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会意点头:“公主疼娘娘,奴婢知道,娘娘若是知道了,怕要心疼了。”
    “那就别让母后知道。”悠然道。
    回了房间,悠然神情低落。
    颜三郎看在眼中,便开始胡乱猜测一番,又问怎么了。
    悠然不想颜三郎担心,摇头说无事,还问他的伤势如何了。
    为了让颜三郎早日康复,白梅用的上好的药,不到两日功夫已经结巴了。
    颜三郎身子骨本来就好,已经不是很疼了,为了宽慰悠然,拉着她的手道:“过几日就好了,你莫要担心。”停顿一下,一瞬不瞬看向悠然,有些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悠然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你这几日都是这副模样,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这可一点儿不像你。”
    “你,可会休夫?”憋了半天,颜三郎问出口。
    悠然先是愣怔一瞬,重复着颜三郎的话:“休夫,为何休夫,难道你喜欢上了别人,想另娶他人?”
    颜三郎笑了,握紧悠然的手:“自然不是,我怎么喜欢别人,我,我是担心,你如今是公主,我怕你休了我嫁给别人。”
    悠然笑得合不拢嘴,在颜三郎额头亲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休夫,咱们孩子都有三个了,我休夫嫁给别人,那不是后爹,后爹哪有亲爹好,我傻了才给孩子找后爹。”
    听了这话,颜三郎犹如吃了定心丸,口内喊着:“这就好,这就好,我不会被休了。”
    悠然也想起了书中,书中的公主嫁给了镇国公世子,夫妻恩爱,成为佳话。
    可她不是原来的公主。
    悠然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放心吧,只要你不拈花惹草,我就不会休了你。你忘记了我的来历?”
    “可你还是原来的你啊。”颜三郎不明白了。
    若真如悠然所说,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母后肚子里时,我就有了意识,我还是原来的我。”悠然笑盈盈道,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记忆。
    颜三郎搂着悠然:“我就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他爱的一直是悠然,完完整整的悠然。
    客房里,皇后娘娘听见脚步声,便问:“嬷嬷,悠然找你何事?”
    白嬷嬷握着瓷瓶,犹豫半晌,将悠然给药的事说了:“这是公主给娘娘配的药,也是公主的一片心意,公主怕娘娘担心才不告诉娘娘的。”将药塞到皇后手中。
    皇后听得泪流满面,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哭泣,紧握着药瓶:“这傻孩子,我要快点儿好起来,看看我的悠然,十几年不见,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你们都说丫丫像悠然小时后,我也要看看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打开瓷瓶,到出一粒药,含泪吞下去。这是悠然的血啊,为了早日见到女儿,她必须吃了。
    白嬷嬷也抹泪,倒了杯水给皇后:“娘娘,您别哭,公主看见了,又该担心了。”
    皇后点头,嗯了一声,握着瓷瓶笑了,盼了十几年,女儿回来了,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午饭后,宫里又来人,还是来宝,说魏帝的病没见起色,想见见悠然和皇后,同时商量一下公主的嫁妆的问题。
    悠然不想去,皇后更不愿意去。
    来宝直接跪下,请求两人去,若是她们不去,他一个做奴才的不好交差。
    悠然和皇后都是心软的人,不愿意为难来宝,于是跟着来宝进了宫,再次出来,拿着一份礼单,长长的一份,足有十几页。
    坐在马上车上,望着手里的嫁妆单子,悠然愁眉不展:“这是不是有些多了。”
    大到家具,小到茶杯茶碗,都登记在册,听说还有未登记的字画,书籍,有些是孤本,有些是拓本,都非常珍贵,金银玉器等就不必说了,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田产铺子,好像都是汴京最好的位置。
    皇后伸手将悠然搂入怀中:“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当年赵欣然出嫁,也有不少东西,你是嫡公主,自然比她的多一些。”
    “这真的太多了。”悠然有些发愁。
    她不喜欢这些东西,觉得东西够用就行了,放在库房也是落灰。
    皇后笑了:“用得着就用,用不到给三个孩子留着。”
    悠然愕然,她的孩子还不到五岁,母后连以后都想到了。
    皇后又道:“这是你父皇准备的,母后还给你准备了一些,你大哥二哥小哥,皇祖母都给你准备了些,这些年你不在,该你的东西一样不会少。”
    悠然不想说这茬了 ,和皇后说了会儿家常话,他许久没见外祖父了,改日去看他。
    皇后也说,她也有些日子没见父亲了,倒是经常见裴珏。
    悠然想起来了,裴珏是他表哥,小时候经常进宫玩儿呢。
    两人说着话,马车到了颜家门口,悠然先下车,随后将皇后扶下车。
    皇后扶着悠然的手臂,准备走,耳边传来赵瑾泓的声音:“给母后请安。”
    随后是程安佑的声音:“安佑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佑也来了,好好好,一起进去吧。”皇后很喜欢程安佑,这孩子以前是混了点儿,可品行不坏。
    如今也改好了,她替程老夫人高兴。
    程安佑站在另一边,扶着皇后娘娘的手臂:“多谢娘娘,我就知道娘娘不嫌弃我。”
    赵瑾泓清了清嗓子,让他别太过了。
    悠然瞥眼看向程安佑,笑吟吟道:“表哥还记得我吗,几年前你吃了我的朱果呢。”
    程安佑涨红了脸:“都是我贪吃,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绝不推辞呢。”
    “记住你这句话哦。”悠然道。以后他若做对不起箐箐的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程安佑连忙点头,说自己绝不推辞,见赵瑾泓站在一旁低头不言不语的,故意道:“你四哥也吃了。”
    悠然看向赵瑾泓,赵瑾泓正好抬头,眼角一片淤青赫然入了悠然和程安佑的眼中。
    “小哥,你这是怎么了?”悠然担忧问,“谁打你了?”
    这一看就知道是人打的,这汴京城,谁这么大胆子,敢打四皇子。
    程安佑扑哧笑出声:“还能有谁,肯定是太子殿下啊。”
    赵瑾泓做的事,他都知道,隐瞒悠然的事,这还不算,他还隐瞒楚英宁的去处,关键是楚英宁有了太子的孩子。
    太子知道了,不发怒才怪。
    赵瑾泓冷冷看着他:“就你能,想去西大营练练?”
    程安佑当即闭嘴,不再开口。
    皇后问赵瑾泓原因,赵瑾泓支支吾吾道:“我和大哥切磋武艺,技不如人,被打了,母后不要担心,一点儿小伤,没事的。”
    这时一辆马车走过来停下,太子先下来,将几个孩子都抱下来。
    丫丫下车,跑到赵瑾泓身边,撅着嘴关切问:“小舅舅,你没事吧,丫丫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和舅舅在追兔子,大舅舅领着念念来了,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念念了,都很想念念,于是带着念念一起玩。
    才玩了一会儿,转头看见大舅舅和小舅舅打起来了。
    丫丫都看出来了,大舅舅是来找茬了,明明小舅舅都让着大舅舅了,大舅舅还不依不饶,追着小舅舅打。
    她跑过来拦着,小舅舅一直注意她了,没有防备才被大舅舅打了。
    大舅舅坏,小舅舅脸都肿了,丫丫可心疼坏了,要给赵瑾泓吹吹。
    赵瑾泓怕丫丫难受,把人交给太子,自己跑回来了。
    丫丫一直惦记着赵瑾泓,非要跟着回来了,于是一行人坐马车回来了。
    赵瑾泓骑马,虽然快,路上却遇见了程安佑,又回府换了身衣裳,才来颜家。
    谁知被丫丫追到了。
    赵瑾泓将丫丫抱起来,笑着道:“好,丫丫给舅舅吹吹,舅舅就不疼了。”
    一行人进了颜家,悠然找了药给赵瑾泓擦。
    大家一起用了晚饭。
    晚饭后太子带着念念离开,念念不想回去,被太子哄走了。
    赵瑾泓府上有事,也离开了。
    悠然伺候皇后睡下,朝正院走来,路上遇见了郑子晏。
    他见了悠然,规规矩矩给悠然行了礼:“见过姑母。”
    悠然笑了,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怎么还未睡?”
    这孩子,做事一板一眼,跟个小老头似的,也不知随了谁。
    郑子晏点头,将手里的玉盒给悠然:“我在等姑母,这是妹妹给我的,太贵重了,姑母还是拿回去吧。”
    第82章 往家写信
    这是朱果, 郑子晏不认识,问了赵瑾泓才知。
    这果子珍贵,可遇不可求, 世上许多人都想花高价寻此果。
    没想到, 丫丫出手就给他一颗朱果。
    郑子晏给赵瑾泓,赵瑾泓没要, 说丫丫给他的, 让他自己留着。
    当年赵瑾泓阴错阳差吃了一颗, 功夫大增。若不然, 去了边关,怕是没命回来了。
    他想着,妹妹当年拿出两颗, 如今丫丫随身携带一颗, 朱果对妹妹来说,未必很珍贵,既然是丫丫送出去,他也尊重丫丫的意思。
    郑子晏觉得不安, 想来想去, 还是决定还回去,丫丫不到五岁, 不知果子的珍贵之处,随手送给了他。
    而他饱读诗书, 不能随意要别人的东西, 若是平常的东西也就罢了, 可这果子太过珍贵了。
    悠然接过玉盒, 看一眼郑子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郑子晏又是行了一礼:“知道, 正因为知道, 所以才不能收,还请姑姑收回去。”
    悠然拉起郑子晏的手,将玉盒放在他手中:“既然知道,便收下吧,这是丫丫的决定,作为母亲,我尊重女儿的决定。”
    “可……”郑子晏犹豫,这太珍贵了。
    悠然抚摸着郑子晏的头:“我知这朱贵珍贵,在我心里,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丫丫的命,你救了丫丫,姑母还未来得及感谢你,这是丫丫的谢礼,改日我也有谢礼要送与你,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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