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了村长的教训,脸上更是过不去,嘟嘟囔囔的不敢找借口,云老汉一看她那不肯服软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肯定不觉得自个儿有错。
    无奈的摇摇头,成了,你回去吧,这事儿我记下了,回去别瞎说。
    大树家的只能先回去了,有一个人上了门,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全都来找云老汉做主了,还有人去找木老三的,被木老三一顿臭骂,让滚回家等消息。
    第二天下午,木老三带着满身火气来了云老汉家里,木生啊,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咱们没找着证据,也不好说张媒婆骗钱啊。
    云老汉也是发愁这一点,他原本想让人悄悄的跟着张媒婆,看看她是不是和人商量好了骗钱的,结果张媒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消息,躲在家里不出门,要是有脾气暴躁的找上门算账,她自有一堆理由等着。
    媒婆这类人本就是能言善辩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何况也没有人抓到她的把柄啊,那就更是说不过她了。
    这下子村里头相亲的热潮一下子减退了不少,就连之前已经定了亲的,现在冷静下来了,也有不少心里头后悔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过了年之后,工厂虽然没有再招长工,但是短工招过几次,基本上每半个月就招一次,因着厂子里抽不出人手来搬货,只能雇佣短工把放在库房里的货搬到来拉走货的车上。
    虽然一次就只有一天的功夫,但需要的人数不少,每次都要二十人呢,这就有了一个月一百文的额外收入,再加上李恩白盖房子找了不少同村人来盖,工钱也是一天五十文。
    这么算下来,村里半数左右的人家今年的收入都比前些年多了不老少,看着存款,家家户户都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年,可不就是有些头脑发昏了。
    倒是相亲被骗的这事让很多人都冷静下来,看着自家还只是能吃个饱饭的状况,不再整日炫耀,踏踏实实的去干活了。
    可被骗的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云老汉想了半天没什么好办法,就去找李恩白商量了,有了童生功名,李恩白在他老丈人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截。
    听了云老汉的难处,李恩白也立即说,爹,这事儿交给我来查,您等我消息吧,不要担心,若是张媒婆真的做了这种事,总有马脚,我会查到的。
    哎!那你查到了就来告诉我,咱们槐木村都多少年没出过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了,要是真的一定要好好教训张媒婆一顿,让村民也涨涨记性,钱还没存几个呢,就敢跑到茶馆里喝什么二百文一杯的茶,你说这像话吗?
    确实不像话,我会去厂子里提醒工人们的。李恩白安抚着气恼的云老汉。
    等送走了云老汉,李恩白找来双忠,收网吧。
    第116章
    云河是回村的时候, 在村口被好几家婶子拦住, 他才知道这事儿的。原本他们上个月新开了成衣馆, 他就得天天躲着这帮多嘴多舌的妇人走, 要不老是问他弟夫给了多少钱才把店开起来的,每天能挣多少钱这类问题。
    今天也是一样, 他以为又是这样的问题,正想应付过去,没想到居然是相亲出了问题。他最近都一门心思扑在店里,哪知道村里出了这样的事, 赶紧回家去找他爹。
    爹, 我听大树婶子说全村的汉子相亲都被骗了,这是咋回事?相亲咋还能被骗了?云梨抹了抹脸上的汗。
    云老汉放下旱烟杆,大树家的真是个多嘴的!
    真被骗了?云河觉得奇怪, 相亲不是两家家长先打问好双方的家境、人品之后, 让适龄的孩子见个面, 对上眼了就选个日子定亲,这怎么就能被骗了?还是亲都没定就把钱骗了。
    云老汉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你说, 是不是有钱烧的?二百文一杯的茶水都敢喝了,这才趁几个钱?!
    珍珠茶馆?云河皱起了眉,爹,你说他们都是去的珍珠茶馆?
    对。云老汉心里头忧愁,不过昨天我去找你弟夫了,他说他上镇上查查, 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嗯,弟夫门子多,交给他合适。不过这个珍珠茶馆...云河回想了一下,爹,咱们村里的张富全和镇上的张老板是亲戚来着吧?
    是,据说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吧,他家是旁支,张老板那边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云老汉对村里的人家世知道的一清二楚。
    云河迟疑了一下,说,这个珍珠茶馆的老板是镇上张老爷家的女儿,玲花那丫头经常去。
    云老汉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说张福全家的也在里头插了一手?
    张叔家里参没参与,我也不知道,但是张媒婆肯定是接着这条线和珍珠茶馆接触上的。云河也是头疼,涉及到镇上的张家,他们普通老百姓肯定是得罪不起,这怎么解决呢。
    爹,我去找一下弟夫,看他有没有查到什么。云河打算去和李恩白商量一下。
    成,你去吧。云老汉也不在家待着了,他去他三哥家里吃饭去。
    木小莲在娘家照看亲哥哥,也不回来,正好云河去了李家,家里就不开火了。
    云河来的时候,云梨和张久正好在准备午饭,李恩白和双忠在客厅里聊天。
    大哥,正好你来了,我还想说叫你和爹过来吃饭呢,嫂子去陪小竹哥了,家里就你和爹两人,也别开火了,过来一块吃饭吧,云梨来开了门,看到他噼里啪啦一串。
    云河一想他爹没说要一起来,估计是去三伯家里吃饭去了,爹应该是去三伯家里了,我去叫吧。
    哎,那哥你快去,饭快好了。云梨指挥着他哥,性子比以前活泼不少。
    你现在指使你哥倒是越来越顺手了啊!云河用食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没等云梨反应过来,大步跨着就跑了。
    云梨只觉得脑门一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哥都跑远了,气的叉腰,云大河!你今天没有酒啦!一滴都没有!
    云河跑的更快了,他弟还预备了酒,得赶紧把爹找来,不然他真一口也喝不上了。
    云梨脚下用力,走到客厅,李恩白听见他的喊声出来看怎么回事,一看云梨脑门正中央一抹红,跟观音像旁边的小童子似的,这是怎么了?磕着头了?
    云梨气嘟嘟的,我哥弹的!
    大哥来了?李恩白伸出食指,用指腹摸了摸他脑门上红的那一片。
    嗯,我让他去叫爹过来吃饭,他就弹我,这个人真是!哼,要是嫂子在家肯定要拧他!云梨被李恩白的手指摸了两下,也不那么生气了。
    哈哈哈,你呀,你哥跟你闹着玩呢,不生气了好不好?李恩白觉得他这样气嘟嘟的样子很少见,但是很可爱。
    行吧,但是一会儿不给他酒喝,得让他给我道歉。云梨一抬下巴,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李恩白自然是顺着他说的,别看云梨现在说的坚定,一会儿真不给他哥酒喝,他又该急了。
    没一会儿云河和云老汉一块过来了,云河在云梨的怒目而视之中坐在桌边等着开饭,还不停的给李恩白使眼色,你快管管梨子。
    李恩白假装自己没看到,忙着给云老汉倒酒,爹,尝尝这酒,是先生给我的,据说是陈酿,香的很。
    他自己不好这一口,因而拿回来的酒都会和云老汉和云河分享,次数也不多,倒是让云老汉父子两个解解馋,又不会贪杯误事。
    云河趁机将自己的杯子往李恩白手边放,被云梨拿到一边,他只能给弟弟服软了,弟,我错了,你打回来吧。
    云梨这才将他的杯子递给李恩白,还对他冷哼了一声,云老汉看这俩兄弟在一边嘀嘀咕咕的,就问儿婿,他哥俩嘀咕啥呢?
    李恩白给云河倒了酒,低声回了一句,闹着玩呢,没事。
    云老汉一想,这哥俩打小感情好,但闹着玩的时候可真不多,两人都是从小就听话懂事,哥俩从来不打架,都向着对方,现在却跟小孩儿一样闹着玩了?
    爹,最近日子都过得舒坦,梨子的性子都活泼了不少,俩人闹闹也挺好的。李恩白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云老汉的。
    你说的对。云老汉琢磨着,可不是这样吗?以前能吃饱饭,能不被白氏骂,一天就是过得极好了,现在他们吃得好、穿得暖,房子也都翻修了,可不是人就活泛了。
    云河从他弟手里拿回了酒杯,喝了一口酒,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舒服,这酒真不错。
    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云梨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在他哥的碗里。
    云河也介意,夹起青菜吃的美滋滋的,哦,对了,弟夫,成衣馆现在基本上稳定了,定制馆那边锦哥儿还有点吃力,要不要让梨子去帮帮忙?
    哥,成衣馆和定制馆是你和小竹哥的生意,忙不过来就雇两个人,定制馆那边还是要锦哥儿尽快上手才行。李恩白说着。
    你出的钱,当然是你的生意,我就是给你打打工,你可别推脱,还有新衣服的样式我看锦哥儿画的不如你画的,我怕到时候人家说咱们...
    云河不想跟他较劲,但是真不愿意占他便宜。
    没事的,现在的样式也足够了,锦哥儿只是自己画的少,画的多了就好了,再说我每个月还画三幅,够用了。
    李恩白给千绣阁画衣样这事,是过了年之后才告诉云河的,当时他的打算就是慢慢的不再做这件事了,正好等他府试回来,周锦跟着木小竹来了村里,他就让云梨叫着周锦来玩。
    云梨和张久学礼仪、学管家的时候,周锦正跟着李恩白学画衣样,其实是看李恩白画基础款式然后添加不同的组合元素,再让他自己来画。周锦从小就摸针线,对服装这方面是一点就透。
    再加上看李恩白的设计稿也有一段时间了,学习的速度飞快,李恩白适当的给他灌输一些设计理念,也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是实际操作,因此成衣馆开了之后,除了之前李恩白画的款式之外,新款只有三种是李恩白画的,剩下全都是周锦的。
    等周锦实操差不多了,他就不会再画衣样了,过了一年半载的,谁也查不出来他曾经画过女装。
    家里人都知道了,自然也会想办法帮他圆过去,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这也是他愿意告诉云河和云老汉的原因,成衣馆运营得好,也是个挣钱的营生,这样云梨也不会太担心云老汉和云河一家。
    他想的通透,也是全心全意为一家子好,云梨心里也明白,平时对李恩白也就更好了。
    说过了成衣馆的事,云河又问起了相亲骗局的事,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村子可就成了笑话,只能尽快解决,将影响降低一些。
    临风,你查了张媒婆这事儿了吗?珍珠茶馆的老板是镇上张老爷的独生女,和咱们村的张福全一家有点亲戚关系。云河先把自己知道消息说了。
    我已经查到了些东西,但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张媒婆和张家有关系吗?李恩白对这种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不太清楚。
    云老汉放下酒杯,有的,张媒婆是张福全的堂叔家的孙女,和镇上的张老爷是出了五服的亲戚。
    李恩白皱着眉算了算关系,这张媒婆和张家大小姐是堂姐妹?是这么算吗?可是这张媒婆得有四十大几了吧?这辈分有点小啊。
    是,张福全的堂叔家里人口多,生孩子都生的早,张媒婆确实和你们是一辈,不过她现在做了媒婆,一般也没人提辈分的事。云老汉解释了一下。
    得罪谁别得罪媒婆和大夫,这是村里都默认的一条,张媒婆也是个正经媒婆,以前没少介绍成恩爱夫妻、夫夫,口碑不错,要不然也不能让这么多人信她。
    哎,其实现在要是能找到张媒婆介绍给村里人的女子或者珍珠茶馆的小店二出来作证,事情就能一清二楚了。
    李恩白的话让云老汉和云河都叹气了,这上哪儿找去?店小二是不可能出来作证的,找女子就更难了,他们都没见过,更没法找。
    云叔!云叔在吗?青哥儿敲响了李家的大门,张久开了门,云叔在吗?
    老太爷和舅老爷都在的,青小公子跟我来吧。张久看他着急,赶紧带他去找人。
    云叔,你快去看看,相亲的女子打上门来了!说咱们村子骗钱!青哥儿见到云老汉赶紧说。
    云老汉一着急,杯子都碰倒了,咋回事?
    就是张媒婆给村里人介绍的女人们,都打上门来了,说张媒婆骗钱!青哥儿也急了,十来个姑娘带着家人一起来的,场面甚是壮观。
    第117章
    云老汉父子俩急急忙忙往村口跑去, 青哥儿也不在李家多留, 梨子, 我还得去三伯家通知,先走了!
    哎,你慢点,看路!云梨在他的身后叮嘱,青哥儿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李恩白找了个空档悄悄问双忠,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女方被骗的?
    双忠摇头, 我也不清楚,按理说不该有女受骗人的,我只找了两个女人给她做托。
    恩哥,咱们也去瞧瞧吧!云梨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最近他听好多说被骗了。
    李恩白给双忠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的握住云梨的手, 好,那怎么也去看看, 也许还能帮上忙呢, 张久你俩留下看家吧。
    好的, 老爷。张久和双忠应了。
    云梨心急, 拉着李恩白走的飞快,没看见李恩白和双忠异样的表情,等他们出了门,没多久双忠也出门了。
    到了村口,云老汉父子俩已经和愤怒的受骗人家属接触上了, 他们客客气气的询问他们的来意,并保证绝对不包庇骗子,态度端正、有礼,让受骗人和家属的情绪慢慢安抚下来。
    因着村口人来人往,还经常有别的村子的人路过,云老汉他们好劝歹劝,终于让受骗人和家属愿意到村子里面谈。
    人数众多,谁家也放不下,好歹受骗人们并不介意在什么地方谈,他们就去了打谷场,云老汉让人把张媒婆叫来,等张媒婆的过程中,他们和受骗人以她们的家属询问起被骗钱的过程。
    我家是兴隆镇北边的鹿石村的,家里有个亲戚在镇上卖小吃,有天有个媒婆找到我那亲戚,说她这边有个童生老爷想娶了女妻,但家世不能太好,不然就压过他那夫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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