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直播的时候,元幼杉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学校的寝室中还有多少幸存的学生?
    他们不像自己刷了许多充电宝、又知道省电,近三天过去了,还有多少人的手机有电、能收到直播信息?
    那里聚集着人流最大的食堂、操场和教学楼,就算他们想要自救,又该如何逃出?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了很长时间。
    没多纠结,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顾文英身上还有手机,只是没电了,元幼杉拿到后充了百分之二十多。
    然后她对照着自己的手机,念着短信里的重要信息进行录音。
    录完发现时间还是有点短,不够拖延的。
    想了想,她又在后面录了几首歌,打算到时候循环播放。
    元幼杉走后,车里的顾文英定定看着教济楼的方向,免不了担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初日越来越高,就在这时,一只手掌轻拍了拍车窗,把她吓得一颤。
    扭头一看,顾文英看到了猫着腰只露出一双圆眼睛的女孩儿,忙打开了车门锁。
    元幼杉翻身进了车里,带进了浓重的血气,显然这一路上并不平静。
    把车门锁上后,她整个人软在座椅上喟叹道:
    “完事儿了,咱们得快点走,不然一会儿乱起来就走不掉了,我得补补觉。”
    仔细听去,外头的广播其实已经打开了,细微的电流声在空气中游荡。
    顾文英点点头:“你放心睡吧,地图我看好了,沿途发现超市再喊你。”
    大奔启动吸引了一波清晨游荡的丧尸,从后视镜中,她能看到前仆后继的人形怪物;
    副驾驶位的女孩儿已经眯起了眼眸,唇角微勾,有微光落在她莹白的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绒毛。
    顾文英踩紧油门,大奔直接冲出了西门。
    也就在这时,静置的广播中忽然播出了声音。
    ——
    宿舍楼内,张悦和李凡伊二人蜷缩在床铺上,两人一个在发呆、一个在默默流泪。
    宿舍门外隐隐有来回摩擦的响动,是那些游荡的怪物。
    黑日耀变时,两人刚刚回到宿舍准备去洗澡,听到外面的惨叫后,想到元幼杉告诫的话没有出门。
    但另一个室友不听劝阻,非要去楼道里看看情况,结果再也没回来。
    宿舍里囤积的水和饮料昨天就喝完了,吃的最多还能吃半天。
    这三天她们时不时听到各种嘶吼声、惨叫声,每天都有人撑不住从阳台跳楼,心里的恐惧已经慢慢变成了绝望。
    这天清晨,天刚刚亮,不远处西操场的广播忽然响了,一个语气平淡的女声传遍了寂静的校园。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寝室楼下、食堂中、操场上游荡的丧尸群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聚拢,阵阵嘶吼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李凡伊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张悦你听!是不是…是不是元幼杉的声音?!”
    两个女孩儿飞快从床上下来,躲在窗帘后面拉开一点空隙,从阳台往下望,能看到无数角落中游荡的丧尸都被广播吸引着往西门的方向移动。
    张悦:“是她的声音!”
    她又哭又笑,仔细听着广播里的内容。
    和元幼杉想的没差,宿舍楼里确实还有不少幸存学生,但他们也弹尽粮绝撑不了多久了,不少人都起了轻生解脱的念头。
    宿舍里水电都停了,手机还有电的没几个,国家发布的消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从空隙往外看,张悦和李凡伊能看到对楼好几间屋子的窗帘轻抖,说明后面的幸存学生都在听着广播。
    他们终于知道了丧尸的弱点、知道了基地的方向、知道了国家并没有放弃他们……
    广播里的女孩儿最后道:“丧尸对声音非常敏感,希望你们能抓紧机会。”
    说完,音乐开始在空旷校园内回荡。
    李凡伊听得一噎,哭笑不得,“她怎么选了这首歌,活跃气氛吗?”
    恰巧被元幼杉随机挑选的歌曲,正是一首《凉凉》,配上远近此起彼伏的丧尸吼声颇有喜感。
    这下全校园的丧尸都会被吸引到广播塔。
    看着楼下越来越少的丧尸,不少学生心里都有了底气。
    某男寝,四个男生穿上了长袖长裤,拿了水果刀、扫帚棍等等;
    “咱们哥儿几个有手有脚,现在下面丧尸都被引走了,拼一把!成功了就去基地吃香喝辣,不成功也比饿死在宿舍强!”
    某女寝,三个女孩儿换上了运动装,把所剩不多的零食装在包里;
    “姐妹们,咱们不能真凉凉啊,我不想饿死也不想被丧尸吃!”
    很快,第一批准备好的学生鼓足勇气、冲出了宿舍。
    ——
    三环外的城郊,临近高速路入口的地方人迹不多。
    一辆大奔开得极快,路上游荡的丧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行驶了很远。
    车里,带着金边眼睛的女人把持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就在一个扭曲的人形怪物忽然从路两旁冲了出来时,她方向盘猛地一转,车子一个大拐飙了过去,冲上了高速入口。
    进了高速后,游荡的丧尸明显变少,只能偶尔看到几辆停泊在路中央的轿车,车门大开地上染血。
    顾文英舒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看了旁边,发现即使是这么大的动静,副驾驶位上的女孩儿依然枕着手、睡得香甜。
    车辆在高速上畅通无阻,直到视线中出现了建筑的棱角,她才减缓速度停在路边,轻轻推醒了女孩儿。
    “幼杉,咱们快到服务站了。”
    半仰躺的女生眼睫微颤,淡琥珀色的瞳孔泛着光晕;
    她撑起双臂伸了个懒腰,长发蹭得微乱,像只苏醒的大号猫猫。
    放空了几秒钟,元幼杉彻底清醒,看到不远处路牌上指着“服务站”。
    看了眼手机,距离他们逃出学校已经过了近四个小时,而他们现在地处高速上,已经跨越了一个城市,在石城和陵城的交界处。
    再开一个多小时,就能下高速、进入陵城。
    因为城市内部都是丧尸,补给不方便,这辆车的油箱也是满的,不急着加油。
    于是顾文英就建议去高速上的服务站再补给,那里四周空旷人也少,方便随时跑路,还有加油站和不少特产吃食。
    元幼杉觉得这个安排挺好。
    顾文英:“你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要不再眯一会儿?反正这里挺安全的。”
    元幼杉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没事,直接开过去吧。”
    异能进化为二级后,她的体能提升了一大截,睡眠质量非常好,现在已精力充沛。
    她从空间里取出两瓶水和两包饼干、面包,均分给顾文英。
    “你开了一上午车,歇歇。”
    眼瞧着她空手变水和食物,顾文英心头一跳。
    元幼杉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觉得顾文英这个人挺靠谱的,而且要在末世里当队友,信任和诚信是最基本的;
    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没必要遮遮掩掩。
    “如你所见,我是个异能者,有个不算大的空间。”
    多的她没说了,但这份信任让顾文英颇为感动,同时也更踏实了。
    趁着这个空隙,元幼杉抽空看了眼面板,发现「信仰值」已经有282,几乎都是学校里的幸存者贡献的。
    因为她的广播,帮他们引开了大批的丧尸群,给了他们逃生的机会。
    她没放在心上,看着愈来愈近的服务站心里痒痒的。
    这么大一个服务站,里面的物资得有不少吧!
    她要在到达基地前,把自己的空间填满!
    第10章 疯狂囤积
    车子快开到服务区时速度逐渐放缓,副驾驶的元幼杉打开了车窗,朝着远处看去。
    升级成二级异能者后她的视力也加强不少,正午的骄阳下,服务站门前的停车区和空地还有不少丧尸在游荡。
    关上窗户后,她沉思片刻,道:“门口的丧尸不少,服务区大门紧闭、门外还有遮挡物,应该是人为放置的,里头还有幸存者。”
    闻言顾文英面露喜色:“有人好啊!”
    这鬼日子过去好几天了,一路上一个活人都没看见,都是狰狞可怖的丧尸,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亡危机。
    但元幼杉并没有她那么乐观。
    服务站周围的高速路是一个环形,旁边就是加油站,元幼杉有心囤汽油,奈何没有装载的桶。
    两人一合计,决定先把丧尸引开、进入服务站扫货。
    片刻后,一辆大奔冲入了服务区,引擎闷声轰鸣,车喇叭按得滴滴作响,直接将服务站的宁静炸起波澜。
    无数游荡的丧尸扬起脑袋,浑浊的眼白死盯声源,嘶吼着扑了过来。
    车里的顾文英狂打方向盘,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大奔直接甩了个弯儿掉头;
    她一踩油门,车子“嗡”地一声冲出服务区,吊着身后的丧尸开始兜圈。
    副驾驶位的元幼杉一挑眉,笑道:“看不出来啊顾老师,飙车技术很厉害啊!”
    顾文英眼镜后眸子发亮,骨子里也是说不出的畅快:“年轻的时候技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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