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币制造出来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可朱雄英却还不知道银币竟然有此特点。
    放下手中的银币,朱雄英面带兴奋的看着陈松,“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个的?再一个,这个特点又有什么用吗?”
    陈松放下手中的银币,笑道:“至于如何知道,此事一两句说不清。至于这个特点,那就有说道的了。
    要是假的银币,是不可能会有这种特点的。这种特点只会发生在真银币上,如果银币的含银量少,银币也不会响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分辨真假银币可就方便很多了!”朱雄英说着话,将桌子上的银币挨个拿起,挨个吹口气之后放在耳朵下面听响。
    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朱雄英随后将这些银币又宝贝的收了起来。
    看着收起来的银币,陈松问道:“殿下都已经将这些银币拿了出来,想必这些银币已经开始流通了吧?”
    将银币装起来,放好,朱雄英说道:“银币只是制造了出来,目前还没有流通。先生一直没有回来,学生也不懂这事,爷爷也不懂,整个朝中除了先生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为了万无一失,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至于学生手中的银币,是那天学生去了一趟铸造银币的地方,见这些银币好看,就拿了一些,想回去让爷爷见识见识......”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币,朱雄英讪笑道:“先生该不会怪学生吧?”
    “殿下取一些让陛下查看,此乃正常事,臣又怎么会怪呢?”陈松笑道。
    陈松也确实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这样安排。
    “既然如此的话,从明天开始,就着手处理这些银币和宝钞。时间不能再耽搁了!”陈松说道。
    师徒两人在房间中有说有笑,一直持续到很晚。
    回到家的时候,朱静安已经睡着了。
    陈松洗了澡后,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卧室。
    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钻进了被窝。
    陈炯昌现在已经交由奶妈管理,不和陈松朱静安睡一个房间了。
    陈炯昌现在年龄不大,但在这个时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加上陈松平时很忙,有时候要忙到很晚,要是睡在陈松和朱静安的房间,难免会睡不好。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睡眠不足,那还怎么长高?
    ......
    光芒万丈的太阳挂在天上,陈松来到了宝钞行事衙门。
    陈松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衙门当中的各个属官坐在陈松的两侧。
    这些属官挨个站起,禀报着陈松离开之后发生的各项事情。
    陈松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询问。
    旁边的桌子上也放着陈松离开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文书以及账册。
    只是这些东西数量繁多,就连桌子下面,都放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摞。
    陈松一边看着这些东西,一边听着众人的禀报。
    不得不说,现在的宝钞行事衙门已经很不错了,各项事宜完全按照陈松制定下来的计划来办的。
    尽管进度尚未全部完成,但已经相当不错了。
    “侯爷,咱们制造出来的新宝钞数量已经足够了,是不是将新宝钞发行下去?”何湘站了起来,看着陈松。
    陈松收起手中的书,看着何湘,“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衙门新制造的宝钞数量已经足够了。按理来说,也是时候将这些宝钞发行天下了。这样吧,待会我进一趟宫,将此事说与陛下。毕竟事关社稷大事!”
    陈松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面走去。
    “先去库房看看新制造出来的宝钞吧,先看看新宝钞!”陈松走出了大厅。
    大厅中的众人急忙跟在陈松的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宝钞行事衙门的仓库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城外的一处隐蔽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京城不远,几乎可以说是紧贴着城墙。
    因为特殊性,所以仓库周围都有兵马守护。
    这些兵马都是朱元璋专门加派的,要是没有专门的通行腰牌,寻常人想要进去,简直就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人数众多,加上所处距离不远,所以选择步行。
    这么浩浩荡荡一大帮子人出现在仓库的时候,瞬间就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一个总旗官带着七八个士兵朝着陈松这边走来,手中的新式火铳捏的死死的。
    因为距离过远,所以这个总旗官并没有看清陈松的长相。
    陈松从怀中取出一个腰牌,朝着那总旗官走去。
    腰牌的形制都是陈松制定的,陈松当然有腰牌。
    往前走了几步,总旗官也带着那些士兵来到了陈松的面前。
    这些士兵是朱元璋从京营中调过来的,精锐的厉害,之前也配合陈松做过事,所以自然是认识陈松的。
    “侯爷?!”总旗官脸上的表情瞬间恭敬不少,警惕也消散很多。
    毕竟新宝钞就是陈松弄出来的,这天间谁都可能对宝钞不利,唯独陈松不可能。
    朝着陈松行了一个军礼,总旗官恭敬的站在陈松面前,等候着陈松的下文。
    陈松将腰牌放在面前,笑呵呵的道:“这是我的腰牌,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整个过程,陈松没有任何倨傲,没有任何以势压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随和。
    “侯爷来,哪里还能用腰牌呢?侯爷都已经将腰牌拿出来了,小的要是再不让进去,那岂不是瞎了眼?”
    急忙让开道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侯爷,里面请!”
    陈松将腰牌重新揣进怀中,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人走了进去。
    这些士兵只有巡视、保护仓库的职责,至于仓库里面,却不是他们能够进去的。
    仓库何湘来了不止一次,可以说已经轻车熟路。
    带着陈松来到了一个仓库库房中。
    这间库房非常高,高度甚至要比寻常三层小楼还要高。
    这样设计,主要是为了通风,防潮。
    库房中的宝钞全都是放在木箱子里面,箱子距离地面半米高,用砖头垫起来。
    箱子的堆放也不是密密麻麻,中间有很多的间隙,主要就是为了通风。
    何湘和几个属官将一个箱子搬了下来,搬到了陈松的面前。
    打开箱子之后,墨香味道瞬间弥漫了出来。
    陈松俯下身子,查看着箱子里面的宝钞。
    宝钞是用油蜡纸包裹起来的,主要还是防潮。
    将外面的油蜡纸揭开之后,宝钞出现在陈松的面前。
    小心翼翼的取出几张宝钞,陈松认认真真的看着。
    何湘蹲在陈松的旁边,指着陈松手中的宝钞,说道:“侯爷,您手中的宝钞是用铜雕版制造的。
    这个库房中的所有宝钞,都是用铜制雕版制造出来的。”
    “怪不得,这些宝钞的品相看起来很好,比之前的要好上很多!”陈松低声念叨。
    该说不说,铜制雕版的代价虽然比较大,可却有着木制雕版无法匹敌的优点。
    图案清晰,可以多次重复使用,完全不用担心变形问题。
    “不错,不错,这些宝钞确实不错!”陈松点点头,笑道。
    将手中的宝钞重新放好,陈松在何湘的带领下,又去了其他库房。
    抽查了一些库房,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陈松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说陈松不相信何湘他们,只是有些东西,不亲眼看到,实在不能安心。
    中午时分,陈松带着人走出了仓库。
    陈松调转方向,直接去了皇宫。
    今天老朱没有在皇宫,听宫中太监说,带着朱雄英出宫了,至于去了哪里,并不得知。
    这可让陈松有些为难,应天府这么大,上哪里去找?
    无法,只好先将此事放下,先回衙门,等老朱回来再说。
    此时的朱元璋带着朱雄英在应天府的街道上闲逛着,除了他们两人以及保护的侍卫之外,还有蓝玉以及常家兄弟。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淮西武将集团。
    常十万还活着的时候,是这个集团的老大哥。
    现在虽然没了,可常家在这个集团当中,地位依然超然。
    徐达虽然是当世第一武将,可是,常家因为是朱雄英的舅家,所以地位隐隐之间,要比徐家好上那么一些。
    加上徐达最近这么多年,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这些事情,所以,某种程度来说,在淮西武将集团当中,有些比不上常家。
    但魏国公徐达还活着,在朝中的影响力,确实要比常家更好一些。
    常家有三个兄弟,老大常茂在洪武三年受封郑国公。
    老二常升也会在洪武二十一年继承开平公的爵位。
    在洪武年间,常家是正儿八将的一门两国公。
    老二常升和老三常森以及老大都是常遇春的嫡子,所以地位自然非凡。
    说起来,老二和老三,和陈松还有一定的渊源。
    新学学堂第一届学生当中,就有老二和老三。
    可以说的上是朱雄英的同窗。
    老朱和朱雄英走在最中间,蓝玉走在两人的后面,再往后就是常茂以及常升了。
    至于老三常森,因为有事,所以就没来。
    蓝玉以及常家兄弟乃是淮西武将的代表人物,还都是年轻一辈,朱元璋这样做,其目的不言而喻。
    “这些人可都是爷爷的老乡啊,都是凤阳府人,也是你的舅舅舅姥爷,以后可得亲近亲近!”
    朱元璋停了下来,指着身后的几人,乐呵呵的看着朱雄英。
    这些人就是朱雄英以后班底,可不得让他们多亲近亲近?
    眼前的这些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朱雄英的亲戚。
    就算朱雄英的老师是陈松,就算蓝玉对陈松非常讨厌,可在面对朱雄英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满。
    “陛下这话说的是,都是自家人,是得多亲近亲近!”蓝玉笑道。
    常家兄弟也说道:“都是自家人,亲近亲近是应该的!”
    朱元璋道:“以后,文有你老师,武有你的这些舅舅、舅姥爷爷,三十年之内,少说不会有什么。”
    这是什么?这是公然给蓝玉和常家兄弟站队,而且还是老朱亲自安排。
    这种殊荣,整个历史,有谁能做到?
    这不就是在说,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你的人,嗯,现在是我的人,以后肯定是你的人,你就好好地用吧。
    这种事情也只能发生在老朱的身上了。
    朱元璋在说到陈松的时候,蓝玉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只不过消失的很快。
    至于常家兄弟,虽然也很讨厌陈松的官绅一体纳粮,可毕竟在陈松的新式学堂读过书,倒也没有像蓝玉那么排斥。
    朱雄英恭敬的朝着这些人拱拱手,道:“见过舅舅舅姥爷!”
    常茂第一个开口,连说:“不敢不敢!”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正所谓亲娘舅大,这以后要是朱雄英当政了,他们这些人能不好?
    朱元璋接着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俺这一辈子走了很多的路,也吃了很多的苦,才建立大明朝。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事,别看那些读书人说的好,说俺这是兴天下义兵,解救天下万民。
    可最初的时候,俺就是造反,俺就是活不下去,就是要造反,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朱元璋又停了下来,他指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说道:“眼前的百姓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你们要明白,要是将他们逼狠了,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就不会给朝廷活路。
    俺这江山是怎么来的,俺清楚。要是当年元人不那么狠,俺到现在估计也只是个老实本分的放牛娃。
    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人以后可要善待百姓。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加害百姓。
    这点,你的老师做的就很好!”
    说过来说过去,又说到了陈松的身上。
    蓝玉妒火中烧,只是隐藏的很好。
    自从陈松来到应天府,朱元璋把夸赞陈松当成了一件常事来做。
    “陛下,富平侯于社稷有大功劳,朝廷应该重重赏赐才是,臣以为,应当封赏国公。
    富平侯出身秦地,当封赏秦国公,以示朝廷气量!”蓝玉站在朱元璋的身后,不知怎么,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刚刚说出口,蓝玉就后悔了,后悔怎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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