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佑看向程二公子,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对英国公道:“爹,您下手轻些,我就不拦着了。”
    说完瞧了瞧手里的鸡腿,迈着步子出去了。有些日子不见箐箐了,他要去看一看。
    程二公子就惨了,被英国公抓住揍了一顿。
    其他的家也是如此,因着送斗鸡的事,又被自家老子打了,比上次打得都很。
    程二公子几人不明白了,他们就是带着小郡王玩会儿,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翌日,悠然一早起来,问宴会弄的如何了,一会儿那些个夫人要上门了,万不可遗漏什么。
    白梅回答都准备好了。
    这件事是梅二娘亲自督办,白梅见看过,什么都不缺,很是妥帖。
    悠然这就放心了。
    不多时就开始有人上门了。先是程老夫人,她如今是英国公府的当家夫人,自然要亲自来。
    接着是郑夫人,言夫人。
    昨晚夫君都嘱咐她们了,来到公主府诚恳道歉,眼看书院建成了,院长是太傅和王丞相,若是名额没了,他们定会后悔莫及啊。
    这次来公主府,公主说什么,他们都答应了。
    几位夫人被请入花厅,花厅周围种了许多花草,尤其是珍贵的兰花,有的开花儿了,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让几位夫人眼热得很,碍于公主的权势,她们也只是饱饱眼福,偷偷议论几句。
    悠然装扮华丽,被人簇拥着进来,今日她特意装扮了一些,纯金的头面,镶嵌红色宝色,点翠步摇随着她的莲步摇曳着,面上冷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几位夫人见状,都暗道不妙,唯有程老夫人笑呵呵起身,对着悠然行了一礼,夸赞她的衣裙头面。
    悠然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这样打扮,你们都是重臣家眷,可不得隆重些,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其他夫人惶恐,恭维悠然几句。
    悠然命人上茶,上鲜果,好生招待各位夫人。
    吃茶吃了一半,程老夫人主动提起程二公子的事。
    悠然顺着话茬道:“我也知他们是孩子心性,让他们跟着建造书院,也想磨砺他们一番,毕竟咱们南魏是年轻人的,咱们总有老去的一日,若是他们扛不起重担,日日招猫遛狗,醉生梦死活着,一代不如一代,这南魏迟早换了姓氏,我身为南魏的公主,不得不为南魏的江山烤炉,少年强则国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各位夫人想一想,我说的话可对?”
    她今日说话没有本公主,都是我,拉近了与各位夫人的关系。
    各位夫人们点头,连声道是。公主说的太有道理了。
    他们虽为后宅妇人,略微想一想,也知其中的道理。
    尤其是少年强,则国强这句话,被许多人奉为金科玉律。
    后世称赞悠然,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是男子书院,还是女子书院,名气流传后世,千年不衰,即便南魏没了,书院依然屹立不倒。
    “既然各位夫人都认同我的话,回去后可要好好管教自家孩子,不管是嫡子也好,庶子也罢,都是我南魏的基础。”悠然打量着各位夫人,见有人面色稍变,便明白了其中缘由,继续道,“当然礼数不可废,庶子越不过嫡子去。但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管是嫡是庶,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人,可以一致对外,但不可以兄弟相残。各位夫人觉得我说得可对?”
    若不是几个纨绔中有庶子,悠然也不愿说这些得罪人的话。
    自古嫡庶有别,她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在现代,私生子也是被人瞧不起的,这个时代的庶子跟私生子差不多,比私生子更合法一些。谁让古代一夫多妻制呢。
    程老夫人点头应是,她如今是做祖母的人了,自然知道家族团结的重要性。
    这宴会还算顺利,见几位喜人喜欢兰花,悠然便一人送了一盆,可把几位夫人高兴的,对悠然千恩万谢。
    都说悠然公主霸道,哪里霸道了,替他们管教不孝子,建立书院,心系南魏的将来,这是一位热心的公主,顶多严厉了些。
    日后谁再说悠然公主霸道,她们决不轻饶。
    悠然还不知这顿饭还有后续,送走几位夫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日去小哥府上,试探了小哥的口风,还未来得及告诉凌羽郡主呢,悠然转身去了凌羽郡主的院子。
    凌羽郡主还在伤心,一整日都闷闷不语,丫丫逗她开心,她就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这微笑看着假,也敷衍。
    丫丫见悠然来了,迈开小短腿跑过来,仰头对有人道:“娘亲,姨姨不开心,是不是小舅舅惹姨姨不开心了,从小舅舅府上回来,姨姨就不高兴,我痘她,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悠然蹲下看着丫丫:“无碍,你先去别处玩,娘亲来劝劝她,说不定就好了。”
    丫丫点点头,喊上春儿和秋儿去别处玩了。
    悠然看了看凌羽郡主,走到她身边坐下:“郡主不高兴,可是为了小哥。”
    凌羽郡主毕竟未成婚,被悠然这么一问,脸颊微红,目光躲闪道:“谁因为他了,我,我就是……”
    一言未了,就听悠然道:“昨日我去了小哥府上,他答应你与他的婚事了。”
    听见这话,凌羽郡主愣住了,半晌不敢回神,深怕这是幻听,良久侧脸看向悠然:“你说得可是真的?”
    赵瑾泓答应娶她了,为什么,为何突然同意了。
    明明很排斥的,为何突然同意了,这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羽郡主问悠然,悠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她不能告诉凌羽郡主,这一切归功她的父亲。
    耶律钦为了她,把自己的信仰卖了。曾经的摄政王忠于国家,如今的他,只想保护女儿,为了女儿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
    凌羽郡主仍不确定,再次询问悠然。
    悠然给她肯定的答复。凌羽郡主喜不自胜,起身作了个旋转的动作,兴奋喊道:“我终于等到了。”
    猛地停下,她又想起赵瑾泓的冷漠,还是不敢置信,要去找赵瑾泓问问。
    她和悠然打了声招呼,跑着离开了。
    悠然摇头离开的,心中祈祷:但愿小哥早知发现自己的心意,但愿凌羽公主永远不知真相。
    但是会吗,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凌羽郡主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齐王府。
    赵瑾泓既然决定了,就不拖泥带水,换了身衣服,拿了自己的随身的玉佩,出门去了驿馆。
    摄政王见到赵瑾泓,眉梢微挑,斜眼看他,态度也不复从前态度热络:“哟,齐王殿下怎么来了。”
    赵瑾泓掏出玉佩,直接递给摄政王,言辞恳切道:“婚事我答应了,这是我的贴身玉佩,也是我身份的象征,我自小就戴在身上,作为信物,先给您,随后我会让人来提亲,希望摄政王能答应。”
    摄政王没有接,冷冷一笑:“咱们齐王殿下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南魏的将来,为了赵家的江山,当真什么都舍得,连婚姻都算计在内。”
    赵瑾泓也不恼怒,笑着道:“我没有算计,再说,这不是摄政王的心愿吗,我答应您,我与凌羽郡主成婚,此生不变,不和离更不休妻。若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可承诺不纳妾。”
    此生有一个妻子,也不是不行,皇兄不是打算独宠皇后一人吗,他效仿皇兄也不是不可以。
    摄政王听到这承诺,微微有些心动,皱眉看着赵瑾泓,不确定问:“你不和离,不休妻,也不纳妾,真能做到?”
    若是这样,女儿嫁给赵瑾泓最好。再说眼前的傻小子也不是对女儿无意,若真无意,敢承诺这些吗,只是这傻小子眼瞎心盲,看不清自己内心。
    赵瑾泓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
    摄政王也不含糊,对身旁的侍卫点点头。
    侍卫会意,转身去了内室,将一个锦盒捧出来,恭敬递给摄政王。
    摄政王接过,略微犹豫一下,递给赵瑾泓,笑着道:“闽王殿下可不老实,与北齐丞相联手,准备刺杀本王,本王若是死在南魏,北齐定然要讨个公道,到时候南魏和北齐少不得会有一战,一旦打起来,你会亲自挂帅,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后面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赵瑾泓自然明白,垂眸看向锦盒,伸手接过道了谢,揣着锦盒离开了。
    他没想到闽王竟如此有野心。刺杀二哥,害得皇后差点小产,如今又与北齐联手,想置他于死地,其心可诛。
    赵瑾泓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该让皇上知道,收好锦盒,出了驿站直接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摄政王望着赵瑾泓的背影,不厚道的笑了,对身旁的人道:“把消息放出去,鱼该上钩了。”
    闽王府。
    闽王接到消息,说赵瑾泓去了驿站。
    还说,摄政王似乎给赵瑾泓一个锦盒,两人谈话间说到了北齐丞相,也提到了闽王殿下。
    闽王不是蠢的,且相当聪慧,从这些谈话中,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锦盒中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绝不能让赵瑾泓带走。
    这东西一旦落入皇上手中,他就完了,不死也要退层皮。
    闽王喊来身边最好的暗卫,让他带人去截赵瑾泓,务必将锦盒抢回来。
    暗卫知事情严重,领命去了。
    因此离皇宫不远的地方,赵瑾泓遇到了刺客,这些人不要他的命,只想抢他手中的锦盒
    赵瑾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锦盒是摄政王方才给的,闽王就接到了消息,这说明驿馆内有闽王的人,时刻盯着驿馆。
    这对赵瑾泓来说可不是好事儿,这意味着摄政王随时有危险。
    而此刻赵瑾泓也顾不上其他,来人是有备而来,几个都是高手,配合十分默契,有的从前面攻击赵瑾泓,有的从后面偷袭。
    饶是赵瑾泓武功高强,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只是十来招,有些落在下风,他后悔出门没有带侍卫。
    如今想这些都没用,先保住锦盒再说。
    暗卫们见他不敌,攻击更加猛烈,一个暗卫使用了暗卫,其他人也跟着使用,最后一个人伸手去抢他手中的锦盒。
    赵瑾泓一个不防备,竟失手了。
    那些暗卫也不恋战,抢走了锦盒就离开,赵瑾泓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后悔连连,咬牙道:“老三,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我绝不饶你。”
    锦盒中的内容他没看,想来摄政王为了女儿,绝不会骗他的。
    赵瑾泓丢了东西,也没心思去皇宫了,转身回了王府,想着如何把锦盒抢过来。
    闽王有准备,夺回锦盒想必不易,还是找摄政王商议一下,他或许还有其他证据。
    赵瑾泓这边还未出门,摄政王来了,见赵瑾泓灰头土脸的,唇角微微上扬,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劫了。”
    闻听这话,赵瑾泓心中一惊,看向摄政王问:“您知道?”
    所以这锦盒有可能是个幌子,是摄政王的一个诱饵,专门让闽王上当的?
    别说,以摄政王狐狸的尿性,还真有可能呢。
    摄政王哈哈一笑,对身后的侍卫摆摆手,侍卫再次拿出一个包裹,又听摄政王道:“本王早知道有人盯着驿馆了,这人就是闽王,他想杀本王,自然会有所准备,今日本王除了驿馆的钉子,心中畅快。”
    原来锦盒的消息,是摄政王故意送给闽王的,没想到闽王如此沉不住气,还没怎么样呢,就上当了。
    也是,他心虚啊。
    宣宁帝手段不一般,瑞王,齐王都是宣宁帝的亲兄弟。闽王若是有把柄流出,轻则被囚禁,重则会没命,他不急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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