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师自通,不知何时,已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关,更深地汲取着她的甜美,果然甜甜的。
    裴邢第一次吻一个姑娘,亲完,竟觉得味道还不赖,他欲推开她时,少女却更紧地缠了上来,她衣衫已有些凌乱,隐约能瞧见精致的锁骨。
    裴邢向来清冷的双眸不自觉转暗,反应过来时,他已将少女按在了书案上。
    砚台落地时,发出的声音有些大,裴邢这才察觉到少女雪白色的小衣,已被他扯了出来。
    她双眸迷离,呼吸急促,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脆弱又娇美。
    活色春香,不外乎如此。
    察觉到他的远离,她再次缠了上来,小手紧紧攀住了他的脖颈,无意识亲吻着他。
    裴邢挑眉,有种被利用的不爽,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下一刻,他一掌劈晕了她。
    钟璃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她脖颈又酸又疼,口中也又苦又涩,她不自觉舔了舔唇,眼神也有些呆呆的。
    她起身坐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这里仍是裴邢的寝室,他并不在,随即她便眼尖地瞅到了书案上的小衣,被砍晕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他扯下小衣后,顺手就丢到了书案上。
    钟璃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那一瞬间,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最令她窘迫的不止是两人的亲密,还有亲密后,他的反应,他竟是硬生生再次敲晕了她。
    钟璃长这么大,遇到的几乎都是对她示好的,她还从未被人这般嫌弃过,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难堪、窘迫交织在一起,她甚至想两眼一翻,晕过去。
    裴邢沐浴完出来时,恰好对上她无地自容的目光,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书案前,一把抓住了那件小小的鱼戏荷叶小衣。
    裴邢扫到她的动作时,手指下意识轻捻了一下,眼眸也深邃了些,果然,比起她失去意识主动纠缠的模样,确实是她羞赧难耐的模样,更招他稀罕。
    “过来。”
    他声音略显沙哑,轻飘飘一句话,落入钟璃耳中,却犹如一声闷雷,炸得她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裴邢斜睨了她一眼,眼神谈不上多冷淡,却莫名透着威压,钟璃心尖轻颤,最终还是乖乖走到了他跟前,“三、三叔。”
    少女眸中不自觉带了一丝哀求。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内勾外翘,眼尾微微上翘,瞳孔很黑,可怜巴巴瞧人时,不自觉勾出一抹妩媚的风流,偏偏眼眸又干净地不可思议。
    裴邢眸色疏离,想要咬咬她的心思散了大半,他看了一眼天色,道:“不想睡这儿,就回去。”
    钟璃只觉如蒙大赦,连忙冲他福了福身,“多谢三叔。”
    裴邢嗤笑了一声,冲她摆了摆手,“将桌上的药拿走,明晚身体不适时服下。”
    钟璃点了点头,再次道了谢。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幽风堂,院中,秋月正翘首以盼,瞧见钟璃时,她险些落泪,见姑娘并未哭,她才连忙憋回眼中的泪。
    钟璃摸了摸她的手,果真一片冰凉,“怎么一直在院中候着?”
    钟璃问完,自己就知道了原因,过来时,她还庆幸幽风堂没有丫鬟小厮,此刻,却又有些心疼秋月,没人招待,她自然只能在外面站着。
    她少说进去了一个时辰,寒冬腊月,她在院中站这么久,得多冷呀,“快回去吧。”
    秋月冻得脚都僵了,见主子状态不算太糟糕,心下悄悄松口气。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裴邢便出了门,除了暗卫,他只带了秦兴。
    幽风堂坐落在前院最西北角,老太太的养心堂则在幽风堂后面,中间只隔着长廊和花园。
    裴邢出去时,恰好遇见顾霖。
    顾霖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瞧见裴邢时,他精神都紧绷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三叔,您怎么起这么早?也给祖母请安吗?”
    注意到他用了“也”字,裴邢眼睛微眯了一下,他已经听秦兴汇报过,钟璃身上的毒,正是顾霖下的。
    顾霖作风懒散,整日不务正业,纨绔子弟的恶习,他一个不落,孝心自然也没有,平日也就初一、十五去老太太那儿走个过场,今个儿一大早就去请安,自然是为了堵钟璃。
    裴邢勾了勾唇,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他漫不经心把玩着,轻哂道:“刚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竟还有脸去请安,也不怕把老太太气死。”
    裴邢乃锦衣卫指挥使,可以说,只要他想知道,京城里就没什么事能够瞒得住他的眼睛。
    顾霖闻言,心中不由一抖,他最近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对钟璃下了手,不知这煞星怎么盯上了他。
    顾霖叫苦不迭,他自然不肯承认,当即道:“三、三叔,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再不孝,也断不敢拿老太太的身体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裴邢手中的匕首就“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恰好擦着他脸颊,直接将他一侧的发丝,削掉一截儿。
    顾霖吓得踉跄了一步,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抬头时,恰好对上裴邢不屑到近乎残忍的目光,他腿一软,险些给他跪下。
    匕首不知何时,又飞到了裴邢手中,他转身离开时,冷声丢下一句,“滚回去,再这般下作,你看我会不会动你!”
    顾霖双股战战,半晌才站稳,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阴沉着脸,道:“去查查她何时搭上的三叔。”
    傍晚十分,养心堂内,张嬷嬷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了老太太。
    “酒席上倒不曾发生什么,反倒是钟姑娘回到摘星阁后,就喊了大夫,许真是身体不适,才没见三姑娘。”
    老太太闻言,又叹口气,“这丫头,难怪这两日脸色有些苍白,竟是身体不适,不舒服还起这么早,真是难为她了。你让人去给她送些补品。”
    张嬷嬷恭敬地应了下来,笑道:“能得您怜惜,也是钟姑娘的福气。”
    老太太只叹息了一声,“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距离她满三年孝期,是还差两个月吗?”
    “是,满打满算就剩两个月。”
    “待她出了孝期,亲事便可提上日程了,不过盛儿要参加殿试,还需要三个多月时间的努力,干脆等到四月份再给他们定下吧,到时盛儿也能功名成就,可谓双喜临门。”
    提起此事,她老人家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一抹笑。
    张嬷嬷神情微微顿了顿,她总觉得这桩亲事还有得磨,钟璃模样性子虽再出挑不过,毕竟是个孤女,唯一的舅舅官职又不高,以表少爷的才能,名次定然不会太低,待他金榜题名,未必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能左右的,这会儿只含笑附和了一句,“到时钟姑娘还能继续伴在您身侧,该是三喜临门才对。”
    老太太忍不住莞尔。
    她想将钟璃留在身侧,其实不单纯是喜欢她,更因为顾承,顾承如今这么个情况,也就钟璃能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说到底,她对钟璃这么好,也是心中有愧。
    旁人不清楚,顾承是如何摔伤的,老太太却有所猜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法声张,就只能尽可能地补偿他们姐弟俩。
    此时,钟璃正在鼓捣药草,有些药草需要晾晒一下,变干后再收集起来,有些药草则需要研磨成汁液。
    她研磨了几个时辰,才弄好。
    承儿被张嬷嬷拘在房中,等钟璃研磨好,他才哒哒哒跑了出来,小家伙委屈地嘴巴都撅了起来,“姐姐只要药草,不要承儿。”
    这些药草不能久放,钟璃才赶紧处理了一下。要不然,她哪里舍得让小家伙不开心。
    钟璃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哄道:“明天姐姐只陪承儿玩好不好?”
    小家伙最是好哄,当即开心地点头,“姐姐陪我去钓鱼,要鱼鱼。”
    钟璃笑道:“天这么冷,鱼儿都藏在了冰下面,等天气暖和起来,咱们才可以去钓鱼,明天姐姐给承儿蒸个小鱼包子好不好?”
    承儿惊喜地“哇”了一声,“是那种有虾虾的包子吗?”
    前段时间,钟璃曾给他做过一次,小家伙还记得,见钟璃点了点头,他开心地蹦了一圈,“姐姐真好!我最喜欢姐姐了!”
    钟璃笑弯了眼眸。
    张妈妈则好奇地瞅了一眼院中的药草,“姑娘怎么想起鼓捣这个了?”
    钟璃道:“我之前看过一本医书,上面提过一些药草的功效,我这不是闲着无事嘛,干脆做一些安神的香囊。”
    这话自然是托词,怕张妈妈担心,钟璃才有所隐瞒,好在她没有怀疑。
    她刚陪承儿玩了一会儿,老太太院中的丫鬟就过来了,送来几盒补品,有燕窝、人参、冬虫夏草等,这些补品相当贵重,自然值不少银子,老太太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也是由于她前段时间刚病了一场,其中有皇上赏的,也有各位贵妇们送来的。
    钟璃有些吃惊,连忙道:“这可使不得,这些补品太贵重了,正好给老太太补身体,我哪里吃得着这个。”
    丫鬟却很坚持,“老太太特意吩咐了,务必让您收下,您和小少爷都能补补身体,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奴婢还要交差呢。”
    钟璃无奈,她让夏荷给丫鬟塞了赏银,随后便亲手给承儿穿上了披风,打算带他去养心堂谢恩。
    承儿好久没出门了,活似一只被关了许久的小鸟,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走出摘星阁时,两人却迎面遇见一个人,承儿小脸一白,下意识躲到了钟璃身后。
    第7章 心疼
    男人身着一件黑缎地镶金边长袍,身材高大,五官立体硬朗,剑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因常年身处高位,他气势有些摄人,板着脸不笑时,像极了书上描写的罗刹。
    正是镇北侯顾峻。
    钟璃也瞧见了他,她捏了捏承儿的小手,冲镇北侯屈膝行了一礼,“请侯爷安。”
    她随着母亲来到镇北侯府时,已过四岁生辰,因为清楚镇北侯并非她的父亲,钟璃一直没改口。
    镇北侯冲她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他已有两个多月没来看过顾承,今日回府时,突然想起这个小儿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摘星阁。
    钟璃拉了拉承儿的小手,温柔道:“承儿,要给父亲行礼。”
    在她的安抚下,顾承心中的紧张稍微散去一些,他从钟璃身后走了出来,微微一抱拳,白嫩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畏惧,“承儿见过父亲。”
    语气也怯生生的,显然有些怕他。
    镇北侯心中一痛,眼前不由浮现起,他摔伤前,活泼开朗的性子,他会大声喊父亲,会抱着他的腿撒娇,会坐在他脖子上骑马,会扬起小脑袋给他告状。
    镇北侯喉咙动了动,才压低声音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钟璃温声解释道:“老太太让人往摘星阁送了不少补品,我要带承儿去谢恩。”
    镇北侯点点头,原本还想问一句,他们最近怎么样,瞧见承儿恨不得再次藏起来的小动作,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们去吧。”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了,阳光将他的身影逐渐拉长。
    他走后,承儿才松口气,小手拉了拉姐姐,催促道:“姐姐快走。”
    那副小模样,唯恐镇北侯追上来。
    钟璃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承儿的小脑袋,也没再替镇北侯说好话,“好,我们走。”
    走了两步,钟璃又挠了挠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承儿紧绷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脆生生道:“姐姐,痒!”
    见他总算笑了,钟璃也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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