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平原地带看看,我们的食物太单调,长期如此生活下去,我们的身体会出问题,而且一味只吃肉,那些动物也不够我们杀,鱼类捕食过多也势必会引来人鱼族不满。粮食作物、茶叶、竹子、棉花等等,都得走出去找才能找到。”
    “你要离开?”原战肌肉绷紧,更加逼近严默,“部落不能没有祭司,你说的很多东西,我们都还没有开始,而你现在却说要离开?”
    猛竖起耳朵,战和默在说什么,为什么把声音压低了?
    “巫诚和他的弟子已经学会一些常见伤病的治疗方法,另外,目前你们需要的知识,我已经传授给你们,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弓箭和盾牌、包括投石车的制造方法,一般敌人和野兽,你们应该都可以对付。人鱼和矮人目前对我们也很友好,只要你们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也不会反过来咬你们。”
    “你们?”原战有点控制不住怒意,“在你眼中,我、猛和阿乌族人都只是你们?”
    严默阴沉一笑,“不要挑我的语病,首领大人。”
    “不行,我不同意。你哪里都不能去,必须留在部落!”原战表示这点没有必要再谈,他伸手去拉严默,注意着只抓他手臂上裹着兽皮的地方。
    严默手中刀光一闪,原战的手顿住。
    猛吓了一跳,默默咋突然翻脸了?
    严默拿手术刀指了指原战,冷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可以囚禁我!”
    “没有人囚禁你,但你身为祭司怎么能离开部落?”原战不明白严默怎么了,他之前那么费心费力地建设和发展部落,他们之间也说了很多关于以后部落的规划,默完全没有说要离开的意思,可现在却……
    “为什么不能离开?我建立部落是为了生活方便,又不是为了阻挡我的脚步。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个该死的部落里,给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做牛做马?我想当皇帝,可是我却推行民主制。我想独裁,可是我却不得不把权力分给你和其他人。虽然政治就是婊子,不管它施行的是什么制度都是为当权者服务,但我还是很不爽。”
    原战开始听不懂严默的话。
    严默笑,倒退着走到墙边,“我想要一大群奴隶,我想要所有人都听我的话,我想要有人服侍我,我想要我的所有命令必须被完美地执行,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我!我想要解剖谁就解剖谁,我想要研究什么,就得有一堆活体供我实验。但是我却得先给你们一堆甜头,很虚伪对吗?以前的我可没有这么虚伪。”
    “默,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是一个坏人啊,一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不择手段的坏蛋!不要相信我,原战,有一天,当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会把你活着做成标本。”
    严默突然手按城垛,极为出人意料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早就紧紧盯着他的原战一看他动作不对头就飞扑而上,一把抓住严默的胳膊。
    猛吓的大叫,也扑了过来。
    严默大笑,他疯狂地喊出他来到这世界上的秘密,包括他身上的指南。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全变成了毫无意义地胡言乱语。
    严默越是想要说出自身秘密,他的语言就越乱,严默气疯了,到最后只能“啊啊啊”地大叫来发泄。
    原战的心脏莫名抽搐了一下,他的祭司没有哭,可是他却觉得默已经哀伤至极。
    默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原战没有再多说什么,用力把他拉上来,一掌砍到他的脖子上。
    猛焦急地问:“默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要从城墙上跳下去?还一个劲地大喊大叫。”
    原战黑着脸抱着被他砍昏的严默,无言地从猛身边走过。
    猛抓头,他开始怀念三天以前那个默了,虽然那个默有点越来越狡猾和坏心眼的势头,但他很喜欢。
    九风瞅准了一个目标,直接飞下去抓起人就一扇翅膀飞远了。抓人的时候它很小心,它还记得默默跟他说过抓两脚怪不要把爪子插进骨头里,那样两脚怪会很容易死掉。
    底下逃跑的人群惊慌地大喊着什么,还有人对它投掷长矛。
    九风没理会,那些长矛连它的影子都碰不到。
    蚊生流泪,完了,还不如留在部落给人抓呢,反正都是当奴隶,可是给这么大一只凶禽给抓了,他大概会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呜呜!
    严默醒来后看起来像是恢复了,他甚至没有责怪原战把他砍昏。
    上午,他给学生上课。
    下午,他给猛调理身体并进行针灸引导,还对他进行生命赐福。
    不止猛,严默也给部落中很多身体衰弱的人进行了赐福,他还把泽西等三名俘虏的伤势全部治好了,当着菲力的面。
    之后连续两天,严默都把自己耗到最干涩的地步,晚上还敢爬到原战身上,把最后一次赐福给他。每天最多五次的赐福,他现在几乎是每天都用得尽光。
    原战熬得很痛苦。他一直深记默跟他说过的,年龄小做这事会伤身短命。
    上次他是憋太久,加上默竟然主动,就没把持住。事后看到默像个死人一样无知无觉的一连睡了两天,他也怕了。
    而且严默的情况明显不对,他觉得九风那天带默出去肯定让他吃了什么坏东西才让他变成这样。
    九风两爪抓着巢边,“啊啾”打了一个小喷嚏。
    它瞅了瞅窝里已经不怎么动弹的两脚怪,不满地对他吐了一道风刃。
    风刃在蚊生的脑袋上方落下,切掉了他剩下不多的一缕头发。
    蚊生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玩死了,那可怕的传说中的人面鸟每天把他提溜来提溜去,有时还会把他扔到溪水里想要淹死他,每天都对他桀桀乱叫,经常啄他的头皮,还会用翅膀和爪子把他拨弄来拨弄去地玩,最可怕的是一不高兴就对他吐看不见的利刃,他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多道伤口。
    蚊生两手抱紧自己,白天气温升高了,但晚上还是很冷,这鸟巢还是露天的,他冷得受不了。蚊生打着颤,忍不住小声咒骂可怕的人面鸟。
    九风一爪子按到蚊生脸上。别以为鸟爷我听不懂!桀!
    原战翻身,抱着严默把他压到身下,不让他乱动。
    他不想再让这人这样自残式地消耗下去。默这几日的行为就好像在和什么故意反抗一样,他认为这个人是他,因为他不同意他离开部落。
    “你是不是打算跟着那些鸟人一起走?”
    严默没说话,周身都弥漫着一股阴沉之气,唯一还有点活气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对这世间所有一切的深深讽刺。
    “那些鸟人不可靠。”
    谁说我要跟他们一起走?他只想一个人上路,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他倒要看看老天爷会让他碰到什么样的事情,也许他可以找一个部落吃了他。
    “默?”
    严默闭上眼睛。
    原战握了握拳,他很想狠揍这人一顿,又怕把这人打死。
    久久,就在原战以为严默已经睡着后。
    “如果我让你放弃眼前一切,和我一起上路,你愿意吗?”
    原战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严默在心底讽刺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一个有着强烈野心和欲望的野蛮人,怎么会愿意放弃到手和即将到手的一切,去陪一个动不动就说要杀死自己的神经病一起自寻死路?
    下巴一痛,他的脸被捏住,抬起。
    严默被迫睁开眼睛。
    “做人要有责任心,这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阿乌族人已经是我们的责任,在我们建立九原部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是我们的族人。你想离开,是想逃避这份责任吗?”
    严默用沉默来表示嘲讽。
    原战眼眸幽深,忽然咧嘴一笑,“离开可以,我也很想找到你说的那些东西。”
    严默眼中射出不信。
    男人粗糙的手掌在他脸颊上滑过,“不过你必须先回归正常,因为离开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先安排好。”
    严默后悔了,他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他刚只是想给自己多一个鄙视那牲口的理由而已,并不是真心想要邀请他继续给自己添堵。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就按照原计划找个机会悄悄离开就是。
    次日,正在和矮人们一起给西城门装吊桥的猛被原战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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