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平敛下讶异,脚步轻缓的出去关了门。哎哟,皇上居然不上朝?这幸妃娘娘果真是厉害!
    那个厉害的卓幸,正紧闭着双眼,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能不上朝呢!这不是给她安了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的名头吗!
    “醒了就睁眼。”
    卓幸心中一咯噔,假装没听见。
    忽然,身上一凉,眼看着被褥就要被扯走,她急哄哄的抓紧了被角,一抬头就撞上那人的眸子。
    他缓缓道:“你就是这么伺候朕的,装睡?”
    卓幸的小脸上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后笑道:“什么?”
    赫连嗤了一声,半夜她长叹的那口气,当他是聋的?
    忽然,男人翻身而上,眸中带着些笑意,有意的贴紧了她未着寸缕的身子:“朕估摸着,爱妃应该喜欢白天行房事。”
    他的身子像火炉似的,猛地贴了上来,卓幸惊得一缩,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狂甩头道:“不、不是的,皇上估摸错了。”
    赫连慎没做半点动静,依旧这么贴在她身上,听着她满口胡言。
    “哎呀,头疼,昨个儿酒喝多了,嘶……”
    瞧着赫连慎还是没有要下去的打算,卓幸可怜兮兮的抬了抬眸:“皇上,能不能让人给我拿件衣物啊……”
    话落,卓幸腰间被猛地一掐,疼的她倒抽一口气,眼泪都出来了。
    那人幽幽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第44章
    卓幸的嘴皮子忙不溜抖了两下, 不说话了。
    四目相对, 气氛静的有些微妙。尤其是身上压着的身体,仿佛跟着了火似的, 越来越烫。
    卓幸知道苗头不对了,抿着嘴挪了挪身子,却不知自己不着寸缕, 蹭的那个火炉越来越烫了……
    赫连慎暗了暗眸子,低声轻斥:“别动!”
    卓幸:“………”要哭了。
    他垂眸看她, 贝齿轻咬着下唇, 这个模样, 完全就是有心勾引人的!
    赫连慎的呼吸重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温柔得覆上那张小嘴,嗯,还是昨天的味道……
    轰的一下,卓幸懵了。两腿蹬的直直的, 连十个圆润润的脚趾头都绷紧了, 全身上下的汗毛立了起来, 仿佛一同感受着唇齿被人狠狠攻掠。
    眼瞧着身下的人走神了, 赫连慎猛地一咬,那力道像是要将她咬出血来才甘心。
    卓幸回过神来,咿咿呀呀的乱喊,去推他的身子,将头偏到一边儿让他亲不着。
    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卓幸的嘴儿都红了, 像是吃了什么鲜辣的食物似的。
    上头的人低低一笑,拇指在她嘴上搓了两下,这下更红了。
    卓幸红着脸瞪他,完全是被气的!
    从赫连慎的角度很明显看到她胸前一片雪白,复又低头下去咬了一口,直到卓幸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方才松嘴。
    “小惩小戒,下回要是再敢骗朕,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卓幸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先下去,好重啊……”
    还未等赫连慎有所动作,余平又从外头进来了。纱帘本就影影绰绰的,里头人的动作,余平看了个大概,不由的脸一红,话都说不利索了。
    “皇、皇上,彭大人在御书房等着,说有要事。”
    里头半响没传来声音,余平以为皇帝这是意犹未尽,想着要不叫彭大人改日再来?
    方才抬脚要走,里头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卓幸的心,也定了下来。那什么彭大人,简直是救命恩人!
    赫连慎翻身坐起身子,卓幸忙去拉被他掀开的被子,这急哄哄的小动作惹的男人又低声一笑。
    三两下的功夫,赫连慎已经更衣走了。一下子,偌大的寝殿,偌大的龙床,只她一人躺着发呆。
    卓幸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齿痕,有些怔愣。
    粉萃与另一个伺候在玄清宫的宫女进来,给卓幸拿来了干净的衣物。粉萃一掀帘子,瞧见她竟未着寸缕,不由一愣,红了脸。
    “娘娘,更衣吧。”
    卓幸恍惚的点点头。
    这一夜,卓幸一夜未眠,可这后宫中人,也没几人睡的安稳。
    李清尘一袭紫衣华服立在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鸟儿吃食,双眼却无神。
    夭儿给她呈上一碗解暑的凉茶,瞧了几眼她的脸色,还是忍不住说:“小姐进宫后皇上就没来过咱们宫,好不容易翻了牌子,却是幸妃的,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诞下小皇子……”
    李清尘冷冷一瞥,将喂给鸟儿的玉米粒都洒在了地上,道:“后宫中,哪有什么盛宠不衰,从前的余妃,现在的幸妃,都一样。”
    说完,她紧了紧拳头,这个翊坤宫如今是她在住,便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皇子是一定要有的,子嗣才是一个女人一生的保障!
    卓幸受了一晚上的惊吓,一早就饿了。反正皇帝也没那么快回来,她便安安心心的在玄清宫用了膳,才悠哉悠哉回了凤栖宫。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快午时了。
    平华在宫门候着,一看卓幸回来,忙一路小跑,道:“娘娘可回来了,静贵妃在屋内等了许久呢。”
    卓幸细眉微微一挑,李清尘?她来做什么?
    李清尘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坐姿端庄,加之长的又不俗,静坐在那里美的像幅画。
    卓幸过来,依着礼仪给她行了个礼:“请静贵妃安。”
    李清尘笑着轻扶了一把她,斥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李清尘虽是笑着,可也未刻意掩去脸上的愁容,轻轻叹了声气:“昨夜,皇上待你好吗?”
    卓幸的笑一下僵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好还是不好,李清尘又是淡淡一笑:“也是,皇上怎么能待你不好呢。”
    卓幸不想多事,可李清尘在她面前这副模样,她不问也不好,于是便随口道了句:“清尘姐姐可是有心事?”
    李清尘终于等到这句话,马上扭头道:“阿幸,你能不能帮帮我?”
    卓幸偏头看她,未答。
    李清尘又继续道:“我是侯府的嫡女,也是侯府唯一一个入宫的女子,父亲与母亲对我的期待不言而喻。”
    卓幸接着她的话应道:“姐姐不是已经被封了贵妃,如今是群妃之首了。”
    李清尘摇了摇头:“可我进宫以来,皇上……皇上便没来过我宫中。我至今,还未侍奉过皇上。”
    说这话时,李清尘也拉不下脸,这本就是一件丢人的事。
    卓幸有些讶然,她还以为皇上对李清尘极好的。尽管不如上一世那般宠着,但也不该连宠幸都不宠幸她吧?
    卓幸迟疑了一下,好奇道:“此事,姐姐找我做什么?”
    李清尘咬了咬牙,似是也很不齿这么做,半响她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说:“你能不能装病几天,让敬事房撤了你的牌子?阿幸,皇上喜欢你,或许这些日子都会传你去侍寝……”
    卓幸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与李清尘的考量不同,卓幸觉得那哪是侍寝,明明就是送命啊!
    旁边,李清尘见她突然沉默,还以为是不肯,便又道:“我知道这事难为了你……”
    “不难为啊,帮姐姐一把,我也高兴。”卓幸笑道,还能借此事卖给李清尘一个人情。
    虽然,这后宫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情。
    李清尘脸上闪过一瞬的讶然,没想到卓幸答应的这么快,面含喜色道:“我便是知道,这宫中你待我最好。”
    卓幸只是笑笑。
    李清尘回宫后,差人往凤栖宫送了好一些珠宝首饰,卓幸一瞧乐了,这买卖还是划算的。
    杨姑姑在外头瞧着,这娘娘拿着首饰仰头借着光线打量,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真真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可方才静贵妃的话她在外头也听了一二,却没想到她家娘娘竟一口应了?
    杨姑姑在宫中多年,还未见过哪个嫔妃如此大大方方就将皇上送出去的。她叹了口气,也许在娘娘心中,皇上还不如这些个首饰值钱呢。
    ——
    赫连慎登基四年,他少涉后宫,但这后宫哪一处发生了什么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起宸宫,玄坤宫,翊坤宫,洛阳宫,钟华宫等等,都安插了不少玄清宫的人。
    就连凤栖宫,也一样。
    杨姑姑虽是伺候卓幸,但她心知肚明,皇帝要她来做什么。
    是以,今日之事她便不能不说。
    只是杨姑姑将此事说与皇帝听后,皇帝面上却无半点表情,杨姑姑急了,道:“皇上,静贵妃想诞下的龙子的心思太重了,而娘娘心思单纯,免不得被当了棋子。”
    赫连慎嗤笑一声:“她哪里是心思单纯,她是根本无心思于朕。”
    闻言,杨姑姑堪堪住了嘴。好像也是……
    杨姑姑抬头张了张嘴,想想还是道:“皇上,奴婢今日撞见紫兰紫芬二人在为娘娘煎药,是……避子药。”
    不同杨姑姑前面说的那事,这时赫连慎才面色一动,缓缓抬眸,冷声道:“避子药?”
    杨姑姑心下一咯噔,又怕皇上因此怪罪娘娘,忙道:“奴婢已经让紫芬将汤药换了,皇上不必担忧。”
    赫连慎重重吸了两口气,避子药……
    呵,她倒是聪明,昨日侍寝前便留了一手。
    有人想着法子诞下龙嗣,她却想着法子与他撇清关系,好,好啊!
    杨姑姑走前,看皇上脸色不大好,心中也有些后悔。虽说告知幸妃的一举一动是她的职责,可若是娘娘因此失了圣心……
    杨姑姑懊恼的摇了摇头,往后可不能什么都说,话也得挑着捡着。
    回了凤栖宫,卓幸捧着一碟桂花糕笑着朝杨姑姑扬了扬手:“姑姑去哪儿了,这是膳房刚刚从来的,还热乎呢,尝一尝?”
    杨姑姑心中更苦了,娘娘如今年芳十五,还是个小孩儿呢,待人又单纯,万一失了圣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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