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九日,大明远征军第18师与英印班加罗尔军团在仰光以东两百公里的帕安山地要塞不期而遇。
    如今的英国人也已经学会了铁丝网、壕沟与机枪的战法。
    针对大明的空中优势,他们也已经提前挖好了防空洞穴。
    不过这些都用不上了。
    因为大明军队与英印师团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实在是让人作呕。
    莫白下令将这些敌人全部处决,包括其中的军团长,一名来自班加罗尔的土邦胖大公,也被一并处决了。
    本来朱富贵得知这个消息,是准备空投手令对莫白加以申饬的。
    别的俘虏你不留也就算了。
    尊贵的班加罗尔大公怎么能不留呢?
    那该能换多少赎金啊!
    你怎么就能把他给毙了呢?
    不过看了前方送回来的战场照片,朱富贵理解了莫白的动机。
    因为这是一场有味道的战争,给大明将士的心里健康造成了重创。
    不枪毙不足以平军愤。
    每年的十月、十一月,正是印度的传统宗教节日屠妖节,或者叫万灯节、排灯节。
    这个节日本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很老套的庆祝“以光明驱走黑暗,以善良战胜邪恶”的节日。
    许多佛教徒也会过这个节日。
    有点类似元宵节,印度人也会在这个节日上点起泥土灯,到圣河里沐浴。
    这些习俗至此,都还是比较正常的。
    就算印度人的圣河有点味道,但在十九世纪,谁也别笑话谁,恒河大概率要比泰晤士河、莱茵河要干净得多。
    真正让莫白心神巨震的是,这些印度人在庆祝排灯节的时候,会相互涂抹牛粪狂欢,以此祈求好运。
    而且他们还不是类似后世过生日,损友之间涂抹蛋糕奶油的那种小打小闹。
    而是真的以半液态的牛粪为池,整个人跳进去的,相互泼粪水的!
    朱富贵一直以为,粪池蝶泳只不过是一个和倒立拉屎、硫酸泡d一样的网络恶搞用语罢了。
    然而,这居然是真的!
    当十八师的小伙子们,根据情报,专门挑选敌人过节的日子偷袭他们的要塞……
    想象一下小伙子们经过漫长的匍匐等待,忍受无数蚊虫叮咬,等到夜幕降临,终于能够吹响冲锋号,趁着敌人狂欢之际,一举突破敌人的碉堡、铁丝网封锁线,冲入敌军大营内部,见到那一幕的情形吧!
    朱富贵相信,当大明王师神兵天降,一脚踹开要塞的大门,见到里面正在粪池蝶泳的印度人,双方看向彼此的眼神恐怕都是呆滞的。
    那时候的空气一定也凝固了很久。
    印度人或许投降了,但这种俘虏能要?
    确实要不了。
    尤其班加罗尔大公一个猛子扎进了牛粪池中,指挥自己的亲卫,借助地利负隅顽抗,用牛粪粑粑攻击我大明天兵,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就地枪毙。
    而且根据事后的调查,大明的卫生员还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疑点。
    那就是,在缅甸的帕安地区,当地并没有那么多被印度教奉为神牛的瘤牛。
    这些印度士兵极可能使用了某些替代材料来代替神牛的牛粪。
    而那些替代材料究竟是什么,卫生员还想要进一步调查,进行分析。
    结果被中了一发粑粑弹的排长勒令停止了。
    你憋查了!
    球球你了!
    呕~~
    总之,大明以超过七百人呕吐,超过三百人发烧,超过两千人出现心理健康问题的代价,艰难地攻克了帕安要塞,打开了进攻仰光的西大门。
    此役,也让包括朱富贵在内的大明高层统一了思想。
    印度斯坦对于大明来说,是不可征服之地。
    朱富贵在会议上断言,由大明中央朝廷出面,治理印度地方,将它同化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是绝无可能做到的事情:
    “大明富有四海,统御诸夏,然绝无此脑力与精力,可以统治此三千万人口与三万万牲口也!”
    当然了,大明做不到的事情,鞑宋未必做不到。
    不说同治印度全境吧,朱富贵觉得硕首大王赵小宝应该能够玉斧划江,在印度建立一个偏安一隅的地方政权的。
    按照礼制,像鞑宋这种外藩最多等同郡王,亡故后皇帝只依爵赐二字谥号。
    朱富贵已经提前给赵小宝想好了谥号,可谓简在帝心了。
    总之,大明方面认为自己绝无教化阿三,改造阿三,将印度建设成为又一个中华的本事。
    不过鞑宋那边留发不留头的那一套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之所以英国人和鞑宋能统治印度,而大明却只准备收复原本属于缅甸、藏地,境内都是黄种人的七姐妹邦,就是因为大明与他们的治理地方的目标和理念是完全不同的。
    本来朱富贵还很期待那些跟着李鸿章的江南豪绅能给那些印度人送去礼仪教化,如今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这让朱富贵不禁恼怒。
    这个臭裱糊匠,干啥啥不行,拉胯第一名。
    若是让朕知道你小子在哪儿,非得朝你左脸来一枪。
    ·
    “阿嚏!”
    与此同时,远在南纬62°40′33.00″西经60°21′59.00″的一支随波漂泊的庞大舰队,其中旗舰“李公爵”号的甲板上。
    “保国兄,你确定这是去天竺的航路吗?”
    李鸿章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大袄,不禁想到,这天竺是这般冷的吗?
    看着身旁的郑保国老哥哥,依然扶着栏杆,泰然自若,成竹在胸,宛若一代宗师,望向前方的目光无比坚定,李鸿章忍不住自责道:“是愚弟糊涂了,保国兄是何等人物,区区天竺,怎么可能弄错。”
    至于说为什么航程比预计的长了那么多时间,李鸿章心里也已经脑补好了答案。
    自然是为了避免英国人在马来亚的残部袭击了。
    保国兄必是精挑细选了一条伟大的航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奇袭天竺。
    毕竟,这位郑保国将军,可是大明皇家海军第一任提督,是森下与王忠皇这对大明海军双壁的老领导,他还曾经都督扶桑,威震法夷。
    这样的海上老英雄,怎么可能会看错海图,带错路呢?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李鸿章裹着棉袄,不禁想到,这位老夫奏得天子准许,又花重金返聘来的大明第一代离休海军少将,真是我南唐征服印度路上的至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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