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神色淡然,同对方叙了几句旧。
    修士恭维了秦时几句,话中带着无限唏嘘。
    当初秦时刚入道,他已是金丹初阶,秦时尊称他一声前辈。
    后来二人在天璇法会的天榜上,同台竞技。
    如今,秦时已晋升元婴高阶,他却还未突破元婴。
    年龄对寿数绵长的修士来说毫无意义,论资排辈全凭修为。按炎天的规矩,他已经要尊称秦时一声“秦师兄”。
    “秦道友天资卓绝,如此之快的修炼速度,只有当年陵源峰二位尊者可比。森罗剑门人代代皆是旷世奇才,在下深感佩服。”
    他同秦时说完,问向陆续:“这位道友是?”
    “我师弟。”
    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没想到绝尘道君又寻到一位资质非凡的徒弟。不知这位师弟目前在人榜排名第几?以你们陵源峰的实力,想必不会落于前三。”
    陆续瞬时哑口无言。
    森罗剑的传人全是根骨奇绝的惊世之才,万年以来,恐怕只有绝尘道君收了他这么一位资质平庸的师门之耻。
    对方一听他是秦时的师弟,自然而然认为他和师兄一样天赋了得。
    即便修为不过金丹初阶,也应当和师兄当年一样,可以轻而易举越级打败比自己高一两个小境界的对手。
    哪能想到,他的实力连参加天璇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秦时和陆续都未答话,空气陡然沉寂。
    修士完全想不到自己说错了话,又一次毫无眼色问道:“不知人榜上的十个名字,哪一个是这位师弟的?”
    陆续瞬时觉得,秦时认识的人,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1.
    陆续:柳长寄横行霸道,这么宽的路非要走中间。
    柳长寄:谁让你离我这么远。
    2.
    陆续:走哪儿都能碰上奇遇。从比武台下经过,差点受到误伤。
    可能是最倒霉催的主角?
    3.
    柳长寄:陆续和凌承泽在说什么?!
    不明所以,吃醋,嫉妒!
    陆续:要不你两再打一架?
    对了有件事之前忘说,提醒一下各位姐妹。
    某棠的大名,在阿晋是不允许直接提及的。
    评论里提到某棠,这条评论会被阿晋删掉。
    我已经看到好多次,姐妹们直接打出海那个棠,过会评论就没了。
    所以姐妹在阿晋评论区里,不要直接打某棠的大名哈。会被阿晋的审核咔擦掉
    第078章 听琴
    三人正在说话间, 从旁边走来另一位修士,看道袍样式,应为秦时熟人的同门。
    刚走来的修士满脸堆笑, 朝秦时和陆续赔礼道:“我师兄一心向道, 不通人情世故,笨嘴拙舌的经常说错话,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道友海涵。”
    说完, 忙不迭拉走他那一脸茫然的师兄。
    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师弟才朝他师兄解释:“那人名义上是绝尘道君徒弟,实际上是那个。”
    这话听得师兄更加疑惑不解:“哪个?”
    师弟非常无奈于师兄的木讷, 不得不将话挑明:陆续并非因为根骨好才被绝尘道君收为入室亲传。他是陵源峰最好看的摆设。
    “摆设什么意思懂吗?据乾天宗的人说, 他实际是给几位尊者侍寝的, 哪会去参加什么斗法。侍寝什么意思不会不懂吧。”
    师兄脚步一顿, 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二人又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 渐渐走出陆续视线之外。
    陆续觉得那个师弟脑子也缺根筋, 比他师兄还不会说话。
    不知道这个距离, 二人的对话他能听见吗?!
    究竟还有多少人, 对《戏春风》编排的故事信以为真?!《戏春风》里的风月故事,流传究竟有多广?!
    他侧目瞥了一眼秦时。
    对方嘴角高高翘起, 谦谦君子的脸上全是压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但凡遇到对他不利的情况,秦时心情就特别愉悦。
    陆续心中暗骂, 脸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 转身踏步朝另一方向走去。
    他本就不想和秦时一道出来, 此刻更是兴致全无。即便台下喝彩声不段, 也难以对台上的比试生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随意闲逛一圈后, 陆续沿着来时路回了住处。
    以为这样就能应付完秦时, 哪知他还不罢休,竟跟着进了房间。态度极其自然,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陆续几乎气的七窍生烟。秦时存了心要打扰他修行,绝不让他有机会静心打坐。
    可惜他毫无办法,往后二人尔虞我诈的日子还很长。撕破脸,将暗斗转为明争,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他只得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扬起嘴角道:“出去走了一圈感觉有些累,想小睡一会。师兄请自便。”
    说完直接侧身往床榻上一躺,闭目养神,只将背影留给对方。
    并非全无防备,整座院子都有师尊布下的法阵,他不认为秦时会在此时此地,朝他出手。
    秦时想杀他不假,但一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让师尊知道。
    清瘦飘逸的身影横躺在眼前,流畅绝美的轮廓宛如一道弯钩,紧紧勾着秦时的三魂七魄,让他的心和身都情难自禁地想要深入心中桃源,一尝洞天福地里销魂夺魄的美妙滋味。
    他口干舌燥,滚了滚喉结,贪婪欣赏几眼之后,不敢再继续留在房里。
    无论心中有多想在仙境中肆意纵情的掠夺享乐,他也不敢不顾对方意愿,强行付诸行动。
    那是他的心尖珍宝,谁也不能伤害,包括他自己。
    怕打扰陆续小憩,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轻手轻脚出了门,小心翼翼推门再合上,整个过程没发出半点声响。
    随后大步流星走入自己房内,臆想着仙境盛景,独自将熊熊燃烧的烈火释放。
    秦时一走,陆续蓦然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充满压迫和杀意的凌厉目光终于消失,心情也为之一松。
    他在房中修炼了一会心法,没过多久斜阳沉西峰,绝尘道君回到院中。
    房门一开,师尊一见他,又用调戏言语寻他开心,随后拉起手腕,将他拉至院中。
    师门四人在月下凉亭里谈天说地——三人说,陆续默不作声在旁边听,偶尔附和几句。
    无论是炎天局势,各派排名,亦或道法自然,大能们的境界高他太多,他很难跟的上。
    待到月入中天,四人才各自回房。
    第二日,陆续再次跟着绝尘道君前往观武阁宴场。
    星炎魔君也在其中。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妖王旁边,却偏偏自己席位不坐,硬要挤在陆续旁边,眉飞色舞,无话找话和他闲聊。
    还不时同方休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宴会场中投向陆续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即便他什么都没做,被数十道目光一直盯着,一整日下来也觉得筋疲力尽。
    如此情况持续了两日,若非师尊不允,他真想连夜返回陵源峰。
    第五日九时,陆续晨练完毕后,再次无精打采跟在绝尘道君身后,去往观武阁。
    刚走出院门,迎面走来一道宛如烈焰流霞的飞逸身影,趾高气扬活像一只开屏孔雀。
    一见陆续,星炎魔君即刻抓过清瘦手腕,神动色飞笑道:“昨日说好的,今天你要单独陪我。”
    话音未落,已拉着他走上通往比试场地的石道。
    这两日,凌承泽每晚都要隐藏灵息,躲过绝尘道君布下的防御潜入他房里。
    陆续完全弄不明白,为何堂堂一个魔君,爱学凡人做贼翻窗。
    他们白日在宴会上已经说了不少话,晚间的一个时辰究竟有何意义?
    凌承泽如此偷偷摸摸的举动,弄得陆续自己也难免生出一丝宛如偷情的诡异错觉。
    这事还不能让师尊知道。即便绝尘道君胸怀洒落,至尊王者们也有自己的高傲心气。
    一旦知晓自己的法阵被人偷偷潜入,自己却毫无所察,心中必然不快。
    何况他二人斗了上百年的法,本就心存强烈的竞争之心。
    见到星炎魔君本人以前,陆续一直以为,魔君也对师尊心生爱慕,只是他性格乖张,两人又立场相悖,爱意必然疯狂扭曲。
    简而言之,星炎魔君也是个为了得到绝尘道君,不择手段的病娇疯批。
    ——绝尘道君周围全是各种疯批,没一个正常人。
    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星炎魔君张狂妄行,说话颠三倒四,是个疯批没错。
    然而恕陆续眼拙,确实没看出来他暗恋师尊的蛛丝马迹。
    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昨晚凌承泽偷偷溜进房间,告诉他明日有薛松雨的比试,要二人一同前去观看。
    他随意应了一句,绝不是什么“单独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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