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因果,杨寿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整个世界的因果都汇聚在自己的手中,无数生灵的过去未来,自己似乎也能把握到一些。
    杨寿瞥了眼自己的三个便宜弟子,一个念头,便从自己手中的因和果中找到了他们。
    包括他们的前世今生,以及来世!
    这个世界,是布满了因果的世界。
    经过了上万年的演化,充满了因果秩序,只要因果不改不灭,这些生灵的未来,早已被注定。
    他们今日种下的因,已经成为了他们来日或者来世的果。
    说实话,这种掌控众生的感觉,杨寿觉得,比轮回变量更为靠谱。
    轮回变量掌控众生轮回,每一世里的各种选择都充满变量,从而决定他们的未来结果有所不同。
    但与因果相比,轮回是变化的,而因果则是固定的,是秩序。
    更何况,轮回……还是对方引导自己领悟的。
    并非自己的大道。
    而因果,是杨寿发现的全新大道,手由三生本源蜕变而来,乃是秩序之道。
    “只是这个因果,实在太沉重了一些。”
    杨寿握着这个世界的因果,用尽了全身力量,才勉强拿起。
    要知道,这里仅仅是虚幻的世界。
    固然因果,但因果也是虚幻的,大千世界的因果……
    杨寿凭借自己,恐怕无法拿起。
    “不过这个世界,在小布苏醒以前,完全可以当作我测试因果能力的实验室。”
    握着因果,杨寿开始测试其中的功能。
    首先,因果之间是互相联系的,他左手的种子和右手的果实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
    若是拨动了因,那么果也将改变!
    这就涉及了陆畏果提出因果转换的概念,转变因果,改善因为恶果,改恶因为善果。
    “转换因果颇为高深,恐怕需要钻研一段时间方能掌握。”
    杨寿喃喃着,继续探索因果之中的奥秘。
    他逐渐发现,因果分为三类,一为善因善果,二为恶因恶果,三为寻常因果。
    其中,善因善果拥有祝福的能力,在他手中的因果里,有部分因果可以让人得到造化。
    至于造化有多大,则取决于善因有多大。
    比如说,有一个普通樵夫救了一个七级大能,此为善因。
    善因指的并非是好事,在大千世界里,天地万物皆为刍狗,不分善恶。
    善指的是对未来有好处的事,则为善因。
    而恶因,则是一个三级修士得罪了一名四级修士,此为恶因。
    因为极有可能因为这一件事,三级修士被四级修士记恨,在未来被四级修士杀死。
    还有一类为寻常因果,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这类因果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以演变为善因,也可以演变为恶因。
    渐渐的,随着杨寿对因果的感悟越来越深,那两枚因果散发出清亮的光芒,照耀四方。
    杨寿心头有了一种一念之间可以掌控世界,指定生死的感觉,这并非错觉。
    “你们三个,可以归位了。”
    自己感悟完毕后,杨寿手中捏着因和果,看向了三个便宜弟子。
    楚畏因,陆畏果,南州子三人对视一眼,轻叹了一声。
    三人齐齐朝着杨寿一拜。
    实际上,在杨寿传授给他们因果本源后,他们就有了明悟。
    明悟了前世今生,他们原本是小布所化,目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领悟因果。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小布的前世今生……
    实际上,小布也是杨寿的弟子。
    不得不说,因果这事,当真奇妙无比。
    “吾等三人,拜谢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三人带着复杂情绪,长吁一声,然后融合出了彼此之间因果本源,使得其重新变得完整。
    三人融合,逐渐化作了一个全新的身影,赫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这个过程不知过了多久,当小女孩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杨寿,不由露出喜色。
    “师尊!”
    她得到了三位大儒的所有记忆,知晓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
    说实话,若无人引导,靠三个走歪了路的三个大儒感悟,她恐怕还不知要多少岁月才能感悟出因果本源。
    而今……因果本源被她把握到了真谛,借由三生本源,真正凝练出了因果本源。
    杨寿望着她,露出了慈爱的神情。
    不过回想一下自己发现黑雾之主的阴谋后,好像一直是靠弟子来着。
    最小的弟子秦双,帮助自己发现了黑雾之主的阴谋。
    平安帮助自己点燃了灯芯,拥有了一大底牌,如今的修行界所需所有能量,甚至都是灯芯提供的。
    青穹帮助自己引导到了黑龙世界,重新修复了时间转换器。
    白衣帮助自己开创出了造源法,通过人心劫感悟那些恐怖变态的大道。
    长生……帮助自己抓到了黑雾世界的少主,从而曝光了黑雾世界。
    小布更是开创出了因果本源,帮助自己开创了全新秩序大道。
    说实话,事已至此,杨寿甚至觉得,背后有人引导自己的弟子,教自己如何破局。
    “是未来的我么?”
    杨寿皱着眉,未来的他没有放弃轮回之体,但却开创出了轮回身,通过秦双交给了自己。
    此外,更是通过秦双带话,告诉自己黑雾之主的阴谋。
    但未来的自己……终究还是死了的!
    如果是这样的化,岂不是说,未来的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过去已经改变,未来依然死亡!
    杨寿这一刻,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低头看了眼时间转换器的剩余时间,仅剩下一万多年。
    “一万多年后,我要面对那场大劫啊……”
    杨寿长呼了一口气,对小布说道:“你既然已经苏醒,且前去南天柱,寻找你的师兄师姐们,帮助他们,查清其中到底谁是对方的后手!”
    小布乖巧应了一声,看到师尊还有事情要处理,并未多问,恭敬行礼:“这方世界逐渐演化成了因果世界,师尊掌握了全世界的因和果,但需要无尽的能量方能维持……”
    杨寿摆了摆手,财大气粗地说道:“这你无须担心,这个世界便放在此地,为师要度一次大劫。”
    有灯芯在,给杨寿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随后小布告退,仅剩下杨寿一人留存在这片虚幻的因果本源演化而成的世界。
    与此同时,在他手握因果雏形的时候,人心劫也正式开始了。
    只要渡过人心劫,他便可以把手中的因果雏形,彻底演变成为大因果本源!
    涵盖诸天万界,只要他想,他可以给任意人施加因果,改变他的未来!
    “来了。”
    整个世界,轰然倒转,这一次的人心劫似乎截然不同。
    它疯狂吸收了无尽能量,居然使得天空中高挂的两轮太阳又暗淡了一圈。
    人心劫第一重,杨寿便感受到了来自于世界的恶意。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手中的因果。
    种子和果实,化作了一根又一根细长的丝线,把他包裹了起来。
    “轰!”
    杨寿试图挣脱,但这些因果丝线越缠越紧,一下子编织成了一个蚕茧般的东西,把他包裹在其中。
    杨寿:“……”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次的人心劫格外凶险,才一来,就对他痛下杀手。
    好在关键时刻,杨寿的轮回身分化出来数千轮回身出去。
    有数千轮回身没有被这诡异的因果丝线缠绕束缚,他们开始试图营救本体。
    他们环绕着巨大蚕茧不停摆弄,花费了上百年,也没有找到什么办法。
    而在内部,杨寿尝试了各种方法,也始终无法打破这个蚕茧。
    “怎么感觉……人心劫一次性都加成到了这个蚕茧上了?”
    按道理来说,人心劫第一重绝对没这么变态。
    但他一来,就被困在了其中。
    大有把他活生生困死在其中的感觉。
    上一次人心劫和轮回结合,缔造出轮回幻境,杨寿费尽千辛才渡劫成功。
    这一次人心劫和因果融合……
    似乎威力比起轮回还要大。
    毕竟轮回是变量,而因果则是秩序,让杨寿直接失去了自由,被包裹在了因果丝线之中。
    “恐怕真是如此,只要破茧出,我便算渡过了人心劫。”
    又过了数百年,杨寿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主要是他在蚕茧中,一点危险也没有遇到。
    很显然,他已经在渡人心劫了。
    但这个蚕茧乃是因果丝线编织而成,其中蕴含了无数人的一生变量,有善有恶,想要破解开,谈何容易。
    外界数千轮回身无计可施,而内部杨寿本体继续尝试各种办法。
    他先是从蚕茧中剥离出一根丝线,不断扯着,试图抽丝剥茧,然而……
    他抽了数百年,发现蚕茧并未有所减少,相反,厚度还有所增加。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因果和整个世界的生灵是息息相关的,生灵演化不息,蚕茧便源源不断。
    “整个世界都已经演变成为了因果世界,等于是整个世界在束缚我,我要对抗的……是整个世界。”
    杨寿发现,抽丝剥茧这条路,似乎也是条死路。
    这次的人心劫更加诡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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