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与世子妃原本打算是派一位公子过去便足够,当时给江陵侯府发帖子便是看宫中钟嫔的面下,如今派一位公子去,也是看在钟嫔的面下,若是连钟嫔都不知,那顺王府也不必派公子去,叫了府上管家送了礼去就是。
    世子妃还想起了早前听过的一嘴,说是宫中这位钟嫔与江陵侯府的关系不大好,世子妃听时还当是在胡说,如今看来,这消息倒是有几分真。
    到了永寿宫,顺王妃已经在等着了,世子妃一到,两人便给太后行了礼,在宫人的引路下出了宫。
    等她们走后,钟萃也朝高太后告辞,回了缀霞宫。
    芸香已经回来好一会了,但迟迟不见钟萃回宫,急得接了顾全玉贵的活守在门口,随着时间流逝,她心里也越来越不安起来,日头开始偏斜,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终于见到钟萃回来。
    芸香几步上去,拉着钟萃上看下看的:“主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的?”她想着之前她们主仆在前殿的遭遇,便止不住的担忧,生怕她挨了罚。在她心里,天子威严深不可测,叫人惧怕。
    钟萃拉下她的手,朝她笑笑:“你放心,我没事。”她顿了顿,又重重加了句,“陛下也很好,他是个好人!”
    第114章
    芸香蓦的抬头,瞪大了眼。
    陛下是好人?
    天子来缀霞宫次数不少,但在芸香这些婢子眼中,陛下威严赫赫,轻易不敢叫人放肆了的,天威深重,每回来缀霞宫,她们这些小宫人半点不敢轻慢,生怕有没做好之处,惹了天子不喜。
    陛下威名在宫中如雷贯耳,莫说小宫人们敬畏,便是后宫的娘娘们在陛下面前也丝毫不敢逾越了的,更从未听说过有人用“好人”这个词来形容陛下。
    外边说起陛下来,只说陛下不怒自威、雷霆万钧。
    芸香目光落在钟萃手上:“主子,匣子没了?”
    钟萃点点头,率先朝宫里走:“是啊,虽不知陛下是何意,本宫也以为会把匣子提回来的,但最后陛下却又留了下来,说了待他空闲了就看一看,想来是本宫多想了。”
    她们主仆在前殿站了许久,前殿一直无人搭理,钟萃自是生出了想法,以为陛下是在给她们下马威,甚至是在表露对她的不喜来。
    钟萃深想了许久也不知如何招了天子厌,在前殿站的时辰里,她甚至把近日的事一一在脑海里想过了,若说她刚到内务处,协助徐嬷嬷处置宫务时,还曾做过重新规划过后宫娘娘的用度此事,过后便沿用内务处先前的规定,再没有任何插手的事。
    宫务上一板一眼,面见皇帝时她也小心侍奉,不曾说错过话,做了叫陛下不喜的事,最近的为顺王府送礼的事还得了徐嬷嬷点头才派人送出去的,从内到外,诸事妥当,钟萃也实在想不通。
    在钟萃心里,陛下虽偶有阴晴不定的时候,但大多还是讲道理的。果然,陛下最后还是让她进去,还再三说过让她把匣子给留了下来,言语之中也没有任何嫌弃之情。
    这虽与先前让她们主仆在前殿外站着不理不睬全然不同,但钟萃并非是追根究底之人,天子的心思非是嫔妃们能猜测的,钟萃只知道陛下对她,甚至缀霞宫的态度不曾变过就足够了。这才是钟萃非要问一个答案的根本。
    后宫嫔妃皆依赖天子恩宠,她也不例外,至于其它的,非是她们小小的嫔妃能深究得了的。
    芸香回宫后担忧了半晌,何况前殿的事关乎天子,她回来后心里再担忧也不曾对任何一人提及,憋在心里许久,那份焦作非常人能理解,如今听了钟萃的话,芸香心里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或许是她们当真误会了,陛下对他们缀霞宫还是极好的。
    她跟着钟萃进了宫中,这时候才有心思想其它的事情来:“奴婢方才回来之时,正碰上大皇子醒了,正到处找主子呢,也不知道这会儿被哄好了没有。”
    皇长子出生已快半岁了,宫中只有一位皇子,主子们都格外偏疼,连工部不时送进宫的东西,若有合适的都会往他面前送一送,皇长子小小年纪,身边的玩具却从工部到民间收罗来的应有尽有。
    他也喜欢玩,若是有玩具在,就能看上许久,来兴致了还想自己握上一握,伺候的几个婢子都喜欢跟他玩。
    皇长子最喜欢的还是钟萃这个当母妃的,哪怕这几月钟萃日日要去内务处,伴他的时辰少了许多,但只要钟萃在,其她整日陪着的嬷嬷婢子们都入不了他的眼,非要钟萃这个当母妃的陪着哄着。
    “是么,本宫去瞧瞧。”钟萃加快了步子,回宫仍旧是先换了一身的衣裳首饰,清洗了过后这才入了内殿。
    皇长子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如今天气暖和,他的衣裳也变了,穿了一件棉衣,套了个小甲,他长得快,浑身肉乎乎的,把衣裳都衬得一节一节儿的,这会儿正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着,钟萃忍不住伸手在他胖乎乎的脸蛋上摸了摸,压着声儿:“你们说大皇子这衣裳是不是小了些。”
    钟萃亲手给他做了不少衣裳,都是按上辈子记忆中的尺寸来缝制的,上辈子的明霭从生下来就偏瘦弱,在钟萃肚子里时不如这辈子补得足,钟萃养了好几年才养住了,这辈子宫中如今就他一个皇子,什么好东西都尽数往缀霞宫流,出生后又有嬷嬷婢子们精心照顾着,与上辈子截然不同。
    钟萃按上辈子记忆中的尺寸做的衣裳,他如今自然是穿不下的,随着他一日日长大,身上穿的衣裳都重新缝制过好几回了。钟萃觉得如今许是又要重新缝制了。
    白日是彩霞几个照顾着,几个婢子听到钟萃这样说,忍不住捂着小嘴笑了笑。彩云胆大性子活泼:“仔细一看,倒是当真有些不合适了呢。”
    给皇长子做衣裳的布匹衣料都是最柔软的,这个时期的婴孩都是这般,总觉得像那藕似的,一节一节儿的,钟萃听出彩云话里的意思,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就你会说,那就罚你去做两身宽松的衣裳来。”
    彩云知晓钟萃和气,也敢打趣:“奴婢还得守着大皇子呢,给大皇子做衣裳的事儿还是得靠刘嬷嬷和成嬷嬷,她们手上的功夫厉害,针脚又细又密,看着花样子还会绣的,奴婢进宫时不曾学过多少,倒是不如两位嬷嬷厉害。”
    正说着,小床上的大皇子小手小腿动了动,蹬了蹬,很快就看见坐在床畔的钟萃,小嘴一抿就朝她笑起来。钟萃俯了俯身,含笑看着人:“母妃的明霭醒了。”
    她一开口说话,皇长子像是知道是在对他说话一般,笑得更高兴了些,钟萃忍不住把人抱了起来,在房中四处走了走。
    内殿有皇长子在,怕风吹了来,里边的窗都只稍微掀开一角,露出外边缤纷的满目颜色,钟萃推了推窗,几道光束打了进来,带着薄韵通透,钟萃低头,把皇长子的衣裳理了理,领口处在光束的微光下,还有几滴白滞,钟萃只轻轻拂了拂便作罢。
    吃奶的时候,有些许奶落在了衣裳上也是常事,便是皇子也没有吃一回奶换一件衣裳的。正该到皇长子吃奶的时候了,彩霞引着奶嬷嬷走了进来:“主子,奶嬷嬷到了。”
    钟萃轻轻点头:“让嬷嬷进来。”
    皇长子有两位奶嬷嬷,今日来的便是其中一位,钟萃平日鲜少见嬷嬷喂奶,她把人递了过去,却难得没有做其他事去,反倒留了下来。
    奶嬷嬷肉眼可见的有些无措,钟萃柔声安抚她:“嬷嬷不必紧张,自喂奶便是,本宫碍不到的。”
    话虽如此,但有主子在跟前儿看着,奶嬷嬷心里还是慌乱,生怕自己若是做了甚会惹了人不高兴的,但钟萃身为主子,她要留下来,当嬷嬷的也不敢不从。
    钟萃见状,同她说起话来:“嬷嬷入宫这许久,可还习惯?”
    奶嬷嬷抱着人,要福礼回话,被拦了下来,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喂奶,一边回着话:“回主子,老奴入宫一切安好,宫中一切都好,待老奴更是十分有礼。”
    皇长子的奶嬷嬷何等重要,徐嬷嬷亲自从外边庄子上选进来的,挑的都是讲理的妇人,早在皇子出生前几月就挑出来了,又专门给两位嬷嬷讲过宫中规矩,便是奶嬷嬷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话条清晰的。
    两位嬷嬷要喂奶,连膳房为她们做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一份,宫中还安排了小宫人给她们送饭食,有专人在房中伺候,一切都以她们为先,为的便是好叫她们下了好奶水能叫皇长子尽够。
    钟萃笑了笑:“那就好。”她便不再说话,等奶嬷嬷喂好奶,抱着人走动了会,钟萃把人接过后,这才指了指一旁的椅,说道:“嬷嬷坐。”
    奶嬷嬷有些拘谨,屁股都不敢坐全了的。
    怀里的皇子浑身都是奶气,钟萃朝他看了几眼,又替他理了理衣裳,这才开口:“两位嬷嬷每日喂奶,也是辛苦了些,本宫对你们也是感激的。晌午嬷嬷用了哪些菜色?可需要换一换的?”
    钟萃笑得和气,为人沉静,宫中人人都说嫔主子性子好,好相处,最是和气,但奶嬷嬷却偏生不敢在她面前大声了的,面上还带着些惶恐:“老奴当不得主子夸,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主子折煞老奴了。”
    奶嬷嬷的饭食与旁人的饭食不同,头一个就要忌口,奶嬷嬷要喂奶,吃不得大荤大油,过咸的味道,为了让奶嬷嬷的奶水更好,宫中给她们准备的饭食都是按照规定来的,宫中膳房御厨甚多,但再厉害的御厨给奶嬷嬷做的饭食也是没滋没味的。
    膳房隔三差五就给奶嬷嬷换上一回饭菜,奶嬷嬷哪里还敢要求更多的:“老奴们再是感激不过,已是尽够了的。”
    “本宫也知是有些为难了,等再过几月便好了,还要你们再忍忍了。”钟萃说着,话转了转:“待喂足了年月,待你们出宫,本宫定会亲自给你们备下谢礼的。”
    大越并没有奶嬷嬷要久居宫中的规定,若是从宫中挑出来的奶嬷嬷便罢,但这两位嬷嬷是从外边挑出来的,等过了喂奶的时候,自然是要家去的。
    钟萃轻言安抚,又给她们许以重利。
    奶嬷嬷还听出来另一层意思,便是她们好生待在宫中,把皇长子喂养好了自然有谢礼一并送出宫,若是出了甚事…
    她忙跪下福礼:“得主子看重,老奴们定会竭力喂养好大皇子的,绝不敢出半点岔子。”
    钟萃亲自把人扶了起来:“两位嬷嬷是徐嬷嬷亲自挑出来的,自是有那过人之处,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说过话,奶嬷嬷告退,钟萃虚虚看着奶嬷嬷的背影好几眼,这才低头陪着皇长子玩了起来。
    人是徐嬷嬷亲自挑出来的不假,但徐嬷嬷也说过,便是再忠心的下属也要不时敲打一二,便如同对待宫外宫内的管事们一般,当主子的虽牵着线头,但若不隔三差五的紧一紧绳子,等线头放长了,这线也就断了。
    对下属一味的怀柔容易滋生出奴婢的贪心,若再不时敲打一二,也能提醒他们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钟萃在学内务处采买时,徐嬷嬷亲自叮嘱。
    徐嬷嬷在宫中多年,如何驭下自有法子,这与陛下教导的不同,陛下教导的更多是知人善任,如同下棋一般调兵遣将,执旗人隐在幕后出谋划策,而徐嬷嬷教的则是如何驭下。
    对宫内宫外的管事如此,那对待身边伺候的宫人们其实也同样驭下,尤其是两位奶嬷嬷入缀霞宫尚且不久,不若芸香等人忠心耿耿,更叫钟萃全然放心,钟萃待她们时,自是需要使一些手段。
    六月初,快到重午节,宫中早就开始忙碌起来,重午习俗繁杂,持续时久,去岁钟萃怀着皇子,天子命了御前的宫人前去协助徐嬷嬷。今年重午,徐嬷嬷已早早同钟萃商议过,二人分工,各领一半差事。
    宫外,江陵侯府也忙碌着,管事们领着下人挂红,采买,江陵侯府大房嫁女,两家商议过,赶在重午前出嫁。
    下人们忙碌,侯夫人穆氏也不停歇,嫡女出嫁,最操心的自然是她这个当生母的,装扮府上吩咐一声就有下人干,但嫁衣、嫁妆等都需要穆氏亲自过目操持。
    穆氏穿得格外雍容,身后的丫头们捧着几个匣子跟着,一路到了钟蓉的院子,旁人便知这是大夫人要给嫡小姐私房了。
    穆氏进了院子里,里边伺候的下人们全堆在外边,乌泱泱的叫穆氏不喜:“怎的都围在这儿?不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像什么话!”
    钟蓉跟前儿的大丫头朝里边看了看,她们已经被撵出来好一会了,先前三姑娘钟蓉可是好好的发了顿脾气,现在谁都不敢进去触这个霉头,穆氏看她们一眼,“开门。”
    便有下人推开了门,穆氏当先走了进去,还不到跟前儿,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片迎面掷来,穆氏心头一跳,叫身边的嬷嬷拉了一把,瓷瓶迎面儿擦过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钟蓉的声音从纱帐里传来:“都出去!”
    她只当是不听话的婢子下人了。
    穆氏心中腾的升起了怒火来,大步走了进去,掀开纱帐,寒着脸:“你又在闹什么!”
    钟蓉自打从顺王府回来便开始闹,一会说要进宫,一会说不嫁的话,险些把穆氏给气背过去。再三敲打过在钟蓉身边伺候的下人,叫他们不敢把这些话传了出去,这才将将安了心,只等把人嫁出去,一切已成了定局,她再如何也没用了。
    钟蓉听见穆氏的声音,面上的盛气凌人稍稍收敛了起来:“娘,你怎么来了?”
    穆氏冷哼一声:“我怎么来了?我要不来岂能看见你这么威风的?明日便是出阁的时候了,你这时候把人都赶出去作何?嫁衣可绣好了?”
    如侯府这等人家嫁女,嫁衣都是外边绣娘们亲自做的,只让小姐姑娘们往上绣上几针图个吉利罢了,钟蓉的嫁衣早便准备好了的,早前还曾说过要在上边绣上一对鸳鸯的,偏生从那顺王府回来后便再不肯动手,穆氏好说歹说的,才让她在上边随便绣两针应付过去。
    钟蓉不敢看她,逞强着说了句:“不就是绣几针么,绣不绣又有什么干系?”先前便是丫头们非要她绣嫁衣,钟蓉这才大发了一顿脾气。
    穆氏忍不住头晕目眩,一边的嬷嬷连忙扶着她,穆氏撑着嬷嬷的手站着,一字一句的看着人说道:“旁的姑娘嫁出去都要绣嫁衣,非你不绣,若你过去后人家问你,你如何回答?再不出彩的新妇也该展现一二,不叫人看轻了的,便是你不要面子,我们江陵侯府还要面子的,未免叫人说我们江陵侯府的姑娘们连绣工都不会!”
    姑娘们的教养都是嫡母的颜面,穆氏都能想见若是钟蓉出了丑,旁人该如何看她了?
    “反正我不想绣。”钟蓉被穆氏宠惯了,丝毫不怕穆氏冷眼,气呼呼的坐下,侧过脸。
    知女莫若母,穆氏目光一跳:“你这又是哪里不满意了?你祖母现在对你可没有几分耐心,你可要想清楚了。”
    钟蓉指定翡翠宝石,指定嫁妆一应,闹着把先前备下的重新给她换过了一遍,若不是看在婚期将近的份上,怕她闹起来不管不顾的,老太太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江陵侯府嫁女,帖子百家发了出去,连宗室都发了好几家,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脸面,老太太断然不会叫她这时候出岔子的。
    穆氏提到老太太,钟蓉脖子缩了缩,但她很快就仰起了头来,指着放在一旁的嫁衣:“这嫁衣我不喜欢,我要用云霞锦缎做的嫁衣,要用宫丝勾边,要用…”
    翌日便是江陵侯府嫁女的大日子,一大早江陵侯府便开了大门,侯府从主子到下人们都换上了新衣。
    从辰时起,便有客人陆续登门,江陵侯府二爷三爷并着大房嫡子钟云坤亲自在外边迎人,江陵侯府外边一时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
    到半晌午,驶来的马车便少了,尤其是叫江陵侯府格外重视的几家宗室如今却都未到,不由叫二爷三爷有些焦急,好不容易顺王府的马车到了,两位爷笑容满脸的上前,却见上回才见过的王府管事走了下来,朝他们抬了抬手:“恭喜恭喜啊。”
    第115章
    江陵侯府为了今日的喜事,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尤其是这回来的还有皇亲宗室,对江陵侯府来说更是添光加彩的事,因此这一回江陵侯府办喜宴,嫁女的规格比之前嫁女的规格还要高上几分,比得上嫡长女出嫁了。
    世家大户们走动交往,都是按身份地位来走动,江陵侯府身为侯府,跟皇亲宗室没有任何关系,早前的往来走动也只限于在勋贵之中,往上却是如何都攀不上的。
    如今江陵侯府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敢怠慢,连即将出嫁的新娘子钟蓉再三闹腾,老太太都容忍下来,满足了她的无理取闹。
    侯府重视这几家皇亲宗室,把府上布置得格外细致,还单独挑了些婢子专门伺候这些贵人们,甚至老太太还同府上几位爷猜测过,宗室们会由何人来侯府道喜。
    几家老牌王府、公主府应是王妃们携着女眷前来,郡王府应是世子,换做如顺王府这等皇亲宗室,来的许是府上受宠的公子小姐们。
    江陵侯府把每一家都仔细分析过,就是他们猜测的王府世子公子们登门,对钟家也是莫大的荣幸,但江陵侯府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他们想象中的公子小姐们一个都没来,反倒只是来了个王府下人。派管事们登门送礼,便是不打算走动的。
    二爷三爷脸上的笑容刹那僵硬起来,顺王府的管事前来,宛若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二爷三爷都来不及反应,何况是年轻的钟云坤了。
    钟云坤身为嫡长子,自幼顺风顺水,被下人奴仆们捧着哄着的长大,与其他世家公子们一般,骄傲自满,高高在上,便是王府的管事前来,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顺王府派一个奴才前来,此举实在是不给她们侯府颜面。
    二爷三爷到底年长,在错愕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儿,钟云坤年轻,脸上还包不住,脸色十分难看。二爷三爷随即也拱拱手,客气起来:“是柳管家来了,真真是稀客,里边请柳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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