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你把孩子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我……我抱吗?”月楹不知所措,她还真没怎么抱过孩子,还是刚出生的孩子,软软的,总觉得稍微用力,这孩子就碎了。
    “是你救了他,你当然能抱。”
    “抱着吧。”老王妃道。
    “那我就……试试。”月楹小心翼翼抱起包被,牢记护着孩子脖颈出托着脑袋。
    孩子似察觉了有人在抱他,咂摸了下嘴,往月楹怀里拱了拱。
    “他很喜欢你呢。”睿王妃笑道,“快抱出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孩子安安静静地睡着,月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小脸,真软乎!
    感受到孩子的鼻息时,月楹心底漫上来一股奇异的感觉新生命在她手中,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月楹抱着孩子往外去,外头是焦急等待的爷爷父亲哥哥姐姐。
    孩子一露面,大家都迅速把月楹包围,“程儿没事吧?”
    “母子平安。”月楹温和的笑。
    得知睿王妃平安无事,大家都放下了心,好奇地看着这个新出生的婴儿。
    萧汐道,“他好小啊,也不好看……”
    “你出生也就这么大点,还没他好看。”睿王对女儿的话不满。
    “不可能吧,我肯定比他好看。”
    父女俩只争辩了一句,睿王便迫不及待进去查看睿王妃的情况。
    萧沂靠近月楹,贴着她的耳边道,“楹楹,多谢你。”他其实也没听说过什么转体之法,但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告诉她,月楹一定可以救他母亲。
    “分内之事。”他总对她道谢,做的却不是对恩人该做的事,月楹现在也没心情计较这个。
    萧沂低头去看孩子,小孩子皱巴巴的,皮肤也红,就像萧汐说的,不怎么好看。
    “要抱抱吗?”月楹眨着眼睛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抱着孩子的月楹,仿佛蒙上了一层母性的光辉,低眉垂眼间,眉目更加温柔。
    午后阳光正好,萧沂微微屈身,逗弄孩子,笑容慈爱。
    两人容色皆好,萧汐这么看着,忽产生一种错觉,这孩子怎么看着像大哥与月楹生的一般……
    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起好的,名为萧泊。
    新生命出生的喜悦一扫之前的暗颓,王府里每天都欢声笑语。
    月楹更是尽职尽责给小孩和产妇定时做身体检查。
    萧沂见她见天地往蒺藜院跑,眼里心里都只有萧泊,有些吃味,月楹这般不擅做女工的,竟给萧泊做起了肚兜。
    她酸溜溜道,“这样的针脚,他不会穿的。”
    月楹白他一眼,“泊哥儿才多大点,就会挑衣服了?又不是给你的。”萧沂的酸葡萄心理她一眼看穿。
    萧沂一噎,心里更酸,恨不得自己才是萧泊。
    “练练绣活儿也好,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就能穿了。”萧沂淡笑着。
    月楹低头缝着肚兜,没有接茬。
    萧沂亲了下她的额头,“楹楹,我知晓你还有顾虑,终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月楹觉得萧沂很矛盾,要强迫就干脆一强迫到底,又要征求她的同意又不肯放她走,明知道她不会同意依旧固执己见,她现在已经放弃了和他讲道理。
    反正不论怎样萧沂都不会放过她,她还是不多费口舌。
    “晚间陪我出去一趟。”
    月楹偏头,“做什么?”
    “我有个友人回京,要去叙旧。”
    “你们叙旧,我去做什么?”月楹想拒绝,但又想出去,她现在在制作的药还差几味药材,萧沂不让她出门就没办法搞到这几种药。
    萧沂像个不讲理的孩子,“楹楹,陪我去嘛。”
    月楹心里打着小算盘,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趁势与他谈条件,“陪你去可以,但你要准许我去琼楼治病。”
    自从两淮回来,她就再也没有去过琼楼,琼楼的妈妈换了好几个大夫,也没再遇上向月楹这样和心意的,去找了翁婆婆好几次,希望月楹能再去她们楼里。
    翁婆婆托夏颖给月楹带信,月楹认为,琼楼是个绝佳的逃脱地点,虽不知飞羽卫的具体分布,但想来琼楼这样的地方即使有飞羽卫,数量也不会多。
    萧沂见她松了口,她与自己条件,他其实很开心,至少月楹会给他回应,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去琼楼可以,但夏风必须跟着你去,之前那种待到三更半夜的情况再也不许发生。”
    “这个我可保证不了,病人什么时候发病,病情严重到什么地步,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这要求太无理。”再说了,又不是她乐意待到那么晚。
    月楹又道,“你要是真不放心,大不了亲自来接我。”
    “楹楹想让我去接你?”萧沂笑得戏谑。
    这人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我会去接你的。”萧沂自顾自道,临走时不忘在她脸颊上偷香一口。
    月楹敛去眼中神色,淡笑起来,很好,第二步成功。
    第62章 第三次逃跑倒计时……
    香满楼, 月楹破天荒换了一身淡粉裙装,是萧沂强硬要求的。
    “出去见客,不能如此随意。”
    月楹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前都是这样的呀。”连见皇帝她都是这身衣服, 哪里不得体了。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萧沂在心底回答, 身份不一样。但他知道, 说出来又会惹得她不高兴。
    月楹还以为是因为要去见的人身份特殊,有些好奇起来, “你这位友人,是男是女啊?该不会是什么红颜知己吧?”
    萧沂手指弯成圈, 轻轻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哪里来的红颜知己。”
    “是男的。”
    “男的。他戍守北境许久,此次回京述职,在京城待不了多久。”
    “是薛家人吗?”
    萧沂点点头, “薛家的小侯爷, 薛观。”
    月楹听说过薛家人,薛家人是自开国时就与当时的皇帝一起打天下的, 薛家先祖是第一任飞羽卫指挥使,也是唯一一任公开身份的,也因此受到很多人的迫害, 高祖皇帝觉得身处这个位置, 实在太容易招到祸患,于是便将飞羽卫指挥使的身份不再公开。
    众人只知道接手这个位置的人必定是王孙贵族中的一个,可仅仅京城的王公贵族就有不下百人,目标分散了,真正的飞羽卫指挥使也就安全了。
    后来北疆与西戎联合进攻大雍西北境,薛家先祖请缨受封镇北将军领兵出征, 立下赫赫战功,回朝后又受封镇北侯,高祖皇帝降旨,薛家永不降爵,传到如今这一代,已经过去三代镇北侯。
    薛家在京城的高门大户中,不显眼,但百年内屹立不倒,在如今的世家大族中,薛家也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尤其是这十年间,薛家父子在于北疆的对战中,屡屡获胜。
    薛家的支持,在储位争夺中,也是十分重要的。
    两淮盐引案,让萧澈与萧浴都吃了很大的亏,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萧澄初露锋芒,但两人还是没把萧澄当对手,毕竟他们已经忽略了萧澄太多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在给他铺路。
    薛观小时候调皮,被丢到过白马寺几年,两人幼时在白马寺相识。
    是以,此次薛观回京,萧澈与萧浴必然会有动作。
    原来又是带着目的的交往,月楹只觉得疲累,这些人交朋友都要带一百八十个心眼,稍有不慎,被坑了都不知道。
    两人才到雅座,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萧沂轻扣房门,里面出来一个小厮,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量未足,说话也还是童音,“是萧世子吗?”
    月楹看见这小孩的面庞,“军营里还有娃娃兵吗?”
    这小孩身上的衣服是军营里的便服,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萧沂解释道,“征兵最小的年岁是十三岁,这孩子的情况,楹楹还是问梓昀吧。”
    “哈哈。”薛观人未见,声先至,“不言身边何时多了个美娇娘?”
    萧沂浅笑着走进去,薛观坐在棋盘前,手中把玩着一个方形玩具。
    薛观天生一双笑眼,两眼弯弯,配上一张圆脸更是看不出他本来的年纪,瞧着才十几岁的年纪。
    可照萧沂说的他十年前就开始领兵作战,怎么也不可能十几岁。
    “你确定他是薛小侯爷?”
    “不用怀疑,他今年二十六了。”被薛观这张脸疑惑的不止月楹一个。
    薛观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张脸了,有次睿王夫妇上山看望萧沂,见到薛观,还以为薛观比萧沂小,还让萧沂多照顾些薛观,一口一个看好弟弟,后来被薛母点破,才知道薛观比萧沂整整大了六岁。
    月楹眼睛瞪得浑圆,这是遇上传说中的不老神颜了啊,月楹羡慕地多看了两眼。
    “小嫂子,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礼,这个便送与你了。”薛观将手中的方形玩具递上。
    月楹视线忽然顿住,好长时间一动不动。
    萧沂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拿着吧。”
    萧沂又道,“还是这么厚脸皮,谁是你嫂子,该叫弟妹才对。”薛观这厮,就喜欢装年轻!
    “多谢小侯爷。”月楹颤颤巍巍接过那东西,却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太惊讶了。
    这个方形物体,分明就是一个三阶魔方!
    魔方六个面上了深浅不一的油漆,一区别颜色。
    但她只激动了一瞬,忽然想起这个世界是有穿越的先贤的,玻璃都能做,出现个魔方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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