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下来,他只顾闷声落子,连一句话都不说,忒让人厌烦。
    但柳如棠去意已决,陈媛也不好强迫她,只好让人离去。
    被她在陈媛面前夸了一句,霍余对她态度明显缓和下来:
    “我让府中侍卫送你回去。”
    但对心怀不轨的白若卿,霍余就没有这种好态度了,他冷淡地对梓铭吩咐:
    “备两辆马车,分别送柳姑娘和表小姐回府。”
    霍余根本没有询问白若卿的意见,当然,他也不需要询问。
    太尉府门口,白若卿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柳如棠心中无声地摇了摇头,她较往日语气疏离道:
    “白姑娘心有鸿鹄之志,和我并非一路人,日后还是少有来往得好。”
    白若卿一怔,刹那间脸色煞白。
    柳如棠并不怜惜地移开视线,她和白若卿不过刚认识,泛泛之交,也懒得虚伪地维持姐妹情谊。
    至于话中的不留情面近乎打了白若卿的脸?
    白若卿利用她一事,柳如棠还未和她计较,只日后懒得搭理她,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而且,脸面这种东西,是靠自己挣的,而非别人施舍。
    马车停在府前,柳如棠不再和白若卿打招呼,径直上了前面一辆马车离开。
    白若卿掐紧了手帕,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等上了马车,她才惊觉手脚冰凉。
    若霍余的话只让白若卿觉得难堪,那柳如棠的一席话对白若卿来说就是当头一棒!
    在江南的顺风顺水,让白若卿自视甚高,尤其在柳如棠轻而易举地就相信她以后,她心中其实对柳如棠是有些轻视的。
    可这一抹轻视藏得太深,连白若卿自己都没有察觉。
    直到适才她对上柳如棠的视线,她才恍惚间明白,并非柳如棠蠢笨,也不是柳如棠手段不如她,而是柳如棠自有骄傲,根本用不上这种手段。
    所以,她的所作所为落在柳如棠眼中,就仿若张牙舞爪的跳梁小丑一样。
    柳如棠最后的态度,与其说是和她拉开距离,不如说不屑于和她这种人为伍。
    白若卿向来以自己的手段骄傲,她自觉今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那些小心思在柳如棠眼中就如同无所遁形,这让白若卿不由得惶惶生出一抹怀疑来,她那些手段真的能叫她如愿以偿吗?
    太尉府中,陈媛不紧不慢地轻啧了声,妾有意可奈何郎心如铁,当真可怜。
    不过,霍余的态度也让她有些不解:
    “白氏嫡女,应该是你嫡亲的表妹?”
    这种秋风扫落叶,丁点不留情的态度,可真不似亲人。
    霍余哑声,半晌,他才垂眸:“她心思太重,我不喜欢。”
    陈媛不以为然: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
    霍余心中顿时憋了口气,她怎么还替白若卿说起话了?
    他不想和陈媛讨论其他女子,所以声音冷冷清清的:“但明知我反感,还往上凑,就是自讨没趣。”
    陈媛讶然地挑了挑眉梢,上下打量了霍余一眼,嗤呵:
    “你倒真好意思。”
    往日霍余死皮赖脸跟着她,叫她烦不胜烦时,可比白若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怎么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的?
    霍余眼神微有闪躲。
    他有心反驳,他和白若卿不同,但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
    霍余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就快要到中秋节,公主今年有何打算?”
    好在陈媛懒得和他计较,兴致索然道:
    “每年中秋不都是在宫中设宴,你我都躲不了,何必多此一问?”
    霍余默了默,才意有所指:
    “中秋佳节,长安城中都会格外热闹。”
    陈媛一顿,面有古怪。
    陈媛闲暇时,常会看一些话本,若是将霍余的行为放进话本中,那不就是——私会?
    彼时,陈媛和霍余都坐在书房中等雨停,陈媛几不可察地觑了霍余一眼,只觉得他好生胆肥。
    甚至陈媛有些纳闷,谁给他的错觉,竟让他敢抱有希望问出这句话?
    中秋多有团圆意,每年中秋,陈媛都会进宫陪陈儋用团圆饭。
    陪霍余,还是陪皇兄?
    对于陈媛来说,根本不需要犹豫。
    所以,陈媛只懒洋洋地耷拉下眸眼:“这长安城,有什么是你我没见过的?”
    霍余眼眸稍有些黯淡。
    陈媛的回答在他预料之中,但在没有听到答案前,他心中难免存有些许的奢望。
    雨下到傍晚时才停,陈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太尉府,明明是霍余得寸进尺,可她拒绝霍余后,依旧有些心虚。
    等陈媛回到公主府时,天际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用过晚膳,盼秋才低声回禀:
    “公主,沈柏尘的消息查到了。”
    陈媛当即将霍余的事抛在脑后,抬眸看向徐蚙一。
    “按照公主的吩咐,属下先查了沈柏尘在长安中的宅院,和公主料想一样,京兆府的案宗上明确记载了沈柏尘是在三年前,才买下了那座宅院。”
    “之后属下派人沿路往南,一路打听沈柏尘的消息,今日才传回来消息,沈柏尘乃关城人,以贩茶为主,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一家商行,在关城颇有名声。”
    提及关城二字,陈媛不禁坐正了些。
    “若我没有记错,这关城是我朝最南方的一座城池,位临边关?”
    徐蚙一郑重地点头,自责地低下头:“边城位近边关,城内势力鱼目混杂,打探消息极其不易,属下无能,没能打探出更多消息,让公主失望了。”
    徐蚙一执行陈媛的命令向来一板一眼,陈媛让他查出沈柏尘何时起家,他没有打探出具体消息,就觉得失职。
    陈媛觑了他一眼:
    “你做得很好了。”
    徐蚙一依旧摇头:“若此事交给霍大人来查,他只会比属下做得更好。”
    猝不及防听见霍余,陈媛怔了下,她不着痕迹地轻拧眉,不知徐蚙一话中何意。
    “边城曾是霍家军驻军之地,论对边城的了解,霍家当为其首。”
    霍家军。
    自从霍余上交兵权,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
    不论徐蚙一,还是陈媛心中都清楚,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哪怕霍余上交了兵权,可若想消除霍家对这些军队的影响,绝非一日之功。
    陈媛垂眸翻看徐蚙一呈交上来的消息,她状似不经意地说:
    “看来,哪怕为了查清沈柏尘一事,我也要继续和霍余接触。”
    徐蚙一沉默不语。
    他一直知晓,公主对霍余十分厌烦,若非他没有查出什么,何必委屈公主接触霍余?
    作者有话说:
    霍余:咱就说有时候事情不能看表面!
    先放一章,白天有时间,再写一章
    我放个预收,但是姐妹们能不能帮我想个文名,我好废,要不叫太子妃的惜命日常?
    《太子妃》
    简介:
    太子得天花,圣上命其迁出东宫,最后落在尚书府,所有人都对谢玉照避恐不及,只有姜亦棠不怕死地接近他
    生母卑微,死在井中却无人过问
    姜亦棠抖着手给谢玉照清理痘脓时,心里想得是搏一搏皇权梦
    后来谢玉照夺嫡失败,被困牢狱五年,得势时对他柔情蜜意的姜亦棠不曾看过他一眼
    他夺位成功后,还未来得及看她噙泪哭求,就传来姜亦棠自裁谢罪的消息
    姜亦棠最惜命,甚至怕受苦,他出事后就迫不及待地和他撇清关系,如何敢赴死?
    谢玉照见的姜亦棠最后一面,她浑身青紫,血沾衣襟,不堪入目,足以说明她死前受了多大折磨
    —
    一醒来,谢玉照重回少时,他刚得天花,被送进尚书府
    他看见姜亦棠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袖,她声音发颤:“谢玉照,我救你,你以后护住我,好不好?”
    血脓染脏衣裳,谢玉照双眸微闭
    他轻轻拉上姜亦棠的手,垂眸:“好。”
    前世,他封姜亦棠为后,世人震惊
    可无人知晓,在他垂死之际,有一人害怕得瑟瑟发抖也不肯离去
    今生,他不会再被圈禁,姜亦棠也不会再有离开他的机会
    【简介不全,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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