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笙闻言急红了脸,这事情未让旁人发现还好,若是发现了,她岂不是要担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她急道:“你怎能如此!”
    心头怒气上涌,但见孟维书一脸无辜,大约只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她又无处发泄。他是偷偷拿的香包,慕笙笙并不知情,可旁人若知道了,只会说是她慕笙笙不守规矩。
    当即容色郑重,讨回了那香包,这才放了孟维书离去。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日子回到了正轨。
    那日孟维书离开时神采奕奕,慕垂远许是猜到了什么,这些日子对着慕笙笙格外的宽和慈爱,嘘寒问暖体贴周到。两世以来,慕笙笙第一次发现,原来慕垂远也是能做个‘慈父’的。
    京城里关于自己的流言纷扰,也陆续传到了慕笙笙的耳朵里。
    赵枫那日在酒楼为她与旁人起争执,不过半日就演变出了无数个版本,最难听的,莫过于说她勾搭皇子不成,转而求其次,攀上了侯府世子。
    慕笙笙对这些话并不在意,但她有些害怕孟维书会因此打了退堂鼓。
    不过若他因此退却,自己也不怪他。
    但让她惊讶的是,孟维书不但没有因此退却,还特意修书一封,递上了慕府。
    信中他慷慨激昂,为她鸣冤,直言要她莫要放在心上,他已经修书给家里,待高堂回信后,便托媒人三书六礼上门求亲。
    慕笙笙心中熨贴,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
    再过几日便是曲江宴了,他们两人之事算是跳过了相看这一步,不过也无伤大雅。
    依着孟维书信中所说,他父母都在凉州,他已修书寄去,三五日便可有回信,此事或许能在曲江宴前落定。
    轻舒了口气,慕笙笙想到楚寰给自己的那块铁牌,她翻找了出来,擦了擦。等她与孟维书的事过了明路,她就找个机会还给他。
    孟维书是楚寰提拔重用之人,他只是想将自己纳入府中,本是可有可无之事,定然做不出与臣子争妻一事。
    她这厢想定,便将那铁牌带在了身上,只待再遇见他,便算是了却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了。
    这日下朝后,天色阴沉。
    楚寰驾马出宫,远远地,便见宫门处纪升正在探头探脑张望。
    他心头一动,想起了那枚自己送出去的令牌,驭马速度加快了些。
    待到近前,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色:“什么事?”
    纪升一脸懵然。
    “啊?”
    楚寰皱眉,第一次觉得他怎么说话做事如此慢吞吞。催促道:“你在此等候,有事要禀我?”
    原来是担心出事了。
    纪升赶紧摇头,解释:“没有,殿下且安心。属下是见今日天色不好,怕稍后有雨,特来迎殿下。”
    听到是这个原因,楚寰怔住了。
    满心的欢喜仿佛泡影一般倏地破了。
    算一算,从那日到现在,已经有七八日了。
    她竟然还没有来找自己。
    眉宇间浮上了淡淡的失落,他看着纪升,迟疑道:“你……”
    纪升:?
    “你近日别乱走,以免有人找你找不到。”
    纪升没心没肺哈哈两声:“殿下说笑了,谁会找属下呀,属下就跟着殿下。”
    “让你别乱走,你听话就是。”
    他突然急色道。
    纪升立刻认了怂:“是。”
    宫门处人来人往不绝,楚寰舒了口气,驭马往人少处走了走,又嘱咐道:“你派两个人,盯着慕家,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回禀。”
    殿下眸色沉沉,却又不像生气,倒像是十分失落,有些委屈。
    纪升揣摩了半晌,突然悟了。
    去盯着慕家?
    是盯着慕二姑娘吧!
    他立刻应了:“是!”
    自那日讲学后,孟维书登慕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有时是说上门给慕家三少爷指点功课,有时是与慕大人交流政事。
    理由花样百出,整个人好似长在了慕家。
    外面的初时不觉得什么,可看久了也能揣摩出其中的门道儿了。慕家三个适龄姑娘待字闺中,孟维书尚未成亲,三不五时就登门拜访,猜也猜出个大概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状元郎相中的是慕家的哪位姑娘。
    慕垂远近日在官中声名渐显,洋洋自得,人人都来他这里刺探些消息,拐着弯儿地恭喜他觅得佳婿。
    他照搬全收,丝毫不辩解,看孟维书是越看越满意。
    在他心里,慕笙笙与孟维书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四月二十一,孟维书再度托人给慕笙笙送来了书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孟家二老已经知晓此事了,十分满意,他二老算是开明,只盼儿女夫妻和睦,并不打算多插手儿女婚事。
    信中言辞和蔼,只道他二人十分赞成,要孟维书务必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媒人上门说亲,方不委屈了慕笙笙。
    看了信上的内容,慕笙笙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没有回信时,她总担心会出变故,如今孟家二老已知此事,只待过了明路,就算定下了这婚事了。
    孟维书信中激动,向她承诺,后日曲江宴一结束,他便亲自去托请媒人上门说亲。
    慕笙笙看着信上干净整洁的字体,心中感动,也有了几分平和日子的期待。
    她拿过一旁的狼毫,蘸了墨汁,就着烛光,认认真真地给他回信:
    “信中一切俱已知悉,笙笙不胜欣喜,望卿从容,笙笙翘首以盼。”
    字迹大方雅观,文雅娟秀。
    孟维书看着回信上的内容,仿佛看到了那人垂首书写时的婉约灵秀,胸腔中一颗心仿佛要蹦了出来。
    过了后日,他便上门去提亲,她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山月居中,慕笙笙握着孟维书的来信,思绪万千。
    后日是曲江宴。明日,是楚寰给她的最后期限,明日过后,她便将令牌还给他,等孟家的聘书一来,从此他们两人便是彻底的山水不相逢了。
    一切似梦般不真实,她期待了太久,到真的彻底摆脱掉前世噩梦的这一刻,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楚宣,楚寰,慕筱筱,如果自己嫁给了孟维书,这些人都将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前世如梦,大约就是如此吧。
    她轻轻吹熄了烛火。
    窗外月影如瀑,幽然寂静。
    四月二十二。
    夜里,宸王府。
    烛火仍旧跳动着,书房里寂静无声,楚寰正在处理公务。
    书房外,纪升抱着剑守在门口,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今日的殿下不知怎么了,都已经快三更天,却仍然不睡觉,只是隔一会儿就叫自己一声,问是否有事禀报。
    此时已经入夜了,大家都睡了,哪能有什么事?
    纪升只道殿下心情不好,便也陪着。
    然而他哈欠连天头打手臂时,却被人叫醒了。
    “纪将军,纪将军,醒醒。”
    纪升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待清醒过来,看清面前人,他困意消失了大半:
    “慕府出事了?”
    这人正是他派去盯着慕家二姑娘的那两人之一李富。
    李富脸色有些纠结:“倒是没出事。”
    “没出事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是没出事,但有些奇怪的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报。”
    纪升兴趣没了一半:“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大事。”他缓缓道:“只是近日发现慕家那位二姑娘与状元郎来往频繁,偶尔有书信由侍女小厮代为传递。”
    “属下昨日截下了一封信,誊抄下来,见信上并无旁的内容,只是说两人的亲事。这是私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报。”
    宸王殿下令他们盯着这位慕家姑娘,定是怀疑这位有什么危害大夏的嫌疑,他们不敢懈怠,日夜轮班盯着她。可是他二人已经观望很多日了,并没发现这位姑娘有什么异常,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玩闹闹,一点也看不出有碍国情的举动,更没什么奇怪的人与之来往。
    唯一异常的,就是近日同状元郎来往频繁,但这是私事,或许是两人相看过了,准备结亲,万万不算是危害国本。
    两人商量了半晌,觉得还是应该拦下信件看看。于是他们昨日夜里将信件拦下,知悉内容后,为保万无一失,誊抄了一份,又悄无声息地将原信塞回了送信的的小厮身上。
    发现确实是姑娘公子之间的婚事,他们思来想去,还是禀报一声,不然若是漏下了什么,这罪名可不是他们能担的。
    于是今日李富就带着信来了。
    没想到纪升听了这话,当即清醒了,给了他一个暴栗:“蠢货!你可误了大事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还在端着,老婆已经跑路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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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看了n本女主重生回来打算嫁给前夫手下的…一般的论调都是男主身份尊贵不会夺臣妻巴拉巴拉…但是有考虑过,求而不得的男人有可能给她们想嫁的男人使绊子…导致人家的仕途受阻人生翻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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