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陆大有再一次上山给两人送来厚厚的棉衣。
    自从两人上了思过崖,岳不群一次也没来过,辛寒从陆大有嘴里得知老岳依旧在闭关,他不禁暗中吐槽:“这师父居然比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还要勤奋。”
    对于棉衣,辛寒放在一边也不去穿,令狐冲问时,他说要时时运起内功,对抗寒意,这样内功才能不断进步。
    其实他就是想到寒玉床的功效,便运起紫霞和龙象两门内力对抗寒冷,使两门内力运转不休,这样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好在内力能不停的精进,也算一举两得。
    令狐冲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也不穿棉服,用内力御寒,可只挺了半天就抵挡不住这崖上的寒风,老实的把棉衣穿上,大骂辛寒是个怪物。
    一天饭后,两人闲来无事,又比起剑来,此时二人剑法半斤八两,都想胜过对方一筹,所以动起手来都用了真本事。
    辛寒故意把令狐冲引到石壁处,然后突然闪身,令狐冲一剑刺中石壁居然扎了进去。
    然后二人顺理成章的‘发现’了石壁之后别有洞天,见到了魔教十大长老的尸骸也同样看见了石壁上五岳剑派失传的各种剑术,以及破剑之法。
    辛寒自然是第一时间,开始记下各派剑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令狐冲怎么半天没有动静,一眼看过去,只见令狐冲愣愣的看着华山剑法被破的招式,脸上露出绝望震惊的表情。
    “大师兄,你怎么了?”辛寒忍不住推了令狐冲一下。
    令狐冲看了辛寒一眼,表情迷茫的喃喃的道:“难道我们华山剑法这般不堪,居然每一招都让人破掉,那我们学剑还有什么用。”
    辛寒笑道:“这你可错了,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你不会临阵变招么,比如这招白云出岫,看这上面被他破掉,但你若是等他破招之时,把剑从直刺变成斜挑,恐怕他不死也会重伤。”
    “咦。”忽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辛寒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一闪即逝,令狐冲回头看去却是晚了一步,并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两人前后找了一遍也没见到人影,辛寒拉住令狐冲道:“别找了,可能是什么小兽也说不定。”
    令狐冲点点头,想到之前辛寒所说不禁言道:“你这方法却是不错,不过却失了我华山以气驭剑的根本,走上了邪路。”
    “......”你才走邪路,你们全家都走邪路,辛寒真想骂骂他这榆木脑袋,什么啊,变换一下攻击方法就是邪路了?
    猜测刚才的身影应该就是风清扬,所以他放大了声音有些不屑的道:“剑法上稍加变化便能破敌你不去选,偏偏和人比拼内力,那还用剑作甚,不如用两把铁锤运足内力抡过去直接拍死对方多好。”
    令狐冲没去参加金盆洗手,也没听到辛寒在那时说过的华山剑气之争的事,由于涉及门派秘辛,老岳下了封口令,所以也没有师兄弟同他提起。
    他自然不知道华山还有剑宗一说,也不知道剑气纷争始源于葵花宝典,两者又都走上了极端。
    剑宗只注重剑法,认为内功只是辅助,而气宗剑招使得一板一眼,稍微有所变化与师父所传不同,便被认为走上邪路。
    所以令狐冲被辛寒一番话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觉得辛寒说的没错,明明手腕一挑便能破敌如何非要比拼内力呢。
    “那七师弟你说,难道我们修炼内功没用么,到底是剑法重要还是内功重要?”
    辛寒正在死记硬背石壁上的剑法,听见令狐冲问这个问题不由的一捂脸,怎么华山派的人都是这么轴呢,自己才说了一句,令狐冲就弄到剑气之争上来了,不这么执拗能怀孕是吧。
    “大师兄我就弄不明白了,这两者并不冲突啊,咱们何必较真呢。”
    令狐冲听辛寒这么说有些不悦道:“凡事有轻有重,有主有辅,当然要弄个清楚明白。”
    辛寒无奈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瓶茅台来:“大师兄干脆我们还是喝点酒算了,不要说这些无聊的问题。”
    那个包裹装了几瓶好酒,是他打算用来贿赂风清扬的。
    “好小子,我道你那包裹里装的什么,原来是这好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快给我,咱们边喝边说。”令狐冲飞快的拿过茅台,但是还不想放过辛寒。
    两人取过中午剩下的饭食,将火把插在一边的石缝上,席地而坐吃喝起来。
    令狐冲一边喝酒一边催促:“快说,到底是剑法重要,还是内功重要。”
    “只闻酒味,便知是好酒,不知老夫可否要上一杯酒喝?”忽然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吓得两人打了个激灵。
    两人回过头来但见洞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令狐冲大惊:“你是何人。”
    “老夫便住在华山后山,被酒香吸引,不由自主想要讨杯酒喝。”
    辛寒大喜,没想到一瓶酒把风清扬引了出来。
    当即站起抱拳道:“前辈既然住在华山,定然是我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快来请坐,小子这就将好酒奉上。”
    “老先生是我华山前辈?”令狐冲不由得惊讶出声。
    风清扬怅然道:“华山派...算是吧。”
    说着席地而坐,辛寒也不吝啬,直接又拿出一瓶酒来递了过去。
    风清扬也不客气仰头饮了一口,直觉一道火辣醇香入喉以后直入腹中,周身皆暖,不由赞道:“真是好酒。”
    令狐冲疑惑问道:“不知老人家是我华山哪位前辈?”
    风清扬摇摇头:“不提也罢。”
    辛寒忽然道:“您不会是风清扬老前辈吧。”
    风清扬一愣:“你如何知晓老夫名字?”
    “我在石壁上见过前辈的名字,便顺口一猜。”辛寒随口找个理由。
    老风之前并没见过辛寒,也不相信退隐江湖这么多年,这年轻人还能认识自己!
    所以只能信了辛寒这个说法。
    令狐冲惊倒:“是清字辈,那岂不是要叫您风太师叔。”他从来没听说过派中有这位前辈,心里仍是不太相信。
    风清扬无所谓的摆摆手:“称呼只是个代号罢了,我退隐多年,早已不算华山派的人了。”
    “小子,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到底是剑重要,还是气重要?”风清扬放下酒瓶,目光烁烁看着辛寒。
    “这...小子认为,都很重要。”
    “胡说,当然是气重要,气乃根基,剑法只是辅助,当然是气重要。”
    令狐冲从小在老岳身边耳渲目染,受到气宗思想的灌输,自然觉得是气重要,听见辛寒‘是非’不明,当场驳斥。
    辛寒道:“这有什么好争的,那我给你三个选择,一人剑法绝世内功一般,第二个人内功无敌剑法一般,第三人内功剑法皆登峰造极,你说哪个最厉害。”
    令狐冲想都不想道:“当然第三个最厉害。”
    辛寒道:“这不就得了,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剑法内功两者皆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人才是最厉害的,那何必还要分出哪个重要呢!”
    风清扬在一旁道:“胡说,人之精力有限,穷极一生能将剑法或者内力一项练至登峰造极就已经不易,你居然还奢望两头并进,真是胡闹。”
    辛寒看了一眼老风,撇撇嘴:“什么精力有限?修炼内功精深之人自然会延年益寿,比别人活的长久,自然修炼剑法的时间就比别人多,也容易达到更高的境界。”
    风清扬摇头道:“胡说八道,你见过谁像你说的一般。”
    令狐冲也跟着点头,认为辛寒说的不靠谱。
    辛寒脖子一梗:“怎么没有,张三丰啊!他老人家内功绝世,剑法无敌,有没有?”
    风清扬和令狐冲直接憋个满脸通红,啥都说不出来,因为人家说的对啊。
    辛寒接着道:“张三丰一身内功当世无敌,又创造出太极剑法这门绝世剑法,两个方面几乎都走到极致,为何他行,你们就不行,非得专练一门。”
    说着一指令狐冲:“就算你内功无敌,可以轻易震断别人兵器,但剑法死板不知变化,与人交手,连人家兵器都碰不到,被人一剑捅死怎么办?”
    令狐冲一时语塞,任你有多高的内力,交手时碰不到对方兵器,自然无法用内力破去对方兵刃,到是有可能发生辛寒所说的情况。
    忽然甩了甩头:“胡说,哪里有那样厉害的剑法,叫人连兵器都碰不到。”
    辛寒道:“你又没见过如何知道没有。”
    风清扬面带微笑:“这么说你还是认为剑法更重要一些喽?”
    辛寒摇头又道:“你们可听过神雕侠的故事?”
    老风点点头:“倒是挺老一辈人讲过这个名字。”
    “神雕侠杨过,是当年天下五绝之一的西狂,他的武功颇杂,但最厉害的功夫得自一个传奇人物,‘剑魔’独孤求败。”
    风清扬一听剑魔的名字,目光爆闪:“这位神雕侠是剑魔的传人?”
    “独孤求败?这名字可真够霸气的。”令狐冲惊讶的说道。
    辛寒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只能算隔代传人吧,神雕侠得了独孤前辈的重剑之法,当世无敌。”
    “何为重剑之法?”
    辛寒便把杨过怎么习练玄铁重剑的事情说了一遍,才道:“你看独孤前辈到了晚年,草木皆可为剑,一柄木剑难逢敌手,显然已经到了以气驭剑的最高境界。”
    令狐冲大喜,一拍大腿:“照啊,我就说以气驭剑才是正路。”
    风清扬则还处在震惊之中,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修炼的独孤九剑根本就是走到了剑法的极致,追求无招胜有招,现在又听说独孤求败草木皆可为剑,显然是以内力取胜,他如何能够不惊。
    没料到令狐冲说完,辛寒又给否了:“不然,这独孤前辈,据说还有一套剑法名叫‘独孤九剑’走的是剑法的极致,听说这套剑法可破尽天下武功招式,只可惜神雕侠当年也没有学到。”
    令狐冲惊倒:“不可能,怎么可能有破尽天下武学的剑法存在。”
    风清扬却已经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他这些年早已淡漠了剑气之争,心里隐隐有着和辛寒一样的想法,觉得剑气之争真的没什么必要,反因此倒毁了当年鼎盛的华山派,一时间感慨良多。
    辛寒见老风就这么走了,急的在后面喊道:“风太师叔,别多想了,剑法内功本就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何必非要分出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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