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则在想,打明儿起,齐王爷就要在京城c位出道了,临近过年大家都比较安生,这事儿至少能维持半年的热度。
    那希望他出门被人八卦的时候,千万要坚强一些,不要嘤嘤嘤的回来躲在他的内书房逃避现实。
    这事儿过去没几天,南原伯夫人阮氏忽然差了黄嬷嬷来请顾棠回去。
    顾棠收拾东西带着丫鬟回去,却见不仅是阮氏在,南原伯也在。
    阮氏白了南原伯一眼,道:“你几个妹妹的婚事,你父亲有了点别的想法。”
    南原伯笑了两声,又故作威严道:“其实你妹妹的婚事我们做主就行,不该麻烦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是王妃了,当家当的好,又得太后喜欢,我们自然是要问问你的。”
    南原伯是个挺注重利益的人,不然原主上辈子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虽然是太后赐婚,但是总归是要叫问问父母的意思的,总之南原伯一听是亲王家里,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
    甚至原主后来重病,还没等齐王爷开口,他就先去试探了,想再嫁一个女儿过去。
    两人一排二合,所以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
    顾棠对他没什么好感,况且如今已经是两家人了。
    “怎么?二娘的婚事还没说定?四娘虽然及笄了,不过如今不时兴十五岁就嫁女儿,还太小,至少要养到十七岁的。”
    “那倒不是。”南原伯笑道:“这不你名声好,皇商夏家看上了你二妹,你母亲虽然给二娘找的人家挺好,只是跟夏家一比,就差得有点多了。”
    “我记得庚帖不都交换了?”顾棠反问道。
    南原伯道:“没过大礼,总是能反悔的。”
    顾棠冷笑一声,道:“那父亲是想叫我当挡箭牌?毁了原来的亲事?”
    南原伯不好意思笑了笑,“她去夏家当长子媳,你们也能相互帮衬帮衬。”
    “是姨娘撺掇的吧?”顾棠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说什么帮衬?我往来的是太后是皇后是公主,我身上还有陛下分派的差事,我能去大长公主的寿宴,我吃得到镇国公的寿酒。这不是互相帮衬,这是我帮她。”
    “她要是能拿得稳立得住,我帮她没有关系,她姨娘想要悔婚,她自己想要悔婚吗?”
    看阮氏那个表情,就知道二娘也想嫁有钱人家了。
    “父亲知道夏家为什么要找到你?”顾棠问道。
    南原伯不太开心,虽然女儿当了王妃已经是人上人了,但是被她这么指责,南原伯面子挂不住,“还不是为父教得好!夏家觉得你二妹能持家!”
    阮氏抿着嘴笑了一声,“哪儿啊,夏家来的时候,说是觉得我们的大姑娘能管住家,处理下人毫不手软,王爷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他们就需要这么个厉害的媳妇。”
    顾棠笑了一声,斜着眼睛道:“那他们该来娶我,娶二娘算怎么回事儿?”
    南原伯吓得面色都变了,“可不敢胡说!”
    顾棠道:“父亲,你没什么上头的关系,消息一点都不灵通,有些事儿就别参与进去了,他们肯定是拿盐引来找你的吧?说什么两家合伙做生意,他们有拿盐引的资格,想跟你一起?”
    南原伯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他一甩袖子,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没说是,不过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棠道:“今年陛下为了赈灾,拿出了四分之一的盐引给了灾区的商户,既然他们那边得了,那原来有些人就没有了。”
    她稍微停顿一下,等南原伯反应反应,又道:“夏家就没有,父亲觉得陛下为什么不叫他们家拿盐引了?”
    南原伯一张圆脸涨得通红,还能是为什么,皇帝不喜欢夏家呗。
    “他们竟然敢骗我!”他重重的一拍桌子!
    顾棠上前挽了阮氏的胳膊,“我觉得我母亲眼光挺好,该怎么就怎么,能跟风围上来的人,也会跟着风一起走的。”
    阮氏道:“是啊,定亲就好好定亲,能撺掇人悔婚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家?”
    顾棠陪着阮氏到了内院,阮氏原本还想问问齐王府的事儿,但是看女儿信心满满,说话也中气十足,明显不是什么强装欢笑,便就歇了这心思。
    下午回到家里,顾棠才换了家常的衣服,春花进来道:“娘娘,简嬷嬷求见。”
    简舟砚进来先福了福身子,道:“这是查好的名单,王府上下怕是要——”
    他话语一顿,顾棠道:“春花出去守着,别叫人进来。”
    简舟砚这才继续,“王府能去掉三分之一的人,真要是牵连起来,全部下人换了也不为过。”
    “那就全换了。”顾棠一点都没犹豫,“舟砚,坐。”
    这称呼叫简舟砚心惊胆战,“王妃娘娘……”他表情有点幽怨,王妃的胆子为什么这样大。
    “你过来找我,是怎么跟太妃说的?”顾棠笑眯眯地问道。
    简舟砚咬牙切齿道:“我跟太妃说,我去找你叫你教我打络子,绣花,剪纸,这样耽误你的时间,你就没工夫瞎折腾了!”
    顾棠笑了两声,伸手就把桌上针线篓子捞了过来,“我先教你打络子吧,动剪子动针的事儿,等简嬷嬷能静下心来的时候再说。”
    顾棠拿了两根粗绳子,往简舟砚手里放了一根,“我先教你打结,两根绳子交叉,在食指上打个圈——”
    简舟砚表情有点恍惚。
    “这样不行。”顾棠往他身边一坐,拉着他两只手,“伸食指,对,绕圈,穿过去,拉绳。”
    简舟砚只觉得被她碰过的所有地方都热了起来……其实就两只手,连手腕都没过。
    “简嬷嬷力气有点小。”顾棠感叹道。
    简舟砚不知道怎么,忽然咬牙切齿来了一句,“我力气不小,娘娘很快就能知道了!”
    顾棠又笑了笑,那他该失望了,她的力气一直是靠近人类上限极值。
    程序性撩完了人,为今后的运动打下坚实牢固的基础,顾棠又道:“明儿处理管家。”
    简舟砚有点犹豫,道:“不如从家丁婆子开始?”
    顾棠摇了摇头,“擒贼先擒王,杀鸡给猴看,你随便找个家丁不如管家有震慑作用。你看不管是诏安还是别的什么,都是要严惩贼首,宽恕从犯的。从来没有严惩从犯放过贼首的。”
    简舟砚面色深沉,“娘娘说的是。”
    “其实还得谢谢你。”顾棠忽然笑了一声,“若不是你纵容,我也没理由把所有人都换了。当然之后就不需要五百多下人了,许多岗位要不了这么多人,太浪费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顾棠叫了所有人到了前院,管家站在最前头,周围还有一圈侍卫。
    京城不少王爷,按照祖制,亲王能养八百府兵,这么多兵都在京城就是隐患,所以大概开国两三代之后,府兵就不是亲王自己能选的,全都是陛下指派的,而且还有轮替制度,就怕这些人被收买。
    所以这些侍卫其实是皇帝的人,顾棠用起来别提多顺手了。
    她把那张薄薄的纸递给了简舟砚,既然他打算去科举,又要出去做官,那自然是要找一切机会锻炼的。
    简舟砚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什么话可说?”
    管家五十岁出头,在王府已经当了十年的管家,同样被太妃赐姓简,也是很有体面的人。
    管家很是慌张,直接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听信了何人的谗言,要处罚奴婢!奴婢自打记事儿就在王府了,又得太妃娘娘赐姓,奴婢忠心耿耿,您要是一定要处罚奴婢,不如叫奴婢给老王爷守陵去!”
    “你不配!”简舟砚一听他竟然敢威胁王妃,直接就怒了,“你欺上瞒下,排除异己,你还贪了王府的家产,你该当何罪!”
    这一看就是没多少经验,顾棠手一伸,好在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简舟砚把那张纸递了过来。
    顾棠道:“你在王府当差四十一年,其中管家当了十年零七个月,管家月俸五两银子,全按五两银子算,四十一年是两千四百六十两。”
    顾棠头一偏,旁边的婆子抬了个箱子出来,“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老管家脖子一梗,“奴婢忠心耿耿,这是老王爷跟太妃还有王爷的赏赐!”
    顾棠笑了一声,亲自过去拿了一张画出来,“松鹤延年图,宫廷画师严思逸的落款,御赐的宝贝,你说说是哪个糊涂蛋不要命了把这种东西赏赐给一个下人?”
    老管家不敢说话,他在王府伺候的,各种规矩也是了如指掌,御赐的东西就是坏了也得供着,一代代的传下去,给别人,那是要命的事儿,就是他想要对峙,就是糊里糊涂的齐王爷,也赶不出来这样的事儿。
    “还有这个。”顾棠又从里头挑了两块手帕出来,道:“这是从你儿媳妇那里搜出来的,这针线我认得,是我亲手做的,是我们成亲的时候,我给王爷的回礼,你说说这又是那个糊涂蛋赏给你的?”
    老管家越发的不敢说话了。
    顾棠道:“还有你外头的院子,地窖里头还藏了不少宝贝。本朝律法里说了,下人不得有私产,管家,你说说我该怎么办你?”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要见老太妃!”
    顾棠挥了挥手,“带走。”
    侍卫上来两个,轻轻松松一块布塞在他嘴里,一人一跟胳膊,人直接拉走了。
    顾棠往下看了一眼,下头人虽然都低着头,看不见他们脸也看不清表情,但是不少人都开始抖了。
    这个时候能抖出来的人,要么心理素质不行,要么就是贪了特别多的东西。
    “我也不冤枉你们,老管家我叫人送去衙门,该怎么处置有律法。”
    抖的人更多了,去衙门那就是一点情面都没有了,要是留在王府……说不定还能找王爷或者太妃求求情?
    哪知道台上的王妃下一句就是:“你们也别想着去找太妃或者王爷求情,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顾棠给简舟砚使了个眼色,叫他把下头动作特别大,还有互相对视的人都记了下来,之后又道:“不过你们都是王府里伺候许多年的老人了,我也给你们留点情面。”
    她稍稍一顿,接着道:“这几天晚上,把不该拿的东西都放到二门前头的空地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清楚没有!”一声厉喝叫下头人胆战心惊,一个个打着颤的说了声,“听见了。”
    顾棠手一伸,简舟砚鬼使神差般扶了上来,顾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简舟砚耳根子顿时红了。
    两人在前头走着,顾棠转头一个眼神,几个丫鬟就自动拉开了距离。
    简舟砚问道:“真要放过他们?”
    顾棠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全都换掉,贪念一起再无宁日,偷东西只有零次跟无数次。”
    简舟砚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他沉思了很久,又问道:“那今儿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为了叫王爷跟太妃淤积于心,再者——”她睨了简舟砚一眼,“简嬷嬷会写字,可曾洗过毛笔?”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现在一听见简嬷嬷三个字儿,简舟砚就是浑身过电的感觉,“洗过的。”他小声道。
    “你毛笔要洗几次。”
    “要洗干净至少也得三次吧。”
    顾棠笑了笑,“那现在就是我叫他们自己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将来我再洗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
    简舟砚沉思了片刻,“而且……有些东西是大家一起偷出来的,那……谁拿了什么都不是秘密,要么一起都放出来,要么都不放出来。”
    “是啊。”顾棠道:“但凡有一个人不齐心绷不住了,后头我再洗笔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
    这勉强算是现代博弈论的应用,但是跟简舟砚不能说这些,她笑道:“如果你擅长揣摩人心,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简舟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管家的位置谁接替?”
    “你觉得管家平常都在做什么?其实有他没他没什么两样。素餐尸位说的就是他,不过正好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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