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会信?
    说什么不疑她,那为何眼神闪烁?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武静蕊掰过他的脸,与他对视。
    雍正眯了眯眼,忽然掐住她的下巴,脸色微沉,“休要胡闹!”
    “皇上说实话,是否当时怀疑臣妾?”武静蕊誓要追根究底。
    雍正深深叹息,“事情已然过去了, 朕会查个清楚,给你个交代。”
    然后堵住她的嘴,不允许她再多言。
    武静蕊在心里怒骂,臭雍正!然后狠狠掐他。
    雍正眉头都没动一下,任由她掐,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一点点安抚她的气焰。
    武静蕊像一个皮球突然泄了气。
    “在皇上眼里,臣妾那样心狠吗?”过后, 武静蕊质问他。
    “朕说过不疑你,何必胡思乱想?”雍正坚决不承认,一脸情深,“朕知你心软,不会那般做,钮祜禄氏污蔑于你,朕不会饶她。”
    武静蕊再了解他不过,他分明心虚了,才顾左右而言他,甚至转移她的注意力。
    忍不住抬脚踹他,雍正皱了皱眉,“大胆!”
    “就大胆了!”武静蕊才不管,肆无忌惮地冒犯他的威严,还揪他的胡子,掐他的脸。
    一番打闹,武静蕊终究没再继续纠缠。
    雍正颇有耐心, 由着她发泄完,才松了那口气。
    又到了给景仁宫请安的日子。
    武静蕊从西六宫往东六宫,一路上偶有太监宫女路过,匆匆避让,不时抬眼,神色各异。
    腊梅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这样看主子,他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不就是怀疑她害了钮祜禄氏的孩子吗?
    没凭没据的事儿,一个个都敢如此看她,想来谣言传的厉害。
    她真不明白,钮祜禄氏没了孩子怎就与她扯上关系?
    她没让人送吃食,也没派人靠近过钮祜禄氏。
    仿佛都认定了是她。
    就因为钮祜禄氏当日的一面之词?
    简直莫名其妙。
    “随他们去。”武静蕊不想在意这些,但那些目光总是膈应她,令她很不舒服。
    这一切还是怪钮祜禄氏。
    自个儿对她做什么了?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添晦气。
    哼,看来她以前太纵着了,给了对方这样大的幻觉。
    武静蕊闭上眼睛养神。
    刚路过承乾宫,忽然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扑向武静蕊的肩舆。
    武静蕊措手不及。
    “武氏,你恶毒跋扈,你害我孩儿!不得好死!”
    冲出来的竟是熹贵人钮祜禄氏,本该是禁足,竟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此刻披散着头发,状如疯癫,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婉仪态。
    腊梅率人挡在肩舆前,有人架住了疯魔似的熹贵人。
    但仍阻不了熹贵人的口出恶言,“身为贵妃,却嫉恨有孕嫔妃,残害龙嗣,你还我孩儿!武氏,你还我孩儿!”
    这些声音引来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指指点点。
    武静蕊诧异了下,没想到没了孩子的熹贵人变得如此狼狈,疯癫。
    但对方口中的那些话实在令她恼怒又厌恶。
    武静蕊呵道:“钮祜禄氏,发疯该有个度,有病就治,做什么疯狗乱咬人?”
    有太监将胡言乱语的钮祜禄氏强行带回了承乾宫。
    但钮祜禄氏的那些话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了旁人耳中。
    武静蕊一肚子闷气到了景仁宫。
    不过这一会儿,就连景仁宫都听说了。
    懋妃裕嫔等人自然没什么,其余的嫔妃却也像外面那些人似的拿异样的目光看她。
    皇后萨克达氏劝她,“熹贵人没了孩子,心绪不稳,难免口无遮拦,贵妃不必放在心上。”
    呵,脏水不是泼到你身上,你自然大度。
    武静蕊对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很不屑,对方哪一次怜惜过熹贵人?
    今日为熹贵人说话,分明恶心她的。
    “皇后说的好轻巧,臣妾岂能不放在心上?熹贵人怀孕,臣妾可曾让人近过她的身?如何害她?本是熹贵人伤心过度,胡言乱语,怎就传的到处都是?又是谁给了熹贵人这样的错觉,死咬了臣妾不放?
    一个熹贵人,臣妾原本懒得理会,今儿这般疯狗咬人,倒是好大一出戏,将臣妾的脸都丢尽了,皇后一句心绪不稳,口无遮拦就轻轻松松过去了?要臣妾说,皇后是否该治治这后宫,免得旁人皆信了这荒唐之言,人云亦云,污蔑了臣妾的名声。”
    今日武静蕊如此情绪激烈,针锋相对,甚至不顾皇后的面子,令皇后先是错愕,旋即面子有些挂不住。
    皇后怒斥,“贵妃何出此言?熹贵人痛失孩儿,本该怜惜,如此也算情有可原,本宫岂能为此苛责于她?既是荒唐之言,听听也就罢了,谁会信?贵妃既心怀坦荡,何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呵,心怀坦荡便该容许旁人随意污蔑吗?她一个贵人,胆敢污蔑贵妃,本就是重罪,臣妾不是圣人,无法不计较。皇后偏袒熹贵人,无异于纵容了熹贵人,莫非皇后也认同熹贵人的一面之词?这就是皇后的公正吗?”
    武静蕊毫不客气地反驳,言辞犀利,语气咄咄。
    皇后被气得不轻,“竟敢胡言乱语,谁给你的胆子?莫要以为皇上纵着你,就可为所欲为。”
    “皇后也知是胡言乱语啊。”武静蕊笑着说,“这便受不住了,臣妾又该如何?”
    火药味持续蔓延,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只有懋妃赶紧起身说和,“贵妃息怒,熹贵人放肆,自是不该轻纵,您不必为此动气。”
    又对皇后道:“贵妃只是遭了这一番,难免气愤些,并无它意,皇后莫要怪罪。”
    “哼,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若人人受了屈都这般,本宫的颜面何在?”皇后并不理懋妃的劝解,狠狠瞪向武静蕊,“本宫看你是愈发放肆了,本宫好歹是皇后,岂容你如此诋毁谩骂?”
    武静蕊径直起身,“哦,臣妾就这脾气,容不得一点点委屈,不公,熹贵人造谣生事,身为皇后却视而不见,反而责备臣妾多事,那就别怪臣妾口出不逊了。皇后若要降罪,尽可来,臣妾等着。”
    说话,竟扬长而去。
    皇后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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