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一脸憔悴,见到秦轩,还未开口,眼中已先泛起水雾。
    秦轩见状知道有事,赶紧停止遐想,开口道:“是小荷妹子啊,呃……快里面请。”
    哪知秦轩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小荷再也止不住泪水,哇哇大哭起来。
    秦轩哪见过这阵仗,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好在小荷哭了一阵,便自己停了下来,抽抽泣泣,“秦……秦大哥,不知……吴天师可在?”
    “吴天师?哦,我师傅啊。他一早便出去了,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小荷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秦轩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这妹子再惹哭了。
    可惜事与愿违,小荷被秦轩一问,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带着哭音,“是……是我娘……她刚才……突然不知怎地便病倒了,我找了好几个大夫……他们都无计可施,只让我准备后事……呜……我只得前来求吴天师救我娘亲一命。”
    秦轩听闻小荷说明了原委,心下不由恍然。
    万毒宗主吴天师那一套在秦轩看来,颇有江湖骗子的嫌疑。但一道灵符下去,却往往手到病除,大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采。
    一来二去,这“神医吴天师”之名倒是在小小的甘城传扬开来。
    正是因为这一缘故,这小荷妹子在遍寻医师无果之后,才硬着头皮求到门上,希望神医吴天师出手相救。
    要知道,但凡世外高人,大多有各种忌讳。不到万不得已,少有人敢上门叨扰。如若不然,秦轩这儿的门槛早就被人踏平了。
    小荷此举,也是被逼的没有了办法。
    秦轩前段日子时常在小荷处吹牛扯皮,对其家境也是有所了解。这小荷自幼丧父,母亲赵氏守寡多年,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所幸其父当年尚留下些许家私,赵氏便用这些钱财置办了一处杂货铺,倒也可以勉强维持母女生计。
    眼下这赵寡妇若是追随自己夫君而去,那对小荷来说,无疑是天塌下来一般。她一个弱质少女,日后要想生活下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秦轩平日里虽是一油头滑脑的现代少年,骨子里却有几分侠义之气。如今见小荷处境凄凉,便不由生出援手的念头。
    可是自己这便宜师傅,为了躲避所谓的仇家,整日里鬼鬼祟祟,全然没有高人的风范。一旦外出,数日不见回转也属常事。
    便是秦轩这做徒弟的,也完全不知该到何处去寻他。
    秦轩这时也不怕掉了面子,连忙把实情向小荷一一道出。除了等待师傅自行归来,秦轩也是无计可施。
    小荷听过之后,更是泣不成声。赵氏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哪里还能等到这尚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吴天师?
    秦轩最见不得妹子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而且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既然适才已经决定施以援手,自是不肯轻易撒手不管。
    秦轩一边安慰着小荷,一边心下暗暗思忖,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秦轩以前跟随这万毒宗主吴天师外出行医也不在少数,也就这些时日为了修炼,才不再相随。
    万毒宗主的手段,秦轩也见过不止一次,却是完全没有学到什么医术。
    盖因这老道每次都是灌道灵符了事,千篇一律,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至于他有没有另作什么手脚,秦轩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处,秦轩心下一横,去师傅房内翻出几道脏兮兮的灵符,揣在怀中。眼下却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秦轩走出来,对小荷言道:“我虽是学了几分师傅的医术,却是不敢保证能医得好赵婶。你可愿一试?”
    小荷一介女流,此时骤逢剧变,哪里还有什么主心骨。此时见秦轩这“神医”传人肯出手相助,却是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自是忙不迭地大点其头。
    秦轩心中计议已定,当下更不迟疑,径直跟随小荷妹子来到了杂货铺之中。
    进得里屋,秦轩定睛观瞧之下,只见这赵寡妇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人事不醒。
    秦轩如今好歹也算得上是修道之人,法力虽然低微得不值一提,但境界终归已与那些不得法门的凡人大为不同。
    医道一途,也不外乎“望闻问切”四字。
    秦轩虽然不会诊脉,但这番察颜观色的本事,却是比一般医师强上那么一些。
    如今见赵寡妇这种情形,秦轩摇了摇头:“怪不得其他医师都让小荷妹子准备后事。这赵寡妇眼看出气比进气多,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此时应是药石无灵了。事不宜迟,我且把灵符灌下去再说。别这边还没动手,她倒先断气了。”
    当下不敢怠慢,吩咐小荷妹子取来一个白瓷碗。
    秦轩默默回忆了一下当初万毒宗主的手续,取出一张灵符点燃放入白瓷碗中,然后待其化为飞灰,接着冲入开水。
    看着旁边小荷妹子一脸的期盼,秦轩心下暗爽:“没想到哥也有做神棍的潜质。”
    虽说如此,但心中终归有些忐忑,端着手中的符水,秦轩嘴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灵符你可一定要灵啊!可别关键时刻给小爷掉链子!”
    这般姿态落在小荷妹子眼中,秦轩更是有如那些咒法高深的得道高人一般,一双泪眼中现出几分仰慕之色。
    秦轩招呼小荷妹子一声,两人手忙脚乱地将这碗符水给赵寡妇灌了下去。
    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秦轩都做了,自己从万毒宗主那儿一共就看到了这么多,只得依样画葫芦。
    至于能不能见效,却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事情并没有向两人期盼的方向发展。
    赵寡妇没有悠悠醒转,反而将大部分适才灌下的符水咳了出来。
    秦轩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那死老头的符水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必然是做了其他手脚。我就知道,这种伪科学信不得!这老货还留了一手,对了让我想想,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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