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不缺男人,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然也不会还跑去相亲。”都到这一步了,靳秋海还头脑十分清醒的分析当前的状况。
    “喂,喂,你别这样一副都在自己计算内的表情,从上学那会儿起你就是这样,说实话我挺看不惯你这样的,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吗,其实我看未必。”池峥嵘弄不明白靳秋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峥嵘的话一语中的,秋海心里何尝不清楚,只是他心中的苦闷旁人未必清楚:“喂,这酒你还要喝吗?”
    “喝,怎么不喝。”峥嵘听说距离这边不是太远的地方有一家酒吧,他带了靳秋海同去了。
    早早结束了活动的燕玲回到了家里,家里就池天亮在,池天亮见燕玲一人回来了还有些诧异:“他们俩呢?”
    “喝酒去了,妈不在家啊?”
    “她吃了午饭就出去了,这时候都还没回来。”池天亮说着,他留在家显得有些无聊。
    燕玲听说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对秋海说那样的话,秋海明明是在关心她,毕竟之前出过韩义山的事,所以他好意的提醒本来就没有错。自己一时嘴快到底是曲解了他的一片好意。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上午还阴沉沉的天气,临近傍晚却突然放晴了。五点了,峥嵘和秋海都还没回来,卢丽红也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燕玲起身去厨房忙碌,随便做了两个人的饭菜,叫了池天亮一道出来吃饭。
    “怎么就我们两人在家?”池天亮一直没怎么出过书房门。
    燕玲道:“峥嵘他们出去玩了,估计要深夜才回来,妈好像有应酬。”
    池天亮嘴巴一撇,他道:“她能有什么应酬,多半和一些朋友出去打麻将了。你妈最近半年迷上了这个。等到退休后只怕天天都在麻将桌上。”
    “小赌怡情,只要不闹大了,就由着她去吧。我们又不在她身边,您也事情多,她一人在家也无聊,有朋友聚一聚也挺好的。据专家研究,适当的打打牌还能减少老年痴呆症的发生。”
    “小赌怡情?我是怕她越陷越深。你要是肯劝她,只怕还听几句。”池天亮本身是厌恶赌博的,所以即便是逢年过节亲戚间打打小麻将他也是不大乐意的。
    父女俩一道吃过了晚饭,池天亮的朋友打电话来找他,池天亮挂掉电话就出去了。燕玲一人在家呆了会儿打算出去走走。
    他们所住的小区距离中学很近,高三最后一学期她几乎每天都回家来,随便逛逛,不知怎的就到了中学的校门前。因为池天亮的关系,大门的保安对燕玲很熟悉,燕玲也轻而易举的进了学校。
    夕阳西照,那座四层楼高的教学楼在落日的照耀下显得显眼。她去过了曾经呆过的教室,教室的门上了锁,从窗户朝里面看去教室里面一排排整齐的桌椅,还有没有擦掉的黑板报。这一刻仿佛回到了1991年初的那个初春,她也是备考的一员。
    再没有谁像她的人生这样奇妙,经历了两种身份,经历了两次高考。如今过的日子可是当初曾预想过的?
    走过了教学楼,燕玲又往曾经的操场而去,过去几年了,学校的跑道依旧是煤渣铺成的,足球场的门已经锈迹斑斑,草坪上更是野草疯长,她记起来了,曾有一次和郭慧来看靳秋海他们踢球,一闭眼,当初的那些喧闹仿佛就在耳边。她也到了开始缅怀的年纪了吗?两世的年龄相加,她也的确不再年轻了。
    霞光染红了燕玲的面庞,她爬上了看台朝西边望去,却见那一带的云彩仿佛着了火一般,那样的橙、红两色夹杂,像是画家笔下的油画,又像是电脑制作出的二次元的画面。
    看过晚霞,缅怀了过去,燕玲就往回走,路过了那带原本开满了紫藤花的回廊时,燕玲却见有人正在水池边站立。
    她朝他走了过去。道:“你怎么也进来呢?”
    “我是来见你的。”靳秋海双手插在兜里,他回头看向了燕玲。
    燕玲走到跟前,她朝水池里看了一眼,水池中也看不见什么鱼,可能是因为水冷的关系,那些鱼儿都躲了起来。水面平静无波,燕玲蹲在池边,拾了块小石子往水里一扔,立马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以后别带峥嵘去喝那么多酒,你是医生,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保护嗓子,我怕过度的烟酒会毁了他的嗓子。我不希望他只是昙花一现,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的红下去。”
    靳秋海站在旁边与她道:“你倒挺关心他的。”
    “这是自然,在我心中他就和亲弟弟没两样。”这是燕玲的真心话。
    她扔了石子下去,果然有红鲤鱼浮出了水面,燕玲想起了曾经和郭慧在这边揪了紫藤花喂鱼的事来,可惜这个季节紫藤连芽都没有发。
    “你不必担心他,我和他并没有去酒吧喝酒,他也不怎么抽烟了,想来已经将你的话听了进去。就在刚才我还被他训斥了。”
    燕玲很是意外,她站起了身,靳秋海出了回廊,燕玲便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在曾经的母校慢慢的闲逛起来。
    “他训斥你什么?”燕玲感到意外。
    靳秋海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善于逃避啊,他说得挺对,被他呵斥了一通,所以我来找你了。”靳秋海没走几步见不远处有长凳,他走了过去坐下,燕玲却并没有与他坐在同张凳子上。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了你的心,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担心我再遇到第二个韩义山,然而我却不知好歹。”燕玲先向靳秋海认了错。
    靳秋海微诧,很快道:“你不用向我道歉,真的不用。是我没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被峥嵘给呵斥了,他骂得对。燕玲!”靳秋海说着拉了燕玲的手,让她与自己坐到了一起。
    “那些违心的话,我都统统收回,我不想你去相亲,因为我心里还爱着你,哪怕没有胜算,我也依旧爱着你,这次我不逃避了。”靳秋海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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