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欣说:“是,我下班了。她好像还在加班,今天任务重,要再等会儿。好久没见你了,琅易你还好吗?”
    余琅易应道:“还好,没什么事你先走吧。”他也不想和翟欣多说话了,现在他的整颗心里都是唐鹭,万一那女人下楼误会可就麻烦。
    这样的无话可说吗,翟欣睨着男人修长健挺的腿,想了想,咬唇试探道:“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之前忘了说了,不知有没给你造成麻烦,还要和你道个歉。”
    余琅易心想,又有啥幺蛾子需要瞒着。他眼下再看翟欣,已经没有那种念而不忘的感觉,不再当她是心中高挂的月。或许那一层青春萌动的滤镜去了之后,他便业已晓得好感和“爱”分别两个层次,始终并不一样。只到底这些年她替自己瞒着在国外,他也不想和她持得太僵。
    余琅易便缓和了声问:“还啥事?如果是相册的照片,我早删除了,无妨碍!”
    不想提这个,若非这些,唐鹭也早已被几句哄好,能闹到现在?反正唐鹭在公司装作和她不认识,余琅易便配合着做戏吧。
    翟欣目光亮了又黯,没想到他删除干脆,她顿时落寞道:“哦,删了……那就好。那会儿我心里还存着想法,就以为……反正现在删了就行了。对不住,你不生气就好,都是我太幼稚了。”
    说着走开几步路,去到旁边的星巴克,买了两份咖啡又出来。小心递给余琅易一杯,歉然地说:“请你喝一杯的面子会给吧,就当做老同学的份上。”
    余琅易对此谦和,便接了过来。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翟欣指尖,翟欣微微地颤了颤。
    唐鹭下楼来,便瞧见余琅易和他的前女友面对面站着,两人只隔着一掌的距离,他英挺的身躯稍稍俯看女人,薄唇微启,似乎有话待述。而翟欣更是目光潋滟,仿佛千言万语。
    这一幕真让人浮想联翩,要知道余琅易看人一向冷漠,可对着特定的人群,却会浮现隽雅温柔。
    就算也许他本意并无温柔,可唐鹭觉得他潜意识里渗透出了一份温柔。
    翟欣忽而发现唐鹭下来,便大度地笑道:“看,她来了,那我们就不说了。”
    唐鹭有点生气,只兜着不发。默了默,上前微笑招呼:“carrie监理,你和余琅易在说什么?你俩认识呀?”
    翟欣望着唐鹭一脸无知的娇颜,愈发觉得余琅易真的没透露口风了。那么他们到底为何分手分居呢?
    仰目凝着余琅易说:“我们是高中校友,刚才见面聊了几句,还真巧。”
    余琅易看唐鹭装不懂的样子,心想这个女人也不像自己以为的单纯,还是有点心眼子的。
    余琅易便顺着话锋,半真半玩笑地应道:“对,老同学,可能还差点在一块。你面试应该还是她勾的简历。”
    话中的意味翟欣听得分明,不禁涌起被戳穿的窘意。她的确勾选简历只为了看他现女友笑话,没想到被唐鹭应聘上了另一个岗位。也没想到被余琅易轻巧洞悉,这个男人寡淡的背后还是带着冷厉的。她想到自己几次求他和好,几次又转头接受别人,只怕他都看得清明,唉,以后还是不敢轻易触犯。
    唐鹭应道:“我记起来了,是你说过很擅长画画的一个女同学吗?难怪carrie监理如此出色,原来一早就是才女。”
    愈加散发平淡无知的笑容。
    翟欣便没待下去的意思了,对余琅易示出柔弱知错的语调,告辞道:“过奖了,那你们聊,我先走一步。”揩着包,满面暖风告辞。
    这个点钟,电梯口无几个闲人,一时灯光下就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
    男人精锐的短寸下,浓眉墨眸散发着冷光,薄唇微咬,静静地看了唐鹭许久不说话。
    面无表情似地耍酷。
    唐鹭也瞪着他不语,狗男人,分开半个多星期,就对她当了半个多星期的舔狗。忽然见面,他梳了清爽发型,换上挺拔着装,运动力十足。虽然文字里柔情蜜意甜死人不偿命,可见面依旧一副冷冰冰的傲然。
    彼此跟有仇似的四目相对。
    然后余琅易噎了噎唇角,又爱又恼火又宠地捏她小脸,兜住她的小腰抱紧怀里,才松开:“就差点没把我折磨死,折磨死我你就痛快了,想找别人去是不?”
    唐鹭皱起眉头,扭头躲开:“谁能折磨得了你,是你前任。都怪我,刚才应该晚几分钟下来,破坏了气氛。”
    她话虽如此说,可白皙的小桃脸上并不带明显吃醋。男人应是喷了稍许浅淡香水,一抹极为好闻的清甘,她心扑通通跳着,又开始眷他。
    余琅易就晓得她并没误会,心中略舒口气,适才正色睨着唐鹭解释:“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跟我解释照片,我对她说早删除了,她就买了杯咖啡算是道歉。仅此而已。”
    “老子特么说过一万次,以后心里只有你,就不用再重复了。你想装作不认识她,我也配合着你做戏。你别再对我生气了,好鹭鹭。”
    好像除了仍旧那副冷逸的隽颜,其余和消息里透露出的缱绻并无多大诧异。
    好吧,终于让他学会表里如一了。
    唐鹭咬唇应道:“随便,如果你们再续前缘,那我就退出好了。我装作不懂,就是不想陪玩这种戏码,实在了无生趣,反正别参合到工作中。如果你们相互有意,就继续绑定,如果只是她意味犹存,那我更没必要参与,没意义。”
    余琅易早已领略这个小妖精的决绝,她是可以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他抛至脑后。
    他便抚住唐鹭的手腕说:“搞什么呢,再这么刺激人,我可就啃你了。”
    唐鹭看了眼他手上的咖啡,不说话。
    余琅易低头睨着,问:“要么我扔掉,不喝了?”
    唐鹭说:“买都买了,不喝多浪费。”
    咚!余琅易干脆转头丢进了垃圾桶:“还是扔掉清净,哥要喝自己去买。”
    唐鹭这才轻轻抿住嘴角,那小巧的樱桃红唇悄悄上扬。
    余琅易真是被她折磨得有气无力,看着女人身上穿的裙子。她的肌肤本就白皙,锁骨下映出淡淡的横骨。她是瘦的,可余琅易知道那横骨下掩着柔嫩如云的沃美。唐鹭今天梳了松松的辫子,刘海和两鬓自然地散下几缕碎发,如雾如朦般的白皙与靓丽,分手之后更是看着她变化甚大,让人移不开眼睛。
    余琅易宽肩俯下,避过人群宠爱地亲了她一口,低柔问道:“宝宝夜宵想吃什么?”
    唐鹭贴着他胸口,仰头答:“随便,要不就喝点清粥。”
    余琅易轻抚她红唇,口中应好,牵了她手去开车。
    作者有话说:
    亲们,昨晚赶榜匆忙,可能比较粗糙,本章内容今天精修了下哦。给大家鞠躬,感谢支持,爱ni~本章10个随机小红包~!
    第66章
    ◎总之这次两人的见面,她还是很甜的。◎
    66
    两人去了一家以前常去的餐厅,点了一盅蟹黄粥和几样点心。老板是个老伯,都认得余琅易他们了,进店就打招呼:“小唐和小余,你们好久没来咯。”说他的儿子儿媳在北京工作,看着也和他们差不多大,还给送了两只卤鹌鹑蛋。
    唐鹭看余琅易吃得上口,其实心情好时,看这男人用餐挺赏心悦目的。他不气人时的表现,总彰显着一股迷人优雅气质。当然,说糙话狠话气人时,又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一不小心能气厥过去的程度。
    猜他晚上估计没吃饭,问道:“你今晚吃的什么?”
    余琅易答:“汉堡和可乐,这会儿有点渴。”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两口。
    唐鹭嗔他:“我不在你就不好好吃饭嘛,自己不会去个好点的餐厅,吃什么小孩子的零食。”
    余琅易听得哂了哂笑,话音里带上东北味的调侃:“我他么是想着要见你,没胃口吃。就跟小朋友六一要分糖果,期待得心扑通扑通跳。”说着微微运气,那烟灰t恤下的胸口还真扑通了两下。
    狗男人,卖肌肉呢,不搭理他。唐鹭:“饿死你算了。”
    余琅易无视她揶揄,只体贴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海藻丝。
    出来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雨滴打在门檐前的地砖,溅起的浪花足有尺高。这块位置离着余琅易住的小区比雷小琼的公寓近,余琅易就颔首磨弄唐鹭的额头,问她说:“要不今晚去我那边?隔壁女生这个月搬走了,静悄悄的,回去陪陪我?”
    男人目光澄澈地睇着她,带有懵然的祈求。他本来是丹凤眼,又习惯虚瞟,这样认真起来看,眼睛就比平常大而聚光。唐鹭心有点软。
    可唐鹭不想回去。她猜着隔壁女生可能看自己不在,吓得也搬走了,以为余琅易是黑涩会呢……有这么好看的黑涩会吗。莫名地含着嘴角想笑。
    余琅易牵她的手放在腰上,高挺身躯散发着热烈,他人冷清,可阳气却盛。他又说道:“放心,说了啥也不做就是啥也不做,就仅只想你陪着我!你更别担心雷小琼,人家可比你理解通透,情侣吵架再和好又什么奇怪,之前因为误会闹分,现在误会解除,回去住也正常。鹭鹭,就一晚成不?”
    那清正脸骨贴着她耳际,温柔地贴了贴。这男人磨起事儿来也是很有一手的,大抵霸道的男人都有一番哄人的技能,平时冷得似个爷们,一求起情来说软话都不带停顿。
    唐鹭只好道:“去就去,可说好了的,不可以就不可以。我给雷小琼发条消息。”
    说罢给雷小琼发微信,说她今晚和余琅易在外面吃夜宵,雨太大,就不回去了,让雷小琼早点休息。
    雷小琼倒一点不惊讶,周一回去就看见客厅里一大束进口郁金香。看看余琅易最近这些天的表现,莫说唐鹭心软动摇也在常理——他们两人感情本来就好,要换成自己,估计雷小琼也都该心动了。
    而后余琅易便冒雨去车里取来雨伞,护着唐鹭开车回去了。路上只见着他舒了口气般通畅,连车上音乐都是明快轻柔钢琴曲,他的眉宇似浮着清气舒展。
    到了熟悉的小区,他先把唐鹭送到楼道底下,再去后面停车。停完车回来,浑身上下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头发上面还沾着雨滴。
    余琅易甩了甩头,薄唇俯下,抵在唐鹭的额前笑着亲亲。
    唐鹭真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了。一个人从冷血型男到温柔情痴,真的只是狠狠心甩掉半个月,就能脱胎换骨的吗?
    那应该再虐虐他。为着先前那些快气绝的毒舌话。
    上到三楼,隔壁果然空了,刚搬走几天,新的房客还没搬进来。两人倒显得更自由。
    打开自己那边门进去,客厅里和唐鹭搬走前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见了唐鹭在时的那抹淡淡香味,而多了男人的肃然气息。
    唐鹭是个自带香味的女人,好像她住过的、用过、睡过的东西,都会带上一抹形容不出的淡香。这让余琅易很着迷,哪怕在他偶尔回东北或者沪都时,都会莫名地挂上心头。
    难得媳妇回来,余琅易表现殷勤。开冰箱问她要不要喝冷饮,唐鹭说不喝,怕着凉。
    余琅易就没管她,自己取了矿泉水喝几口,然后又走进卧室给她取新的牙刷和毛巾。
    蓦地看见那颗每天晚上被他枕得凹进去一个头型的她的软枕,又尴尬地过去揩起来抖了抖:“我给你换个新的枕套。”
    他隽脸上扳着一本正经,语气也清淡。
    ……这是自己搬走半个月,他都没换过枕套吗?
    明明他的床单和他睡的枕头都换过,难道是因为想她,怕把她的味道洗掉……
    毒舌男人就活该。
    唐鹭心软绵绵的,口中却淡道:“随便啊,反正我只有睡一晚,明天一早就上班去了。”
    余琅易还是三下两下利落地换好了。已经夜里快十一点钟,两人也不再磨叽时间,直接去卫生间洗漱了。
    是在一块洗的,倒不需要扭捏。面对面站在喷头下,余琅易健硬的胸膛,颗颗晶莹的水珠滚落,唐鹭樰白娇盈地面对他,两个人互相抚搓着。又想起了那些抵在狭促空间里,扣着瓷砖壁,摁在洗漱台前嘤嘤啼啼的旖旎柔情。
    余琅易那个虽然有起来的趋势,但仍把持着尺度,对唐鹭说:“不想要就别往下看。”
    唐鹭晓得那下面可能又比较夸张,因为水冲淋到细白的脚面,都感受到温烫的热意。但知他是个克制的人,他说了不整事就能抑着不整。
    唐鹭便看向他的肩颈,发现右上臂多了一块纹身,问道:“余琅易,你干嘛去了,怎的这纹了一块?”
    余琅易清咳嗓子,凛眉答道:“前两天陪兄弟去纹,一时心血来潮就也弄了个。鹭的抽象艺术字,出去再给你看。老子都把你刻在身上了,够不够坚定你说?”
    唐鹭想看,可余琅易推攮开她,不然怕她柔软山庄再他么贴近,他真就把她压在马桶盖上用力糙进去了。
    洗完出去,唐鹭躺在自己惯常睡觉的那边。余琅易关掉大灯,打开床头小灯,掀开被子钻进。
    被单都换成他钟意的深色系列了,衬得唐鹭的一截薄肩更加的白皙。余琅易侧着,看唐鹭跟看宝贝似的,两人吻了好一会儿松开,气喘吁吁四目相对的缱绻看不够。
    唐鹭发丝散乱,扎了一天的辫子松开,柔密长发又软又卷。发尾沿着庄园的陡坡,莹莹轻颤着,似一幕绝美雪天风景。指尖划弄着他的纹身,娇作地问道:“纹在这会不会很幼稚?等到以后我们分手了,你再找了别的女人,就不怕对她不公平。”
    余琅易听得来气,丰泽唇瓣在她鹅颈上啮了啮:“草,唐鹭你动不动把我配这个那个女人,就没想过我感受?我若真的不要你,花个几万块洗掉,撇干干净净!要多少个女人那都是随意,用不着你操心!”
    被余琅易气愤地掐了一把娇臀。
    她颤得发麻,唐鹭便也不装了,她知道他暂时看起来离不开自己。
    便正色问道:“还有上周末,你也帮我把债还掉了?”
    余琅易余气未消,凝眉睇她:“是。那么点芝麻大小钱,你不用再跟我计较了!跟着我,我多少身家都归你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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