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萧沂是亲也亲了,抱也报了,连被窝都帮着暖了好几回,但月楹依旧没有松口要嫁给他的意思。
    月楹道,“你也看见了今天的状况,往后这样的特殊情况不会少,回王府陪长辈吃饭是世子妃的职责,而救人性命是我身为大夫的职责,若两者相冲突,我定会选择后者。”
    一次两次,睿王府的人可能不会有意见,万一次数多了呢?失望是一次一次累加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就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呢?不管是你还是王爷王妃,想看知知随时都能看。”没有身份的束缚,更有利于她行医。
    “我想娶你,与知知无关。”
    月楹坐起来,捧着他的脸道,“我知道,我不想嫁你,也与她无关。不言,不就是一个仪式吗,你知道我心里有你。”
    萧沂抿唇,一言不发,低眉垂眼间莫名有些委屈巴巴。
    月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还是吃干抹净不给名分的那一种。
    “反正遇上你,我总是没办法的。”
    月楹眉眼弯弯看着他。
    萧沂又将人按在床上亲了一通才罢休。
    也因为这场手术,安远堂在京城,声名远播。
    朴实的农家汉子花了大价钱造了一块匾额,吹吹打打送到了医馆。
    黝黑汉子抱着两个儿子感谢月楹的救命之恩。
    “听说啊,这里的大夫把人肚子剖开了还能救回来!”
    “这么厉害呢?”
    “那当然,我亲眼看见的!”
    一时间传言有些离谱,月楹及时澄清,救人凭的是医术,不是仙术,她是大夫,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人。
    即便这样,来安远堂看病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更少不了达官贵人,坐堂的大夫,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
    夏米丽看着这人来人往,果真如传言,那日输了棋后,夏米丽依旧忿忿,她觉得那位薛家义女定比不上商嫦,商嫦所言,不过是替她挽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她多方打探下,终于知道了月楹的身份,寻到了安远堂。
    她很诧异,月楹闻名竟不是因为棋术而是医术。
    夏米丽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医馆中,每个人都很忙碌,却井井有条。
    “这位姑娘,是来看病还是抓药?”有小童上来问。
    “看病。”
    “哪位大夫,可拿了号码牌?”
    号码牌?夏米丽一脸懵,瞥见旁边排队的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木牌,赶紧让人去打听到底是什么缘故。
    随从道,是因为每日来找月楹看症的人太多,所以限号,一日只有五十个号。
    夏米丽了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很快搞到了一个号码牌。
    月楹端坐在堂前,清丽婉约,娴静恬淡,轻柔的语调耐心劝诫着病人。
    还有那时刻挂在嘴角的温和的笑。
    夏米丽一时有些看痴,明明眼前的姑娘五官样貌不如她,却让人挪不开眼。
    很快就到了夏米丽。
    “麻烦将手伸出来。”月楹没有抬眼。
    一只纤细的手腕放上来,手腕间挂了一只银镯,银镯纹样古朴,不似中原之物。
    月楹抬眸,果见眼前人是异族打扮,不是苗城的,那大概率就是北疆。
    月楹心中立马对这个打扮不俗姑娘的身份有了数,她手指按上夏米丽脉门。
    “姑娘曾在极其寒冷的天气下,受过冻?”夏米丽的身体状况不怎么乐观,现在是年轻,看着没什么毛病,等到年纪一上来,什么毛病都显出来了。
    “你能看得出来?”夏米丽微微惊讶,不想她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夏米丽曾在严寒天气带兵,埋伏在山谷中一天一夜,那场战役胜的艰难,最后的时候,下半身基本没有了知觉。
    是北疆的巫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她的这双腿。
    月楹踌躇道,“那次冻伤,伤到了姑娘的根本,你往后若是想要孩子,有些困难。”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做母亲?”夏米丽对于做母亲倒是没有什么执念,但她是北疆郡主,没有子嗣,自己的权力迟早会被瓜分。
    “不是不能,只是有些艰难。”她的毛病,是输卵管出了问题,如果接受手术,应该可以治好,但她就是说了,这位北疆郡主,怕是也不会让她动手术。
    夏米丽蹙眉,“你既然看出来了,是不是能治?”
    “是。”
    夏米丽沉默良久。
    月楹道,“姑娘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再来寻我也不迟。”
    “下一位。”月楹淡笑着请她退到一旁。
    夏米丽的确需要时间思考,月楹的话,可信度有几分,她还要仔细想想。
    “姑娘往这边走。”小石头引着她离去。
    夏米丽思考着,险些被门槛绊倒,有人扶了她一把才没事。
    “姑娘小心。”空青刚从后院出来。
    夏米丽抬眸想道谢,目光触及空青的脸时,怔在了原地,“你是……”
    空青看清夏米丽的打扮,瞳孔一缩,忙垂头,“什么?”
    小石头闻言,“你们认识吗?”
    空青立刻否认,“不认识,你快进去帮忙,杵这儿做什么。”
    小石头被打发走,空青也想溜,被夏米丽一把拽住。
    夏米丽轻声道,“怎么,好歹我也做过你几天的婶婶,才三年,就不认识了吗,阿契?”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但少年的样貌与当初没什么区别,只长开了一些而已。
    夏米丽不会认错这双阴骘的眼,与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空青眼神凌厉,“姑娘认错人了,我叫空青。”
    夏米丽笑了,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与过去全部斩断,“好,空青小公子。”
    里头传来小石头的呼喊声,空青抬脚跑进去,连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夏米丽。
    夏米丽凝望他的背影,狼生下的狼崽子,真的能磨去爪子变得温顺吗?
    夏米丽回想起他身为大汗的父亲,轻笑了下。
    阿史那蒙回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一个落网之鱼吧。等着这小狼崽子长成,夏米丽相信,会有好戏看的。
    第91章 大结局(终)
    寒风料峭, 被浓重的年味盖过去不少。
    代卡趴在桌案上,“阿月,你真的不陪我回去了吗?”
    月楹转头看她,“你知道的, 即便我回了苗城也呆不久。”她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
    “唉, 又要无聊了……”阿月与知知不在的苗城, 好似都没有了吸引力。
    “东方也回家了,又只剩我一个人……阿月, 我舍不得你和知知。”代卡知道,这次月楹离开苗城, 与从前不同, 萧沂会陪着她,也许,月楹永远也不会再回去。
    代卡抱住月楹, 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月楹微笑, “小心,别弄洒了。”月楹手里拿了一坛酒, 正放进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
    “这是什么酒,这么宝贝?”代卡也是个爱喝酒的。
    月楹神秘一笑,“送给太子妃的年礼。”
    代卡见她笑得狡黠, 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月楹便把太子与太子妃相互误会之事告诉了她。
    代卡道, “那你这酒?”
    “是助他们和好的东西。”其实两个人需要的是一个坐下来好好说开的机会,月楹要做的就是创造这个机会。
    月楹不是没想过主动去告诉商嫦是她误会了,但她不知造成他们误会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他们自己解释清楚。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萧汐说商嫦酒量不好,那就更好办了。
    当然, 这个计划要成功,还要有个人帮忙。
    一个时辰后,太子府。
    萧汐兴致阑珊,“别闷闷不乐嘛,高兴点。”
    商嫦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
    萧澄从早间出门就不曾回来,即便是回来也不曾进过她的屋子,应该是又去找那个梨花树下的姑娘了吧。
    那日听下人说,他将自己抱回房,商嫦还以为自己终于有希望了,谁知……
    她下意识捏紧石榴挂坠,“没有不高兴。”
    萧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你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我。”
    萧汐举起她的手,举起时她手心里还抓着石榴挂坠,“你十二岁生辰那日,胥之哥哥送你的石榴挂坠一直没有离身,同时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一撒谎或者紧张时就捏这个挂坠。”
    商嫦心虚地松开手,“哪有。”因为年纪相近,商胥之是最疼她的长辈,不论她闯了什么祸,小叔都会护着她。
    此时下人提着年礼进来,“安远堂岳姑娘送来的。”
    “放下吧。”下人退出门。
    萧汐嘴角勾起,装作好奇,“月楹姐姐送什么好东西了,让我看看。”
    萧汐不客气地打开了礼盒,里头是一坛子酒,她道,“月楹姐姐还真是懂你,知道你愁,就送来一坛酒。”
    萧汐拿来两个酒杯,“来来来,一醉解千愁。”
    商嫦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不常饮酒,因为觉得这事情出格,萧澄的事情烦忧她许久,有时她想着是不是该主动与萧澄说让她把人抬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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