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了个身差点又半跪下去了。
    这一脚踹的有些厉害,陈郁咬牙爬起来的时候,觉得是时候给自己上药了。
    过了一晚上,余家依然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余辜看着陈郁忍痛咬牙的眉眼,不知不觉内心安宁了下来,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要去搀扶对方的时候,陈郁磕磕绊绊的说没事,躲闪开来。
    会变僵尸的。
    脸红心又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一个早上宁静的过去,陈郁没有问余辜什么时候走,似是无意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余辜也似是无意道,“妈妈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天气预报会说星星?
    余辜眉微轻挑,看陈郁半个字都吐出来,唇角不自觉勾起抹笑。
    霎时间,春暖花开。
    余家是在下午来的人。
    当时余辜还在楼上,听见楼下传来动静,轻碎的很,然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强烈的趋势着他不得不挪动脚步去一探究竟。
    余鸩彬彬有礼的跟陈母打招呼,一派斯文的说明来意,“我是来接我弟弟回去的,昨天晚上打扰了。”
    陈母笑着客套了一番,才道,“他在楼上,我去喊他下来。”
    “不用了。”余鸩轻声回绝道,眼神意味深长的对上余辜的眼神,“我去喊他下来。”
    余辜脸色苍白的站在楼梯口,看余鸩不紧不慢的往他这边走来,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来的人是余鸩,可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要被带回去的恐惧感。
    余鸩捏紧了手看余辜忽然转身跑开,那一瞬间他的反应是对方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他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恼,暗沉着眼来到楼上,敲了敲房间门,声音低沉道:“余辜。”
    陈郁看了眼跑回来蜷缩起来抱着枕头的余辜,又看了看正被敲着的门,压下内心的疑惑朝余辜走去准备劝说几句,却发现对方的手紧紧的抓着枕头,用力的像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的劝说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同时在心里盘旋着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余辜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抵触回去,还是说……
    他敛下眼想起对方那细碎的吻痕,心乱了一下,还是说受了欺负呢。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余辜的声音已经传来,“开门吧。”
    他选择了逃避又选择了面对。真是一个纠结的人。
    门被打开,余鸩要说的话对着不是余辜的那张脸卡壳,缓缓扯出一个亲切的笑,笑吟吟的道:“阿郁。”
    他特意看了眼里面的余辜,委婉道:“能不能让我跟他谈谈。”
    陈郁那句你会欺负他还没说出来,余辜已经越过他应道:“好啊。”
    余辜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漫不经心的扬眉掀唇,眼含冷意的看着余鸩,一字一句的应道:“好啊。谈谈。”
    余鸩被他这暗含挑衅的态度弄得窝火,还是那么嚣张呵。
    陈郁沉默的退场,离开前深深的望了眼余辜,动了动唇,“有事喊我。”
    门被关上了,寂静的只剩下他们俩。
    余鸩意味不明的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容,一点一点的记住了,他就不知道对方身上哪点有他可记挂的了,还偏偏总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烦躁。
    余鸩就从没那么被人给牵着鼻子走过。
    “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你。”余辜先打破这沉寂,缓缓道。
    余鸩笑了下,敛下眼盯着余辜赤着的脚,眉微蹙,这地好像有些凉。
    “本家来人了,他有事被耽误住了。”余鸩慢慢走到余辜跟前俯身看他,“是不是很庆幸来的人是我。”
    他的眼神在余辜脖颈间停顿了下,一条红痕在这白皙的肌肤上过于碍眼,他脸色变幻莫测。
    余渊臻难道打他。
    余辜不动声色的往后微仰,避开喷洒在脸颊上炽热的呼吸,艳丽而精致的眉眼轻挑出一种倨傲,“滚开。”
    “……”
    傲慢呐傲慢。
    他真想折碎余辜这傲慢,他也要如愿打破对方的骄傲。
    余鸩眼神怜悯的看他,“真可怜。”
    余辜冷冷的看着他。
    “你也就只剩下这点虚张声势,还不知死活的往外跑。”余鸩好整以暇的看他,“你说要是没有了余家庇佑你,你会怎么样呢?”
    “没有余家你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你什么也不会干,连学历也没有,你连英文字母都背不全,谁会要你工作去帮倒忙?而且就算先不说这个,”余鸩看着他声音轻柔而不自知的残忍,“余辜,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究竟在外面惹过多少人,如果没有余家你说你会被怎么样?”
    他一针见血。
    “余辜,你已经被养废了啊。”
    余渊臻终于如愿以偿的达到了目的。
    一点一点的,把事实摊开在眼前给他看,一点一点的把余辜的自尊心给撕碎,把对方高高在上的样子给撕碎,把对方的骄傲给打破,把……
    余鸩却发现他一点也不觉得快意,而是空洞洞的茫然,他在做什么呢?他其实只用把余辜给带回去,可是他在做什么呢?
    他的脸色真是意外的苍白啊,眼神也是麻木不堪,似乎还有什么在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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