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最不想这个人帮忙,但为了靳秋海的前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的一个朋友,在省医院里当实习医生,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之前我听说经理的一个朋友正好在省医院里做中层,所以请经理和您那位朋友说说,出面帮忙看顾一下我朋友的事。”
    “在医院里当领导的那个人是我姑父,他分管行政方面的一些工作。你的那个朋友惹什么事呢?”裴云川有必要将情况弄清楚吧。
    燕玲道:“他和人起了点冲突,可能影响不大好,我担心会受到惩罚。年轻人做事本来就有些不顾后果,我担心他的实习生涯早早结束,他也知道错了。”
    “那个实习医生叫什么名字?”
    燕玲有些心虚的答道:“叫靳秋海。”
    这个名字裴云川之前听过,他又追问了句:“是你男朋友?”
    燕玲摇头道:“不是的,他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我也没什么社交圈,想来想去,只有来请经理出面和您那位姑父说一声。事后必定会好好的感谢他。”
    裴云川站起身来,他抓住了桌上的电话,在拨电话前,他朝燕玲探近了些问道:“那么我呢,你拿什么谢我?”
    在他的注视下,燕玲心里漏跳了一拍忙道:“我会好好的感谢您的。”
    “哦,我暂且记住你这话。你欠的人情我先替你记着。”裴云川说完便去拨电话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裴云川对着电话说道:“是姑父没,我是小川。您中午有空吗,我们见个面怎样?我去找您吧,嗯,好的,好的。”
    说了简短几句,裴云川就挂断了电话,他对燕玲道:“中午你和我一道过去吧,你当面和他说要明白一些。”
    “好的,谢谢您。”燕玲朝裴云川鞠了一躬。
    午休的时候裴云川开着车载了燕玲去了和裴云川姑父约定好的地方。在车上两人并没有说话,车上的收音机开着,放的歌曲是峥嵘他们圣诞节推出的新专辑里面的歌,那首歌她从来没有听过,不过新曲的风格和第一张专辑感觉有些不同了。
    开车只要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在一家咖啡馆外停下了。燕玲下了车,后来与裴云川一道进了那家咖啡馆。裴云川朝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走去。
    “姑父!”裴云川与那位男人打了声招呼。
    那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左右的样子,头发还很浓密,身材也保养得还好。
    裴云川便与燕玲介绍:“这是我姑父,你称呼黄医生就好。”
    燕玲忙欠身招呼:“黄医生好。”
    黄医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笑着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又落在了裴云川的身上,他说:“大中午的约我出来是什么事?”
    “不急,坐下来慢慢谈。”裴云川这话是对燕玲说的。
    燕玲只好忐忑不安的坐下了,裴云川要了两杯咖啡,示意燕玲别着急有事情可以慢慢的说。
    “黄医生,这次主要是我找您,求您帮忙办一件事。”燕玲长这么大她很少开口求人办事,更何况还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黄医生看了燕玲一眼,依旧眉眼带笑,十分温和的问:“不知是件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小姑娘别怕,好好的说就行。”
    燕玲的情绪已经要平复一些了,她不徐不疾的说来:“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好朋友昨天在你们医院里闹了点事,他和另一个医生打架了,我知道这事影响不好,他更是莽撞,但他还只是个实习医生,能到省医院里上班已经很不容易,考虑到他是初犯,请问能不能对他从轻发落?”
    “你是来替靳秋海求情的?”黄医生有些意外。
    燕玲道:“对,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担心这事对他影响很大。”
    “这事影响是不好,甚至传到了院长耳朵里。两个人竟然在办公室里打起来了,当时多少人围观,他还真是一点后果也不考虑。不过小姑娘,你来晚了一步,关于靳秋海的处罚上午就已经出来了。”
    燕玲一惊,心道这么快?她忙追问道:“请问对他的最终处罚是什么?”
    “他也撞在了枪口上,最近抓医德抓得很紧,上面又有人来检查,这事就成为了一个典型事件。今天上午院上开会,决定开除他。虽然他的科室主任出面说情,但也没有用,因为性质实在是恶劣。”
    开除!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燕玲放在桌上的手松开就攥紧,攥紧又松开,她一脸的震惊,同时夹带着不安,因为出了打架事件就要被开除吗?
    燕玲接着又问:“那位韩医生呢,最终处理结果是什么?”
    黄医生道:“韩医生是记过警告一次,这个处罚也不轻了。”
    靳秋海被开除,韩义山只是被警告记过,凭什么!燕玲心里自然不甘。黄医生又道:“对不起,处罚已经下来了,我也无权改变,抱歉没有帮上忙。”
    燕玲道:“多谢黄医生,您大可不必向我道歉。”
    裴云川留意着燕玲的神情变化,这里又和他姑父闲聊了几句,后来黄医生以还有工作要忙为由先一步离开了。
    燕玲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事情都是因她而起,靳秋海还没毕业,工作单位又黄了,这下该怎么办。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裴云川建议道。
    裴云川说什么,燕玲应什么,她跟着出了咖啡厅,跟着上了车,她缩在角落里默默无声的落着眼泪。裴云川从后视镜里看得明白,同时他的额头也拧成了一个川字。
    “尽人事,听天命。你不必太自责了。”裴云川安慰道。
    “都是我的缘故,都是我害了他。”燕玲说着捂了脸哭出了声音。
    车子在快到公司的路口边停了,裴云川给燕玲递了几张纸巾过去,这是燕玲第二次在裴云川面前哭。
    听着她的哭声,裴云川却爱莫能助,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任由她宣泄。
    几分钟后,燕玲的哭声终于止住了,裴云川道:“其实你也只是个女人而已,不必事事要强,别什么事都存在心里,哭泣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你不必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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