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圣诞和元旦的洗礼,程从衍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他们动不动就送礼的行为,并且早就做好了相应准备。
    “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要上去坐坐,顺便拿个礼物吗?”
    “真的?还能有我的礼物?”贸之云受宠若惊,“那赶紧上去吧,祁……”
    看着祁扬帆,说到一半的话又随冷冷的西北风消散在空气里。
    “一起吧。”程从衍看看祁家两兄弟。
    毕竟都送了礼物过来,只请贸之云一个上去,实在不像话。
    何况,她的确也给他们都准备了礼物。
    “程渺渺!”
    全程被忽视的唐虞站在小区门口的另一边,跟他们泾渭分明似的,死活不愿意多走一步过来。
    她把礼物抱在怀里,傲娇道:“我也带了东西过来。”
    言下之意,她也想上去坐坐。
    但是程从衍事先并没有料到她会来,所以也就没有给她准备礼物,怕她上去也是难堪,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她就做好了决定,这礼物还是直接拒绝的好。
    结果一旁的李永明也开口:“我也准备了礼物。”
    他同样把礼盒抱在怀里,十分醒目。
    意思很明显,也想上去坐坐。
    “我说各位……搁这同学聚会呢?”
    贺舒怀刚下飞机,大年三十,打算绕路过来看看程从衍再回家,结果一来就看到这场面,可把他震惊坏了。
    “一个两个的,大过年的都不想待在家里,跑这团建来了?”他跟教导主任一样,一个一个检查过去。
    这边三个人的手里已经没了东西,显然程从衍手里那三只袋子,分别是他们的礼物。
    但那边两个,手里的礼盒还紧紧抱着,显然程从衍还没来得及收,或者,是根本就没打算收。
    毕竟也不算什么熟人。
    “想请他们去楼上喝茶吗?”
    他混不客气,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男主人,走到程从衍身边,低声跟她耳语。
    程从衍回之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其实他们两个的礼物还没准备,一起请上去,不好看。”
    场面不好看。
    李永明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唐虞这种心气高、爱面子的女孩子,要是看到她给别人准备了礼物,她没有,她一定会闹,会生气。
    大过年的,程从衍不想惹人哭鼻子。
    “那简单,全都不要请上去了。”
    贺舒怀一刀切,把她手上的礼物接过来,扔进自己车里,环顾一圈众人:
    “我们中午刚好要一起出去吃饭,你们要一起吗?”
    李永明打量他这辆车:“你这车子坐的下这么多人吗?”
    这是家里司机开到机场专门去接贺舒怀的,算上副驾,总共也就三个空的座位。
    但是——
    “我们自己有车。”贸之云举手。
    他跟祁远骞都没成年,两人一起叫祁家司机开车来的。
    而祁扬帆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自然也就跟他们的车子走。
    唐虞冷嗤一声,看着李永明:“我也有司机开车。”
    也就是说,其实只有他一个没车罢了。
    他一时有些没脸。
    但是他来不及神伤,因为下楼倒垃圾的程爸爸看到自家女儿站在小区门口的背影,好奇地走了出来,结果看到这么一串同学,直接震惊。
    “渺渺,这些都是你同学啊?”程温荣一个个看过去,“大过年的,怎么都站在门口挨冻,不带回家里去玩啊?正好妈妈还没开始做午饭,回去叫她多做点,请同学一起去家里吃吧。”
    “……”
    您来的可真是及时。
    程从衍想阻拦也来不及,李永明和唐虞已经一人一嘴,答应了程爸爸的要求。
    只得回家。
    ***
    平心而论,程从衍房间其实不小,平时一个人住还挺宽敞,但同时有七个发育正常的少年人挤在这里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哦,不是有些拥挤,是十分拥挤。
    唐虞大小姐惯了,不喜欢挨着男的,只能一边贴墙,一边紧紧扒着程从衍,程从衍挨着贺舒怀,贺舒怀再挨着贸之云……一圈回来,那边是李永明靠着墙。
    头一次来程从衍家,贸之云有些兴奋,从口袋里掏出两副牌:“刚刚叔叔给我们的,怕我们无聊,玩两把不?”
    程从衍还是头一次知道家里也有这东西,也是怕他们无聊,点点头:“玩吧。”
    贸之云开始洗牌:“那2v2?”
    “行啊。”祁远骞收起手机,严阵以待,“事先声明,这回不赌背书了啊!大过年的,必须赌点压岁钱!”
    “好嘞。”贸之云高兴完,突然想起程从衍:“程姐,没问题吧?”
    赌钱,程从衍平时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今天过年,她说:“那一局少一点,不能赌太多钱。”
    唐虞皱眉:“我还没玩过千元以下的呢。”
    “一局五块,爱玩玩,不玩拉倒。”
    贺舒怀和贸之云一人洗一半的牌,洗过之后合到一起,开始发牌。
    第一局是程从衍和贸之云一队,唐虞和祁远骞一队。
    对面果不其然输的很惨。
    在场唯一一个初中生祁扬帆被勒令不许玩牌,只能拿个小本本记录他们每个人赢了多少,输了多少。
    程从衍每赢一局,他就十分自豪地在她的名字下记上一笔,郑重又富有仪式感。
    玩了一个小时的牌,最后程从衍上场了六局,赢了六局。
    贺舒怀还没上手玩过,程从衍喊他接下来替自己多玩几局,自己出去有事一趟。
    “还有人给你送礼物呢?”贺舒怀特地给她找借口。
    程从衍会心一笑:“嗯,我下去看看他。”
    她真的就这样下楼去了,却不是去见别的朋友,而是去买礼物。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差不多刚好可以开饭,本来只有一家三口的年三十午饭突然多了六口人,江春彩不得不将年夜饭准备的菜都提前几道到中午,请他们吃了个饱。
    饭后,程从衍把准备好的新年礼物分给每一个人,一个都没落下。
    “我也有?”贺舒怀拎了拎袋子,很轻。
    他自己没看,而是先问程从衍,“是什么?”
    “你回家再看吧。”程从衍也没直接告诉他,一个个朋友送走,最后才把他送上车,“新年快乐,贺舒怀,明年见了。”
    “明年见。”贺舒怀摁下车窗,跟她挥了挥手。
    到家就迫不及待把程从衍送的袋子给拆了。
    可是里面的东西叫他吃惊。
    是个核舟。
    ***
    “看,核舟。”
    “等我到时候下江南,就买一艘这样的船,顺流而下,直到广陵。”
    “你说如果广陵散当真还传世的话,是我的曲子有名,还是那首曲子有名一点?”
    “无耻狂徒,也敢与先辈的铁骨铮铮相较。”
    “小友,你这就不对了,怎么你觉得广陵散是铁骨铮铮,我的曲子就不是了?”
    “你昨日谱的那首曲子卖了多少钱?”
    “三百两。”
    “尚能用金钱清算,就不算什么铁骨铮铮。”
    “你这小友,倒有意思。莫非我要穷到以血谱曲,以死明志,才算铁骨铮铮?”
    对面之人面色不改,神情寡淡,明明还是稚气未脱的一张脸,却显得已经通晓世事,处变不惊。
    “不必以血谱曲,也不必以死明志。”她说,“个人有个人的铁骨,可在山间,可在旷野,但无论如何,都绝不是以三百两的价钱,卖与花柳巷。”
    贺朗没忍住笑出声:“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曲子卖到哪里去了?”
    “荒谬。”
    “哎,小友,你讲讲道理,我到上京那么久,没地方挣钱,但到处都是地方要花钱,我没钱,总要想办法自己挣吧?不然你给我啊?”
    对面之人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他面前。
    “……”贺朗嫌弃地推回去,“知道你是侯府世子,有的是钱,可我总不能日日靠你们养活吧?你们把我请到上京来,给皇帝献曲,可是三个月过去了,我连皇帝一面都还没见着,你叫我怎么活?再不给自己寻点出路,我就真的要穷到以死明志了。”
    “你的曲子,还不能见陛下。”
    “什么?”
    “你的曲子,尚不足与先辈相较,就连同辈中也有胜于你者,所以你,还不能见陛下。”
    “那你这什么意思?合着你就是替皇帝把关我的,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满意了,我的曲子才能见皇帝?”
    “非也。”对面之人始终一个表情,但满满都是胜券在握的底气,“不只我一个人,老师也是替陛下把关的。”

章节目录


满级学神从倒数第一开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洋洋兮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洋洋兮与并收藏满级学神从倒数第一开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