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续。”闻风戏谑一笑,意有所指,“你忍心,让我现在这样出去?”
    滚烫的昂扬紧紧抵在身上,陆续一怔:“现在还是白日。”
    他才刚休息了一天,身体还没缓过来。
    “白日宣/淫,不是正符合小魔头的做派?”灼烫笑音染满意乱情迷,“不行?你忍心我就这么一直受罪?”
    陆续静默几息,微微点点下颌。
    得到了主人的应允,大器昂扬,长驱直入,在令人心驰神往的桃源仙境中横冲直撞,纵情欺凌。
    ……
    闻风这头道貌岸然的牲口!
    陆续第无数次升起欺师灭祖的心,甚至想把心中暗骂明目张胆地大声骂出来。
    不幸他喉咙干哑,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待到第二日,清阳初升,他才咬牙切齿有气无力踢了那头牲口一脚,从幕天席地的竹院中起身。
    “阿续,”衣冠禽兽厚颜无耻的理直气壮,“你喜欢在房里还是外面?上面还是下面?”
    陆续一张死人脸,冷眼看向对方:“滚。”
    他若能得道,修成一方大能,第一件事,就是杀师证道!
    怒气冲冲走出芥子空间,脚步骤然一顿。
    入目之处,焦黑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土地还冒着丝丝热气,微风一吹,黑尘漫天。
    陆续一脸懵,印象中,进入芥子之前,外面不是一片杳无人迹的深山老林?
    正疑惑,一抹金红焰影霎时出现,阴沉的眉眼在看到他时忽然放晴,却又在下一息,再次阴云密布。
    薄唇微扬:“承泽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
    凌承泽恨恨看了一眼闻风,转向陆续之时,又软下几分低眉顺眼,无奈轻叹:“怎么了?”
    “那个血宗元婴,他的本命法宝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陆续对他低沉的情绪恍然不觉,带着几分激越,飞速将闻风可以通过法宝找出真凶的事说出。
    凌承泽略有所思斜睨了闻风一眼:“从哪儿学的这样的法咒?柳长寄家的?”
    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法咒。不知是不是柳长寄的家传绝学。
    闻风扬了扬嘴,不置可否。
    耀武扬威的态度让凌承泽又瞬间火起。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略胜对方一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棋差一着,让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此趾高气扬。
    若非为了陆续,为了薛松雨,他绝不会告诉他。
    忍住想同闻风即刻拔剑斗法的怒火,他朝陆续道:“在我那儿。跟我回凌霄派。”
    三人乘坐法宝金车,飞速抵达凌霄派。
    凌承泽的亲随早已拿着法宝,等候多时。
    血宗元婴驱使妖兽的法宝乃一只骨笛。
    闻风并指为剑,手指在法宝上虚画几笔符咒,霎时之间,殷红欲滴的血光大盛,在空中投影出一层光幕。
    “这就是心魔咒的内容。”他朝光幕抬了抬下颌,“他不能将光幕上的东西透露给任何人。”
    光幕存在的时间极其短暂,血光陡然消失,珍贵的天阶法宝瞬间灵气全无,变成一支破破烂烂的凡物,再无一点威能。
    陆续仅来得及看上一眼,但光幕上的情形已深深印入脑中。
    那是一个人。他长须长眉目光阴翳,脸颊瘦长颧骨突出,完完全全话本中,邪恶修士的模样。
    这个光看面相,就知他性格定然阴狠毒辣的修士,便是给予血宗修士御兽秘法,并让他攻击阳宁的人。
    艳绝眉宇紧蹙:“这人是谁?”
    “曲海道人。”二个声音异口同声,又争先恐后朝陆续说明。
    “上一辈的人。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是元婴。”凌承泽口气狂妄,鄙夷不屑,“然而当我突破元婴时,他的修为没多大长进。”
    “后来没多久,我的境界就远超于他。”
    陆续想知道的并非星炎魔君天赋有多高,悟道有多快,他只想知道这个叫曲海的如今身在何处。
    “他也曾是血宗一峰主。”闻风温雅音调中同样有几分轻鄙,“可惜以他的资质,元婴初阶就已到顶,几百年也无法再有突破。理所当然被后来的元婴打败,让出了峰主和魔君的位置。”
    凌承泽又抢话:“他失势过后,应该在血宗挂了个名,躲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不敢见人。我得到魔尊称号之前,他的名字就已经渐渐不再被人提起。”
    一个曾经闻名炎天,后来被世人渐忘的元婴魔修。
    “修士寿数虽绵长,并非无限。修为长时间停滞不前,同样会慢慢变老直至死去。元婴初阶,若不中途意外陨落,约有千秋之寿。”
    到了高阶,可活万年之久。有幸突破化神境界,便可抵达道途终点,参天悟道与天地同寿。
    “修士一旦开始变老,即是油尽灯枯之相。”闻风道,“阿续,你看他此时垂垂老矣,没多少日子可活。”
    陆续漠然一问:“没多久,是多久?”
    凌承泽漠不经心:“即便靠丹药苟延残喘,只最多百年。”
    陆续捏紧了拳。百年?他现在就想让这人死。
    闻风轻柔拉开他的手指,两只手十指相扣:“走吧,我们去找他。”
    三人急速去往血宗。刚走到山门,一众修士拔刀持剑,神色紧张地堵在门口,如临大敌。
    “星炎,你又来做什么?!”血宗宗主和几位元婴峰主,又气又恨地盯着他。
    前段时日星炎魔君带着几位下属,强行杀入血宗,杀了许多金丹修士和一位元婴。
    血宗的人盛怒不已,可他们打不过星炎,对他又惧又怕,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没想到时隔月余,这人又趾高气扬再次跑到血宗门口。
    “绝尘?!”血宗宗主见到和星炎在一起的绝尘道君,语气更为惊惧:“你又跑到魔门地界来做什么?!”
    凌承泽避而不答,只狂妄道:“曲海那老不死的在哪?带本座去找他。”
    血宗宗主心中虽惧他几分,一宗之主的气势仍然不减:“我怎么知道曲海在哪儿!他几十年前就离开此处,说要找地方闭关。血宗的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他。”
    他一心想打发这两个不速之客,让他们快些离开:“曲海不在血宗内,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去别处找!”
    凌承泽冷笑:“本座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让本座进去亲自搜一搜。找不到人,本座自会离去。”
    血宗宗主气急败坏:“荒谬!我血宗岂容你想来就来,想……”
    “别说你一小小血宗,”凌承泽直接打断对方的话,狂妄嗤笑,“整个炎天,乃至整个九重天,哪个地方不是本座随心所欲,自由来去?”
    他恣意散漫,信步朝前,血宗一众修士持剑在手,却不敢朝他进攻,畏惧又愤怒地步步后退。
    陆续被闻风紧紧牵着手,跟在星炎魔君后面。
    两位大能高视阔步,目中无人,将一个有元婴坐镇的宗派当做自家后花园,横行无忌。
    他一个金丹初阶,顶着众多敌视目光,哭笑不得。
    狐假虎威,莫过如此。
    忽然一阵微风刮过,一缕青烟从天而降化作人形,是个穿着玉衡宗道袍的修士。
    血宗归属于玉衡宗,见到来人,以为无涯魔君派来了帮手,顿时喜出望外。
    谁料玉衡宗修士颐指气使交给血宗宗主一封卷轴,神色桀骜:“宗主给你的旨意。”
    话音一落,扬长而去。
    血宗宗主脸色霎时黑青,急忙展开卷轴查看。
    扫过其中内容后,又转怒为喜,嘴角勾出阴怨诡笑,朝星炎和绝尘道:“无涯魔君有话带给你们。”
    陆续眉头微皱:无涯又打算出什么花招?
    对方念出无涯原话:
    “我日行一善,今日善事,便是助你们度化世人,让曲海脱离苦海。”
    “星炎,我也帮你一个小忙,希望你能把握机会,夺回红颜祸水。”
    无涯魔君命血宗将曲海道人交给闻风。然而这第二句,一听就知不是什么好事。
    闻风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淡漠,朝陆续温柔轻笑:“走吧,我们先去找曲海。”
    陆续瞥了凌承泽一眼,他好奇无涯打算做什么,凌承泽也一样。
    可惜无涯的话只会单独告诉星炎,他无奈,只得跟着一血宗修士,先一步进入山门。
    金红身影抱臂而立,神色不耐等着闻风先走。
    二人身影走远,凌承泽眉头一皱,不耐催促:“有屁快放。”
    血宗宗主阴怨一笑:“无涯魔君让我转交给你两样东西。”
    他从系在卷轴金带上的乾坤袋里拿出两个锦盒。
    “这一盒,装着销魂散。这一盒里的,则是清心丹。都是你麾下合欢宗的东西,无涯魔君说,你知道该怎么用。”
    意态狂妄的俊丽五官,表情顿时凝滞。
    凌承泽明白无涯的意思,这令人不耻的诡计,竟让他心念瞬间动摇。
    闻风靠着销魂散,骗得了陆续。他也可以对陆续用销魂散,得到心心念念的人。
    清心丹更不用说。
    只要将雌丸喂进陆续嘴里,陆续从此之后,会对他主动索求,今生再也无法离开他。
    只需一秒,没人来得及阻止,他可以当着闻风的面,将人夺过来。
    张狂的深邃眉眼被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显出几分森寒的冷戾。
    纵使心中清楚,不应该被无涯牵着鼻子走,凌承泽还是难以自控地大袖一扫,将两个锦盒收入囊中。
    陆续跟着血宗修士,一路穿过高阁临立的主峰,七弯八绕走上小径,又继续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杳无人迹的荒山野岭。
    此处虽在血宗地界,位置极为偏僻,血宗本门弟子也少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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