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忍耐力一向极好,除了在她这儿失控过几次。
    武静蕊相信雍正不是置规矩于不顾的人,其他嫔妃也不会如此大胆,冒着惹怒皇帝的风险,在孝期内行那般之事。
    但不能保证雍正就一定能守住,万一哪天忍不住了呢。
    宫里可是有几位年轻些的嫔妃,尤其是最近又来了个年琼玉,还不知打什么主意。
    也不知瑾妃那儿如何了,面对娘家送来“陪聊”的妹妹,是否当真心安理得?
    瑾妃年氏正与妹妹一同用膳,年琼玉拿帕子擦了嘴,端起茶喝了口,柔声道:“以前不知姐姐在宫里的情形,如今瞧着姐姐当真过得不甚如意,你我在家中都是千娇万宠的,谁知姐姐在宫里竟是这般情形,二哥知晓了还不知如何心疼。姐姐也是,竟丝毫不透露自个儿的情形,让妹妹如何自处?”
    说罢拭起了眼泪,很是伤心的模样。
    瑾妃道:“宫里哪儿比得上家里?自是没那样如意的,不过好在皇上待嫔妃们还不错,你姐姐我也成了妃,过的还算锦衣玉食,比从前……”
    忽然沉默了下来。
    年琼玉接道:“可到底不如二哥,二哥那样疼你我,定是舍不得姐姐受苦的,世间所有人都比不得二哥好,以前的事……那都过去了,姐姐不该再想那些。既进了这宫里,琼玉还是盼着姐姐过的更如意,至少琼玉……能安心些。其实,琼玉还是有点自责的,是琼玉对不住姐姐,姐姐都憔悴了许多,若是在二哥身边,何至于如此?”
    见她一脸黯然,潸然泪下,年碧衡眼神一软,握住她的手,“与你有何关系?是我自己选择的,你需知晓,世上有何处比得过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宫?你姐姐我是来享福的,至于现在,你无需担心,这只是暂时的,贵妃再得宠,也就这几年了,没瞧见贵妃成日里病恹恹的吗?早生不出孩子了,容颜也大不如前。纵是她膝下孩子再多,皇上是个男人,总有别的需要,而我还年轻。”
    她微微一笑,志在必得,“没有男人能敌得过年轻貌美的吸引,等孝期过了,皇上能想起来的只有几个年轻些的嫔妃,而其他人哪个比得过我?你还不相信姐姐的本事吗?”
    她说的有道理。
    年琼玉这才止了泪,浅浅一笑,“我自是相信姐姐的,没有人能拒绝姐姐的魅力,所以二哥才放心让姐姐进宫。”
    瑾妃摸了摸她的脸,叹了声,“若进宫的是你,姐姐才要担心了,二哥疼你,也是不忍的。”
    年琼玉忽然低了头,红了脸,却是讷讷无言。
    瑾妃仿佛没瞧见,转了话题,“对了,熙儿如何了?自他出生我还没见过,像我二哥吗?”
    年琼玉温柔一笑,眼里有光,“可活泼了,模样像二哥,等他大些了,我就带他来见姐姐。”
    瑾妃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却是笑着的,“怕是进宫也不容易,不必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有你在二哥身边,我也放心,只是你这般大了,怕是少不得……二哥可有打算?”
    年琼玉低头,“二哥没说什么,不过大哥常说,要二哥求皇上赐婚。皇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想来会同意的。”
    瑾妃握着她的手,嘴唇动了动,眼神复杂,半晌道:“你是如何打算?二哥有主意,但也要你同意,不能委屈了你。”
    年琼玉噗嗤一笑,“姐姐放心好了,二哥不会委屈我的,他定会为我打算的。”
    “也是。”瑾妃笑了笑,不再多问,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别的,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
    ……
    雍正刚去前面见朝臣了,武静蕊抱着手炉,挨着肚子,减轻些苦楚,但依旧全身无力,脸色一点也不好。
    她想用别的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让人去盯着瑾妃俩姐妹,这一盯还真盯出了结果。
    本来是派了个宫女盯着,瑾妃身边有她安排的人手,许是瑾妃谨慎,并不轻易信人,那宫女只是个二等宫女,进不得内殿,也只能打听些小事。
    但武静蕊身边有个嬷嬷,姓甄,这会儿忽然进殿来,说是有关于年琼玉的话要说。
    武静蕊好奇,见她表情严肃,便让其余人退下,留了腊梅和冬云。
    甄嬷嬷这才小声禀道:“当日见着年格格,奴才就起了疑心,眼瞧着贵妃娘娘要打听年格格,奴才就留了个心,特意从瑾妃娘娘那儿路过,无意见着了年格格,这才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当日第一次见着年琼玉,甄嬷嬷是跟着的,武静蕊好奇她离那么远能发现什么事,便问,“何事?”
    甄嬷嬷又靠近些,道:“那年格格是怀过身子的人。”
    武静蕊大大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嬷嬷可是说真的?此事可不能乱说。”
    毕竟是年羹尧和瑾妃的妹妹,若是有这等丑事传出去,可不好听,那年琼玉明明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怎会怀过孩子?
    甄嬷嬷道:“奴才不敢乱说,奴才对这方面的事甚是清楚,一眼就能看出来,错不了。当时不敢确认,直到再次瞧见了年格格,奴才这才敢向娘娘禀报。”
    武静蕊沉默了。
    若此事是真,那年琼玉可真不像表面那样冰清玉洁啊,还未出嫁就这般,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此,武静蕊更加怀疑年琼玉以宫女身份出现在皇上面前的目的,若真怀过身子,怎还会打皇帝的主意?那可是欺君。
    莫非是她弄错了,当日确是巧合?
    无论当日是否巧合,都不重要了,年琼玉是否与他人婚前有染,这也与她无关,她没心思管别人家的腌臜之事。
    她只是有些许吃惊,原来一个人可以装的那样好。
    表面瞧着单纯又柔弱,像只诱人的小白兔,背地里却能做出那样的事,即便她是个现代人,也无法轻易接受一个古人那种行为。
    若是雍正知晓了,会是何感受?
    算了,反正瞧着雍正对那对姐妹都没想法,何必说这些呢?倒显得她多疑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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