪超达那么一号人。”
    踩一脚汪超达,孟武通笑着道:“还多亏了小何道长慧眼识人,帮那两个可怜的小孩找到了杀害他们的真凶。”
    嘴上说着小孩可怜,可何其在他面上看不到一点同情。
    倒是显摆他的能耐,这一通话摆足了。何其跟汪超达的事,外头的人可不知道。
    何其一想,就知道这种心多的人是误会了,指不定脑补了何其害了这个害那个。
    何其直接问他:“孟董,你有什么事?跑来我们王母观,拆迁书已经废除,我想你公司应该也收到通知了。”
    孟武通眼中闪过讶色,只好直接道出跑这一趟的原因。
    他从口袋中把红封掏出来,笑着道:“这不是先前多有得罪,诚心走过来,想上门来上个香,免得王母娘娘不喜欢我。”
    看孟武通的脸色,说他走过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何其就不想让他进来,故意摆出凶恶脸:“那对不住了,王母观不接待姓孟的和狗。”
    何其话音落下,金毛从台阶下蹿出来,冲着何其大叫。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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