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大山半山,太真观。
    已入深秋,漫山黄叶。
    石径台阶上,也尽是落叶缤纷。
    几头小鹿不知是走岔了路,还是顽皮,竟跑进山中来。
    看到贾环后一怔,又忙往林间跑去,倒添了几分生气。
    “咚咚咚!”
    “咚咚咚!”
    行至太真观山门前,贾环轻轻在门上叩响。
    “谁呀?”
    一道脆脆的声音响起,明显不是道观里人,贾环却笑出声来,道:“小吉祥?”
    “呀!三爷来啦!快快快……”
    里面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里面忙活什么。
    不一会儿,观门打开。
    开门的,却是一身白衣道装的秦可卿。
    佳人依旧,色若春晓之花,明媚动人。
    一双轻眉似远岱,眉下,是一双能望穿秋水的美眸,似两泓月儿泉,情意幽幽。
    站在门前,饱满的胸口起伏,忽地,就落下两行清泪来……
    “叔叔啊……”
    念一声刻骨铭心的思念,如燕归巢般,投入怀中。
    贾环将秦可卿拥入怀中抱紧,歉意笑道:“是我的不是,这段日子没来。往后不会了……”
    秦可卿将臻首靠在贾环肩头,亲昵的在他脖颈处摩挲着。
    身后,笑嘻嘻的小吉祥和红着脸的香菱手拉手,看着这一幕。
    抱了一会儿后,秦可卿也终于想起还有小吉祥和香菱在,忙红着脸起身,请贾环入内。
    不过依旧牵着贾环的手不放开,贾环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呀!”
    秦可卿没想到贾环如此大胆,在人前就敢亲她,一张脸红成了晚霞。
    小吉祥却不在意,拉着香菱笑嘻嘻的蹦跳到贾环跟前,仰起脸,嘟起嘴巴。
    贾环哈哈一笑,飞快的亲了口后,小吉祥先是不满,认为亲的太快。
    不过随即又乐起来,拉过退缩的香菱往前推。
    香菱一张脸如同滴血一般,不过拗不过小吉祥,便如要上刑场般,学着小吉祥闭起眼,仰起头,撅起嘴……
    贾环也好笑的在她唇上亲了下,然后就见香菱忽然喝醉了般,晕乎乎的软倒在地……
    “咚!”
    ……
    太真观东厢内,一行人分坐四周。
    贾环和秦可卿坐在一张拔步床上,小吉祥则盘腿坐在对面的一个蒲团上,乐呵呵。
    香菱坐她身后,似乎想藏起来……
    “小吉祥,怎么哪哪都有你?你比我还神出鬼没!”
    贾环看着笑眯眯乐呵呵的小吉祥,心里就喜欢,玩笑道。
    小吉祥咯咯笑道:“嗯,我就神出鬼没,三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旁秦可卿却感激道:“小吉祥是为了给我解闷儿,才每天都来,或许我说话,或与我演百戏。真真是个好姑娘!”
    贾环闻言,看着开心笑的抿不住嘴的小吉祥,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小吉祥!”
    “是三爷的小吉祥!”
    小吉祥脆声应道。
    贾环哈哈一笑,又问道:“刚才你们在忙什么呢?”
    方才在外面就听到里面一阵窸窣声,且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
    此言一出,秦可卿俏脸登时通红,眼睛滴水一般。
    小吉祥则咯咯笑道:“自然是换侄儿媳妇去东府咯!三爷来的时候,她正和香菱换衣裳哩!今儿两位新太太回门儿,正好晚上不回来,我就来接可卿姐姐咯!”
    贾环闻言,感动道:“小吉祥,高!你真是三爷的贴心小棉袄!!”
    小吉祥却一下不乐了,撅起嘴道:“三爷,贴心小棉袄是说女儿的哩,我可不是你女儿,我是三爷的小老婆!!”
    “噗嗤!”
    秦可卿闻言,登时喷笑出来。
    她还没见过,谁当小妾当的这般自豪的。
    不过,她也没见过像小吉祥这般快乐的。
    小吉祥却是极有眼力的,只和贾环对坐着,看了好一会儿后,就跳起来拉着香菱下山了。
    说是刚才从闲云那里求了个平安符,去送给贾小四儿。
    等小吉祥带着香菱“蹬蹬蹬”跑没了后,秦可卿靠在贾环怀中笑道:“以前我还嫌后她闹,后来才想明白,家里能有个这样的人儿,是多大的福气。”
    贾环低头嗅着她的发香,柔声道:“家里能有你,也是我的福气呢。”
    秦可卿一听这情话,就情动了,仰着脸,眼中情意绵绵的看着贾环,呢喃了声:“叔叔啊……”
    贾环食指轻轻挑起她雪腻的下巴,吻了上去……
    ……
    一番巫山云.雨,几度春秋后,面上布满潮.红的秦可卿,如一团软云一般,依偎在贾环怀中。
    一双情意幽幽的秋水长眸,贪婪的看着贾环。
    虽还不到离别时,却已在思君。
    贾环感受到她的心意,右臂环过秦可卿的香肩,手握住一处软香腻玉,笑道:“再忍耐半年好么?等明年春暖花开时,我会带着一家人乘船下江南,到时候,会带上你。
    未来好几年,都会在外面一边做事,一边游玩。
    这样,咱们既可在一起,也可出去多看看,多玩玩。
    好不好?”
    “当真?”
    秦可卿不顾春光乍泄,一下扶起身,满面惊喜的看着贾环,问道。
    贾环笑着点点头,手上动作不闲,抱起秦可卿让她坐稳在腰下,又轻轻动作起来,听着秦可卿拨动心房的呢喃低吟,道:“我如今负责筹办银行事务,需在都中,和大秦二十四省都要展开业务。
    所以必须要走这么一遭,正好,带着你们出去逛逛。”
    秦可卿一张脸上布满云霞,眼神满是媚意的看着贾环,道:“可是……嗯……可是……叔叔啊……我的身份……啊……”
    贾环眼神兴奋,面色却很平静,道:“不妨事的,从今而后,没有人会拿你做文章了。”
    “真……真的?”
    秦可卿激动万分道。
    贾环笑道:“真的。”
    本就上下起伏中的秦可卿,听闻此言后,猛然一个起跃,而后落下……
    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往后仰起,口中颤栗轻啸一声“叔叔啊!”
    而后,整个人瘫软在贾环身上,闭目喃喃低语,诉说着对未来的向往……
    ……
    夜。
    神京东城,亲仁坊,孝康亲王府。
    孝康亲王世子赢允亲自开中门,迎出门外。
    漫天下,能让大秦宗室宗正王府开中门相迎的,真真是屈指可数。
    然而今日,孝康亲王府不仅大开中门,连亲王世子都亲自迎了出来。
    可见,是难得一见的贵客。
    “呵呵,世子太过客气了,在下怎么当得起?”
    一头戴紫金冠的贵少年,在家将亲卫的护从下,翻身下马,满面含笑拱手道。
    赢允面相与其父孝康亲王极像,虽亦是赢秦皇家的细眉细眼,但宽厚的面庞,显得沉稳本分,一如孝康亲王府的家风。
    此刻稳重的面上却多了几分亲切,看着少年笑骂道:“你这小子,口中说当不起,受的却是心安理得!
    行了,少作像了!
    中秋你上门送礼,就惯会装模作样的,父王提醒我当心你,我没在意,结果就被你灌了个醉死!
    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这回又准备怎样?”
    贾环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世兄,瞧您!堂堂亲王世子,怎么还这般记仇?罢了罢了,今晚我也让世兄灌醉我一回,总成了吧?”
    贾环以世兄相称一亲王世子,不是他想高攀,是孝康亲王一再要求的,他也不好违逆。
    “这还差不……”
    赢允话出口一半,陡然醒悟过来,他灌贾环酒,自己不也得陪着?
    心中大怒,指着贾环道:“好你个坏小子,真真坏透了!也不知我父王喜欢你哪一点,听你要来,比听他亲孙儿来看他还高兴。”
    贾环哈了声,道:“世兄,说话归说话,可别趁机降我辈分!咱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
    赢允闻言,连连摇头笑道:“你这才成亲,今儿是三天回门的日子,不好生在家里高乐,递拜帖上门作甚?”
    贾环瞟了赢允一眼,这位世子可不是赢朗等愣头青可比的,虽面带猪相,可心中嘹亮。
    将孝康亲王府打理的井井有序,低调但没人敢惹……
    他定然猜出贾环的来意,提前给他提醒。
    提醒什么呢?
    贾环呵呵一笑,而后正色道:“今儿是来给王爷和世兄送一份富贵,往日里多蒙王爷慈恩照顾,世兄帮衬,无以为报,如今正好有一可传诸子孙的富贵,相赠于王府。”
    赢允闻言,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嘴角抽了抽,张了张口,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将手往里一比划,道:“走吧,父王在里头等着你呢……”
    ……
    “哟!王爷,二月不见,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若是不知道的,一准以为您今年才六十八!”
    进了王府正厅后,贾环看着正座上身着蟒龙袍的孝康亲王,拱手笑道。
    孝康亲王赢甫没好气的瞪了贾环一眼,哼道:“本王今年才六十五!”
    “咳咳!”
    贾环干咳了声,赔笑道:“那是小侄说错了,是五十八才对。”
    “行了,你这猴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看,今日登门,所谓何来?”
    让贾环落座后,孝康亲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环道。
    贾环正色道:“小侄来送王府一门可传子孙的大富贵!”
    孝康亲王哼哼了两声,道:“怕你这猢狲,是想拿我王府的昊康钱庄做筏子吧?”
    显然,孝康亲王也得到了信儿,贾环要找都中钱庄的麻烦。
    “绝不是!”
    贾环义正言辞的伸手否认道:“这并非是做筏子,而是和王府合作,共同富贵!
    王爷,小侄素来敬重王爷,所以不会在您面前说假话。
    王爷当信得过小侄的经济之术。”
    孝康亲王闻言,沉默了稍许,道:“你准备怎么做?本王听说,你准备清扫干净都中所有的钱庄,不是兼并就是关停?”
    贾环遥遥头,道:“不是每家钱庄都有资格被兼并的,小侄只有四个兼并名额,刚才用了一个,还有三个。给王府一个,就只剩两个。”
    “那其他的怎么办?你都准备关停了?”
    孝康亲王奇道。
    贾环淡淡一笑,道:“其他钱庄,每家身后没逼死过百姓?逼的人家破人亡,抢人妻女的事几乎每家都干过。
    陛下爱民如子,为了百姓能过好,连膳食都勤俭着用。
    可这些混帐玩意儿,却在下面作威作福。
    所以小侄以为,送他们去西域种地比较合适。
    要是不肯的话……那就去死吧。”
    孝康亲王闻言,细眸猛然眯起,看着贾环道:“你可知……你要得罪多少人?好些钱庄背后,其实都是你们勋贵在后面站着,你连他们也不放过?”
    贾环垂下眼帘,道:“小侄非圣人,自然做不到大公无私,大义灭亲。除非是天良丧尽的,不然……总会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不管是谁,私人钱庄都不可能再开下去。
    至于得罪不得罪人……呵。
    小侄自承爵以来,得罪的人车载斗量。
    也不在乎再增加一些。”
    孝康亲王呵呵一笑,道:“本王看你是有恃无恐!也是,这种小事,别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那你准备拿本王王府的昊康钱庄怎么办?”
    贾环抬起眼,道:“很简单,置换成银行股份,小侄别的不敢保证,三年内,王府最大的收入,一定是银行分红。若有不足,可来寻小侄补足!”
    孝康亲王闻言,眼神一凝,看向贾环,道:“你这般有信心?你可知本王昊康钱庄,一年多大的收益?”
    贾环呵呵一笑,道:“王爷,非晚辈口出狂言。昊康钱庄,在王爷看来,是一等一的买卖。
    可在小侄看来,格局太小,真值当不了什么。
    一年二三十万两的收益,还不够小侄送往宫里,给大姐的金花银。”
    孝康亲王闻言,嘴角抽了抽,又没好气的瞪了贾环一眼后,对亲王世子赢允道:“去,让人将昊康钱庄的账簿和人手对牌,全都交给这小猢狲!
    明年的这时候,府上要是少了三十万两的进账,记得去他宁国府上讨要!”
    赢允闻言,眨了眨眼,看着孝康亲王,并没有动身。
    这不是开玩笑啊!
    这是一年进账二三十万两的大生意。
    堂堂一等亲王,一年俸禄也不过是一万两罢了。
    这点银子,放在寻常百姓家自然是笔巨款。
    可放在王府,连一年的开支都维持不了。
    虽然还有王庄田地,可土地里刨食,又能刨出几两银子来?
    孝康亲王府的殷实家底,都是靠昊康钱庄撑着的。
    这才是方才赢允故意给贾环提醒的缘故,让他知道分寸。
    赢允以为,他父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可谁知……
    “没听到吗?”
    孝康亲王奇怪的看了赢允一眼,问道。
    赢允忙躬身道:“不敢。”
    最后又看向贾环,苦笑道:“环哥儿,为兄就信你一回,若是出了岔子,为兄可是真会舍下面皮,上门要损失的。”
    贾环灿烂一笑,道:“一言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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